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聞言，吐出口濁氣說道：“也有人和我說過類似的話。”

  傳奇與神級之間的差距。

  是肉眼可見的。

  李北牧也向他們二人證明了這一點。

  但他楚雲和洪十三，有機會染指神級嗎？

  還是終其一生，都摸不到門檻？

  楚雲給不出答案。

  洪十三也沒有答案。

  這兩個充滿天賦的年輕強者，也一直在努力，在鑽研。

  他們的武道之路並不孤獨。

  而事實上，像他們這樣對彼此毫無保留的武道高手，或許放眼全世界，也沒有幾個會如此的信任彼此。

  絕大多數的武道強者之路，都是孤獨的，也是寂寞的。

  “一起努力吧。”楚雲微笑道。“彆人能做到的事兒，我們憑什麼不能做到？”

  洪十三微微點頭：“我有任何進展，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謝了。”楚雲放下茶杯。起身道。“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撤了。”

  洪十三聞言，也跟著站起身，好奇問道：“如果將來你和楚河必有一戰。你們會分生死嗎？”

  “不知道。”楚雲搖搖頭，神情略顯凝重地說道。

  對於這個問題，他思考過，也遲疑過。

  他無法給出答案。

  除非楚河真的乾出讓他無法容忍的事兒。

  否則，他是不想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分生死的。

  那對任何人來說，都太殘忍了。

  “如果真有那一天。”洪十三說道。“我可以為你代勞。”

  楚雲聞言，忍不住笑了：“你想替我打這一仗？”

  “如果你覺得為難的話。”洪十三給出了前提。“我可以。”

  “我從小就知道一個道理。”楚雲搖頭說道。“自己的事兒，得自己做。不能依靠彆人。也不能指望彆人。尤其是這麼隱私的事兒。如果最終讓你出手，你覺得我那兄弟會怎麼看我？”

  洪十三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

  隻是目送楚雲離開洪家。

  回到練功房後。

  他沒有真的去午睡。

  他習慣性的午睡時間已經過去了。

  人也沒有疲憊感了。

  尤其是在和楚雲談完之後。

  他對神級之境的興趣愈發濃烈。

  他和楚雲一樣，不確定自己將來能否有機會真的踏入神級之境。

  但如果連努力都做不到的話。憑什麼達到神級？

  楚雲離開洪家後。

  也沒第一時間趕回家中。

  反倒是來到了春秋府。

  姑姑已經離開了薛神醫的醫館。傷勢也恢複得七七八八了。

  正在春秋府靜養著。

  這次楚家聚餐，姑姑是知道消息的。

  二叔也很清楚。

  但他們並沒有過來湊熱鬨。

  當然，楚雲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來到春秋府的時候。

  姑姑躺在太師椅上，手裡提著一壺酒。

  一壺燒心的烈酒。

  她淺淺品著。

  神情卻無比的陰冷。

  那雙猩紅的眸子裡，更是閃爍著微妙的寒光。

  和當年的姑姑相比，入魔後的姑姑，更加的陰冷了。

  甚至是不自覺地，就會流露出那種沁人心脾的陰寒之氣。

  莫說是楚少懷。

  哪怕是楚雲，也會打心裡有些打怵。

  就仿佛是一頭隨時都有可能嗜血的惡魔。

  給人一種極強烈的不安全感。

  “我爸回來了。”楚雲坐在姑姑的旁邊。

  “我知道。”楚紅葉淡淡說道。

  “你也很多年沒見過我父親了。”楚雲問道。“想不想見一麵？想的話，我來安排。”

  “沒興趣。”楚紅葉淡淡說道。

  這就很奇怪了。

  當楚殤沒有現身時。

  她拚了命想要把楚殤給逼迫出來。

  現在，楚殤現身了。

  她卻毫無興趣。

  真是一個性情古怪的女人。

  更是一個充滿危險氣息的女人。

  楚雲猶豫了一下。然後望向姑姑說道：“姑姑，你和楚河的那場鬥爭，你們誰贏了？”

  這是楚雲之前就想問的。

  但一直沒有騰出功夫來仔細了解。

  現在，他對這件事的興趣愈發濃烈。

  再加上跟自己的未來，也會有一定的關係。

  所以他親自跑過來谘詢一下，了解一下。

  “明麵上來說，我傷勢更重。”楚紅葉直白地說道。“但嚴格來說，算是平手。”

  平手？

  這個答案略微有些超乎楚雲的意外。

  他本以為，姑姑應該是敗了一手。

  哪怕不是慘敗，應該也是輸了。

  可沒想到，姑姑竟然說他們是平手。

  “楚河達到了怎樣的高度？”楚雲八卦道。“他的武道境界，大概在什麼位子？”

  “他離神級，應該隻有一步之遙。”楚紅葉微微眯起猩紅的眸子。“真正論及武道境界，他比你高一籌。”

  楚紅葉當然知道楚雲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所以她的答案非常仔細。

  也沒有任何搪塞。

  楚雲得到這樣的答案。

  是滿意的。

  他微微點頭，說道：“看來他將來必定可以成為神級強者。”

  “不好說。”楚紅葉搖頭說道。“能否入神級，看天賦。也看境遇。”

  “那姑姑你呢？”楚雲八卦道。“未來，你有機會入神級嗎？”

  “不會。”楚紅葉淡淡搖頭。“我入不了。”

  楚雲挑眉問道：“為什麼？既然你現在就能和楚河鬥得旗鼓相當。為什麼他有機會，你卻沒有。”

  楚紅葉沒有回答。

  她隻是陷入了平靜。

  神級麼？

  她入不了。也不屑。

  她要入，就入魔級。

  神級是什麼？

  楚紅葉抿了一口燒心的烈酒。

  猩紅的眸子裡，閃爍著令人心驚肉跳的寒光。

  她的武道之路，還沒有走完

  她還會陪楚雲繼續走下去。

  直至走到彼岸。

  她人生的意義，才算終結。

  “我收到消息。你父親今晚就會離開華夏。”楚紅葉毫無征兆地說道。

  “為什麼？”楚雲詫異道。“他不是剛回來嗎？”

  “他應該比你想象中要忙碌。”楚紅葉說道。“但他下一次歸來。紅牆必亂。”

  楚雲聞言，深吸一口冷氣：“亂的方麵，主要就是李北牧嗎？”

  “還有你和楚河。”楚紅葉說道。“或許，就連薛老也不可避免，必將卷入這場史詩級的紅牆浩劫。”

  楚雲沉凝了片刻。淡淡說道：“我會做好充足的準備，等待這場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