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

李北牧重複了一遍，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既沒有點名殺誰，也沒有給李景秀任何時間限製，地點限製，或者人物限製。

但李景秀也沒有再問。

非常平靜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李景秀和李北牧，是什麼關係？

往細膩了說，就像楚雲和楚紅葉。

隻不過關係有所區彆，一對，是姑侄，一對，是兄妹。

但不論如何，李景秀對李北牧的忠誠，並不會比楚紅葉差多少。

她們從小，就被賦予了類似的使命。

可如果楚紅葉將來有一天，被誰毀掉了傾國傾城的容顏。

楚雲會如何？

這根弦，一直藏在李北牧的心中。

他不會忘記。

也絕不會放下。

“去吧。”李北牧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我回來了。一切，都要開始了。”

李景秀點頭，起身道：“我等這一天，也等了太久。”

李謫仙，隻是一場屬於年輕人的戰鬥。

但對紅牆，對所有豪門而言。

真正的戰鬥，在他們身上。

時代或許會變遷。

但心中埋下的仇恨，卻永遠不會消散。

……

“準確消息。李北牧回歸了。”

車內。陳生若有所思地說道：“他很光明正大地出現了。並在回國的第二天，就去醫院看望了李謫仙。”

“嗯。”楚雲微微點頭，抿了一口礦泉水。

“您說，他會為李謫仙複仇嗎？”陳生好奇問道。

“他的格局沒那麼小。”楚雲淡淡說道。“更何況，我也沒有殺李謫仙。他應該感激我，甚至給我送上雞鴨魚肉，而不是複仇。”

“也對。”陳生點頭。

生死之戰。

楚雲在最後關頭大發慈悲，放過了李謫仙。

李北牧憑什麼複仇？

他應該感激楚雲的不殺之恩。給他們老李家留下了火種。

隻是這火種未來還能否發光發熱，陳生就沒把握了。

畢竟，以如此高姿態被楚雲摧毀。而且是不留餘地的踩踏。

換做任何武道強者，內心秩序都會徹底崩塌。

何況是李謫仙那麼驕傲，那麼自信的武道巔峰強者？

“宋靖最近在乾什麼？”楚雲隨口問道。

“在臥薪嘗膽。”陳生說道。“在養精蓄銳。”

“紅牆現在內部一片混亂。但宋家，卻非常低調。就像是被一口氣給打蒙了。還沒回過神來。”陳生說道。

“很好。”楚雲微微點頭。“這證明，宋靖還沒有放棄。他的心氣，也還在。”

“何必把宋靖看的那麼重？”陳生挑眉說道。“您身邊有段阿姨，有唐慶。就連盧慶之，也正在慢慢進入正軌。在這紅牆之內，您已經擁有了非常不錯的資源和可用之人。為什麼還這麼關心宋靖？”

“大洗牌時代。”楚雲眯眼說道。“多一個可用之人，並不是壞事。更何況，宋靖是能成大事的人。經此一役，他的心態會磨礪得愈發堅硬。將來，必定能在紅牆內有一番作為。”

“當然，前提是他能熬到將來。”楚雲意味深長的說道。

“您擔心宋靖那邊還會出狀況？”陳生好奇問道。“他不是已經很低調了嗎？長老會難道真會趕儘殺絕？”

“是李北牧。”楚雲搖搖頭。“我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會做什麼。但我想，他的回歸，就是來激化這場紅牆之爭的。他要的局勢，是天下大亂。”

陳生微微點頭。

在逐漸對李北牧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後。

他也與楚雲有了類似的判斷。

此人親自回國，當然不可能隻是為了李謫仙。

甚至完全沒有考慮過李謫仙。

他有自己的態度，有自己的計劃。

作為黑暗之王。作為影響力遍布全球的古堡一號。

區區一個李謫仙，值得他回國嗎？

“那您現在保持低調，的確很對。至少，可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更清晰地看出李北牧的態度。”陳生說道。

楚雲陷入了沉默。

他還在思考。

也不得不考慮的足夠多。

李北牧回國了。

他會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安逸地留在國內嗎？

那不符合他的作風。

古堡一號，也不是一個閒得住的人。

他既然露麵了。

而且正大光明地回來了。

他自然要做點事兒，做他三十多年前，就想做的事兒。

……

李景秀坐在車內。

環顧著車窗外的風景。

這座城，她極其陌生，又萬分的熟悉。

她曾經在這兒經曆了半生。

如今歸來，卻又哪哪都感到陌生。

但未來，她會陪李北牧走下去。

就像當年那樣，她無怨無悔。

必定陪李北牧走到最後。

“總要找出一個人來。”李景秀微微抬眸。陰沉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寒光。

殺誰呢？

她逐漸有了答案。

“去紅牆。”李景秀說道。

司機領命，直奔紅牆而去。

半小時後。

李景秀站在了官家門口。

官驚雷就在家裡。

他最近也一直沒有出去過。

紅牆內，局勢混亂。

官家也是萎靡不振。

官驚雷近期一直在構思著未來的大計。

李星辰給過他一個相對模糊的態度。

雖然不能成為他的仰仗和底牌。

但至少，李星辰明顯鬆動了。

這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信號。

也是官驚雷非常看重的信號。

有了這個信號，他就有希望借機翻身，甚至在亂局中，謀取足夠多的利益。

而李景秀的目標，也選擇了官家。

“你怎麼來了？”

在見到李景秀的時候。

官驚雷的眸子裡，閃過一抹迷離之色。

李景秀不是李星辰的人。

這是整個紅牆都知道的。

李景秀隻聽一個人的命令。

那個人，就是當年的大魔王，李北牧。

現在，他更是成長為黑暗之王。

一個影響力遍布全球的頂級王者。

“我來做一件事。”李景秀端起茶杯，態度非常平靜地坐在官驚雷的對麵。

“做什麼事兒？”官驚雷皺眉問道。

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一件需要你配合的事兒。”李景秀說道。“如果你配合。就能實現你心中的願望，完成你的小計劃。”

官驚雷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知道，李北牧手中的刀，伸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