楚雲在聽完女皇陛下的這番話之後。
他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和女皇陛下在這方麵的覺悟。
對楚雲而言,情緒乃至於情感,是放在第一位的。
對方都那麼無所謂了。
都不在乎是否能談成了。
這對楚雲來說,索性就彆談了。
他是有脾氣的。
也不太能接受被人如此的忽視,甚至無視。
可反觀女皇陛下,卻似乎根本不在意。
又或者她在意,但她很會收拾自己的情感。也不會被內心的所謂情緒,而影響她的判斷以及決策。
這就是楚雲和政治家之間的差距。
也是楚雲未來應該去學習的。
他未必要成為一個優秀的政治家。
但任何一個大人物,又豈會輕易被自己的情緒所操控,甚至作出失去理智的判斷?
楚雲忽然想到,父親當初和自己探討的一個話題。
一個當飛機上乘坐著對國家充滿威脅的破壞分子的話題。
楚雲的回答,就明顯太過感性。
也不夠果決。
他是站位,太過人性化了。
也太顧全所謂的大局了。
這所謂的大局,隻是他的大局。
隻是他對無辜人的照顧。
可這麼做,極有可能因小失大,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牽連更多無辜的國民。
其實這個道理,楚雲會不懂嗎?
他當年從軍的時候,又豈會沒經曆過類似的事兒?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
官方什麼時候,對任何向官方發起挑戰的破壞分子妥協過?
不論是要挾人質,還是與官方談條件。
官方不會作出任何的退讓乃至於妥協。
毀掉破壞分子,永遠是唯一的手段。
為什麼?
因為一旦官方妥協了,願意付出代價。
那麼將會有無休止的破壞分子站出來。並向官方索要條件。
一次讓步,必將陷入無儘的深淵。
也將會牽連更多的無辜市民成為人質。
所以,強硬的手腕,在這個時候是非常關鍵的。
一次便趕儘殺絕,能最大程度上,確保國家的安全。能讓國民獲得最安全的生活環境。
這,便是他與真正的大政治家之間的差距。
也是覺悟上的懸殊。
楚雲隻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普通人。
他不太能站在高位,去俯瞰這個世界,去操控這個世界。
他的所有出發點,也太過平民化。
根本無法作出對真正的大局最正確的判斷。
送女皇陛下回到酒店時,夜幕已經降臨。
燕京城華燈初上。
夜景說不出的璀璨而美好。
楚雲陪女皇陛下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然後便護送女皇陛下回房間了。
“進來坐一坐吧。”女皇陛下主動發出邀請。
楚雲猶豫了一點,點頭說道:“打攪了。”
進屋後。
女皇陛下開了一瓶紅酒,並倒了兩杯。
“我想明天去一趟紅牆。”女皇陛下遞給楚雲一杯紅酒。自己也是品嘗了一下。口感極佳。
那是她從老師的酒莊購買的。
也是她這輩子喝過的最完美的紅酒。
口感純正,毫無瑕疵。
“去紅牆?”楚雲微微皺眉,表情古怪地說道。“去哪兒乾什麼?”
“我想和李北牧麵談一下。”女皇陛下說道。
楚雲微微點頭,說道:“需要我幫您牽線嗎?”
“我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李北牧沒有拒絕。”女皇陛下說道。
“那就好。”楚雲說罷,卻又苦笑一聲道。“不過紅牆那地方。您要去的話,可得做好心理準備。裡麵如狼似虎,比您所住的皇宮,更加的陰森恐怖。”
“你在抨擊你們紅牆嗎?”女皇陛下反問道。
“不是抨擊。是闡述一個事實。”楚雲聳肩說道。
女皇陛下笑了笑,品了一口紅酒說道:“我其實一直對你們紅牆是充滿了興趣的。這次能有機會過去看看,也算是李老板給麵子。”
“去感受一下也好。”楚雲微笑道。“能讓您更好的去和紅牆合作,打交道。”
女皇陛下微微一笑。說道:“就是不知道李北牧會怎麼和我談。還是說,他和你所說的一樣,哪怕見麵了,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就得看陛下您的價值和魅力了。”楚雲微笑道。“不過話說回來。李北牧似乎對誰都不是很感興趣。除了我父親。”
“這個我也知道。”女皇陛下微微點頭。
楚雲聊著聊天,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的眉頭陡然一皺,說道:“陛下,我還有件事兒要提前告訴您。”
“什麼事兒?”女皇陛下問道。
“紅牆內,有人要殺您。而且您這次過去的話,風險將會無限增加。”楚雲吐出口濁氣。
如果楚雲沒有記錯。
屠繆一直住在紅牆內。
這一次,屠繆便是執行者。
如果女皇陛下真的入紅牆了。
屠繆會出手嗎?
“他們敢在紅牆內動手嗎?”女皇陛下慢條斯理地說道。
楚雲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我不敢拿您的安全開玩笑。”
“你跟著我,我便安心了。”女皇陛下說道。
“跟著,您也未必能確保絕對的安全。”楚雲苦笑一聲。
他鬥得過屠繆嗎?
李北牧可是直接點評了。屠繆在經曆了上一次的碾壓式戰鬥之後,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和成長。
以楚雲目前的實力,他並沒有把握成功對抗。
那麼屠繆如果真的在紅牆內出手。
女皇陛下的安全,誰能確保?
李北牧會乾預進來嗎?
很顯然,李北牧絕不會為了女皇陛下,而去與薛老對著乾。
不是不敢,而是沒這個必要。
他關心的,也並不是這些東西。
“凡事儘力而為就行了。”女皇陛下微笑道。“而且我一旦進了紅牆。他李北牧,難道可以對我不聞不問嗎?”
“凡事——也不好一概而論啊。”楚雲歎了口氣,抿了一口紅酒道。“您早點休息。我明早親自送您進紅牆。”
“好的。”女皇陛下微微點頭。
隨即,卻在楚雲即將離開房間時,說了一句:“我聽說,你父親在帝國已經開始行動了。而且這一次的風波,或許比在我們東京城,會更加的激烈。甚至在帝國政壇,撕開一條鮮血淋漓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