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愈發理解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逼他變強。

老媽如此。

二叔也是如此。

就連從不會給他任何壓力的老和尚。似乎也很願意見到他變強。

現在的楚雲才幡然醒悟。

原來楚家的敵人，他的敵人。

全都是站在這個世界上最頂峰的強者。

不論是李北牧還是薛長卿，都已經是在自己的領域，能夠為所欲為的恐怖存在。

如今的楚雲，已經不算弱小了。

甚至在很多人眼裡，他非常的強大。

強大到無法去挑戰，去打敗。

可與李北牧這群頂級大鱷比起來。他非常的脆弱。

脆弱到近乎不堪一擊。

變強，是他走向終點的唯一手段。

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與李北牧的談話，到此結束了。

楚雲坐車離開的時候，心情格外的複雜。

每一次見李北牧。

對方總會透露一些讓楚雲感到驚駭的內幕消息。

這次，是薛長卿。

下一次，會是誰？又會是什麼事兒？

楚雲無法預估。更想象不到。

陳生依舊沒有主動開口打擾楚雲的沉默。

時間已經是淩晨。

但楚雲的眼神，卻格外的清醒。

在把車開上主乾道後。

陳生忍不住問道：“回家嗎？”

“不回。”楚雲搖搖頭。拿起水瓶喝了兩口。“去楚家。”

“這麼晚了還去打擾楚老板，是不是不太禮貌？”陳生提議道。

“那是我二叔。我想什麼時候見，就什麼時候見。”楚雲非常霸道地說道。“而且，我是不是禮貌，和你有什麼關係。”

“吃什麼了？說話這麼衝。”陳生撇嘴道。“我這不是好心提醒嗎？”

“閉嘴吧。”楚雲不滿道。“你的話太多了。”

陳生把剛要豎起來的中指收回去。神情冷峻道：“狗咬呂洞賓。”

……

楚家。

淩晨一點半。

身穿睡意的楚中堂一如既往的威嚴。

穿著並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至少不能改變久居上位的大人物的氣質。

楚中堂在楚雲心中，是板上釘釘的大人物。

甚至是不輸李北牧的大人物。

所以李北牧知道的很多內幕。他相信楚中堂也肯定知道。

剛一坐下。楚雲就忍不住開口問道：“薛長卿和我們楚家，有深仇大恨？”

“是的。”楚中堂的回答，也非常的言簡意賅。

“薛長卿是紅牆內，資曆最深的，也最有權勢的大人物？”楚雲繼而問道。

“理論上是的，但現實中，沒人會這麼評價。”楚中堂說道。

“為什麼？”楚雲問道。

“因為紅牆內，不允許有什麼第一人存在。退休的大人物，也不應該比在職的更有權勢。這不合理，也不合法。”楚中堂說道。

聽完楚中堂的這番話。

楚雲基本明白了薛長卿在紅牆內的地位。

如李北牧所言，他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人。

至少暗地裡，他的權勢是最大的。

更是長老會的掌門人。

作為代表了紅牆權威的長老會掌門人。

他的勢力，也的確無人可以質疑。

“我今晚又見了李北牧。”楚雲說道。

“我知道。”楚中堂淡淡點頭。

“他慫恿我和薛長卿打擂台。”楚雲皺眉說道。“而且他還說，薛長卿不會放過他。”

“他說的，都是真的。”楚中堂點頭。

“可如果薛長卿真是紅牆第一人，我憑什麼和他鬥？”楚雲問道。“以我現在的實力，也定然不是他的對手。”

“鬥不過，就迂回。就用更聰明的手段。等你足夠強大了。再去挑戰也不遲。”楚中堂說道。“薛長卿不會放過你。同樣，也不會放過李北牧。他不急，你更不用急。”

楚雲聞言，大致明白了楚中堂的態度。

而這樣的態度，也是對楚雲來說，最聰明的方式。

“明白。”楚雲點點頭。“您能不能和我細說一下。他為什麼要和我們楚家為敵？”

“李北牧連這都沒說嗎？”楚中堂問道。

“透露了一些。但不是很詳細。”楚雲說道。

“他現在的位子，本應該是你爺爺的。不論從能力還是德行。他都不如你爺爺。當然，也僅僅隻是不如你爺爺。”楚中堂說道。“當他逼走你爺爺，讓你爺爺不願繼續留在紅牆內之後。他便成為了唯一的王。”

“我父親呢？”楚雲問道。“我父親的遭遇，甚至是悲慘經曆，也和他有關係？”

“這方麵，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也沒法和你細說。”楚中堂說道。“但有一點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薛長卿，是我們楚家最大的敵人。也是你必將麵對的敵人。”

“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楚雲明知故問。

“即便你現在知道，也還是早了一點。”楚中堂說道。

楚雲怔了怔。表示理解。

他已經習慣了。

不論是二叔還是老媽，總會瞞著他一些他暫時還不必知道的東西。

隻有確定時機成熟了，才會透露給他。

比如父親還活著。

比如——楚家的仇人。

包括李北牧。

楚雲也是非常晚才知道這個仇家。

楚雲無法改變長輩們的心思。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危險降臨之前，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強大。

變得有能力去應付那一切危險。

“我現在需要做的，是什麼？”楚雲忍不住問道。

“做你想做的。”楚中堂說道。

“李北牧也是說，他隻做他想做的事兒。”楚雲說道。

“每個人都應該如此。”楚中堂說道。

“明白。”楚雲吐出口濁氣。眼神逐漸變得沉穩起來。

他想做的事兒是什麼？

他應該做的事兒，又是什麼？

其實他已經有答案了。

不論是被迫還是主動，他都會讓自己卷入這場風波。

段阿姨有一番話，說的是有道理的。

若是沒有追趕上局勢。若是沒有參與進來。

不論是好的，或者是壞的。都有可能錯過。

而一旦錯過了。

也許就再也追趕不上了。

楚雲不會讓自己錯過。

這場戰役，他會打。並認真地打下去。

他的身後，有一大幫人為他做事。

即便不為自己，他也應該為那幫人打拚一個未來出來。

甚至，是一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