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楚雲極不客氣的質問。
波爾總裁麵色冷漠道:“楚雲,同樣的一句話,我也想送給你。”
“如果你足夠了解我。你就不會拿這五百億來侮辱我。或許這筆錢對彆人來說,是一筆龐大到無法拒絕的財富。但對我而言,這並不算什麼。更甚至,我每天經手的錢,都不止這麼一些。”
楚雲微微眯起眸子。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在我麵前撒謊?不是為了錢,你又是為了什麼?”
“那你究竟想知道什麼?”波爾總裁說道。“你姑姑不見了。你應該去找她,應該去找警方,而不是找我。如果我每一個顧客失蹤,當事人的家屬都跑來找我,那我豈不是要忙死?我還有心思做生意嗎?”
楚雲輕描淡寫地說道:“但我姑姑的失蹤,是不正常的。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直接說吧。”波爾總裁說道。“你究竟想從我這兒知道什麼?我不認為你能打聽到什麼掌握了真相的消息。否則,你也不必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波爾總裁是明白人。
他認為楚雲很大程度上,是在自己麵前虛張聲勢。
他並沒有掌握接近真相的消息。
他此刻的表現,不過是在跟自己玩心理戰而已。
“我姑顧找你,除了談生意。還聊過一些什麼內容?”楚雲問道。“我想知道全部。”
“抱歉。我們對顧客的信息,是絕對保密的。這也是我們瑞士銀行家的基本操守。”波爾總裁說道。“楚先生應該也了解,我們瑞士銀行家,是全世界最專業的一群人。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國家,都無法在專業上,與我們媲美。”
“你的意思是,你不肯告訴我?也不會透露和我姑姑麵談的任何消息?”楚雲皺眉問道。
波爾總裁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正常來說,我是不會透露任何消息的。但既然楚小姐目前已經失蹤了。而且看起來跟我有一些關聯。我可以透露一些,讓楚先生不再這麼針對我。”
頓了頓。波爾總裁繼而說道:“事實上。楚小姐來這兒,談生意隻是次要的。她主要的目的,是想徹查一些往事。”
“徹查往事?”楚雲追問道。“什麼往事?”
楚雲猜到了。
這所謂的往事,應該與母親有關。
“一筆三十多年前的龐大資金的流向。一筆至今,在瑞士銀行界都無人敢輕易提及的龐大資金。”波爾總裁說道。“楚小姐就此事,和我見過三次麵。每一次見麵,主要討論的都是這件事。”
“這筆資金是怎麼回事兒?”楚雲遲疑地問道。
“資金的事兒,我不方便透露太多。一是這筆資金至今仍在我們瑞士。二是資金的主人,我也不敢曝光,更不敢得罪。”波爾總裁緩緩說道。“我唯一能說的是,楚小姐的失蹤,可能與這筆資金有關。又或者說,與資金背後的相關人士有關。”
說到此處,波爾總裁抬眸看了楚雲一眼:“而且。我不認為楚小姐會長時間失蹤,她的能力和手腕,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的女人。我相信,楚先生應該對你的姑姑,比我有更深刻的了解。”
“事實就是,我已經和她失聯了。”楚雲皺眉說道。“我不得不做點什麼。”
“楚先生想做的事兒,我愛莫能助。”波爾總裁放下酒杯,緩緩站起身道。“楚先生如果還有其他方麵的問題。可以打這個電話。”
他遞出一張名片。抿唇說道:“但如果還是為了楚小姐的事兒,我可能就沒那麼多時間招待你了。抱歉。”
說罷,他起身離開。
楚雲也沒攔著。
他已經從波爾總裁身上得到了一些消息。
一個非常關鍵的消息。
想要更多,楚雲必須自己想辦法。
從目前的局勢來看,他就算逼死波爾總裁,對方也肯定不會再吐露任何消息。
離開會所。
楚雲乘車回到了酒店。
波爾總裁也在確定了楚雲的全部路線之後。這才乘車前往一座低調而隱蔽的彆墅。
當他來到彆墅大廳時,畢恭畢敬地向一個女人行禮:“老板。我已經見過楚先生了。”
“嗯。”
女人淡淡點頭。坐在沙發上思考著什麼。
“他應該相信了我所說的這一切。”波爾總裁緩緩說道。
“你沒有撒謊,他也沒有不相信你的理由。”女人說道。
“但我相信,楚先生會繼續留在瑞士。他不會輕易離開。”波爾總裁遲疑道。“至少在見到您之前,他或許不會輕易地離開。”
說話間。
波爾總裁抬眸看了女人一眼。
此女,正是楚紅葉!
已經失聯將近三十六消失的楚家姑姑!
此刻,她正坐在彆墅內的沙發上。
此刻,她正在思考著更多更複雜,也更嚴峻的事兒。
她沒有明麵上的危險。
她也並沒有離奇消失。
就連楚雲之前的那兩個推測,也沒有錯。
要麼,人間蒸發了。
要麼,姑姑把自己藏起來了。
楚雲第二個推測,是正確的。
看起來。楚紅葉的確隻是把自己藏起來了而已。
“他是否離開,與你無關。”楚紅葉紅唇微張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兒就行了。”
“是,老板。”波爾總裁停頓了片刻,繼而說道。“您交代的事兒,我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那筆資金,目前仍在李家名下。但有一點我很好奇,這些年來,李家從未有人來過瑞士接觸這筆資金。唯一出現過的,是一個不曾露麵的女人。據資料顯示。此人與古堡也沒有任何關係。卻是一名深不可測的傳奇強者。”
楚紅葉淡淡說道:“我知道她是誰。”
“是什麼人?”波爾總裁好奇問道。
“與你無關。”楚紅葉依舊麵無表情。
猩紅的眸子,給人極強大的壓迫感。
波爾總裁崛起於十五年前。
十五年時間,他從即將破產強壯到今天。在瑞士金融體係內,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更是整個銀行界屈指可數的寡頭。
他背後或許有無數官方大佬撐腰。
哪怕是在華爾街,他的話語權也是極大的。
但波爾總裁心中跟明鏡似的,他唯一的老板,從來隻有一個。那就是楚紅葉。
他對這個老板,是又敬又怕。
也從內心深處,感到敬畏。
儘管提起年齡的話,他大了楚紅葉快十歲。
但在威嚴方麵,他一直被楚紅葉壓製得死死的。
“您會考慮見楚先生嗎?”波爾總裁好奇地問道。
這是他當前唯一想知道的。
楚雲作為楚家唯一傳人。
作為老板唯一在乎的人。
他對楚雲的了解,是非常深刻的。
也是做過詳細功課的。
他了解楚雲的為人。
在不找到姑姑之前,在沒有絕對的線索之前。想讓他輕易離開瑞士的人物,隻能是老板現身。
否則,沒人可以趕走楚雲。
他會死耗在這兒。
“我見不見他。不重要。”楚紅葉淡淡搖頭。“但他既然來了,總是能查出一些線索,找到一些接近真相的內幕。”
“這樣也挺好。”楚紅葉起身道。“不要監視他。他的警惕心很強,更不要引起他的懷疑,否則,他不會放過你。到那時,他總會有辦法撬開你的嘴巴。”
“是。老板。”
……
楚雲回到酒店後,把木子叫進了房間。
“一路上,有人監視我們嗎?”楚雲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心情卻十分複雜。
窗外的夜景,很美。
很經典的歐式夜景。但他卻無心欣賞。
“沒有。”真田木子搖頭說道。“完全沒有。比在燕京城清靜得多。也簡單的多。”
“哦。”楚雲有些失望。
淡淡搖頭,又道:“波爾呢?他離開會所後,去了哪兒?”
“回家了。”真田木子有些停頓地說道。
“看來,你並不確定他是否回家了。”楚雲唇角泛起一抹玩味之色。
他並不失望。
相反,他找到了繼續下去的方向。
他也很確定,波爾應該是露出了馬腳和破綻。
否則,真田木子不會這麼遲疑。
“我們不確定回家的那輛車上,究竟是不是坐著波爾本人。”真田木子說道。“您說過,不要跟的太緊。因此,我們出現了監視盲區。”
“還有車去了彆的地方?”楚雲問道。
“嗯。”真田木子點頭。
“現在可以跟緊一些了。”楚雲說罷,忽而話鋒又是一轉。“不。立刻去另外的地方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線索來。”
真田木子聞言,立刻下達了命令。
然後,她有些遲疑地說道:“這樣會打草驚蛇,也有可能會曝光我們的底牌。”
“不重要。”楚雲吐出口濁氣。“我隻是想知道姑姑的下落而已。”
“是。”
約摸一個小時之後。
真田木子收到了消息。
然後她臉色非常古怪地看了楚雲一眼,說道:“我們的人過去了。”
“怎麼樣?”楚雲並不期待。
他甚至已經猜到了結果。
“什麼人都沒有。就連家具,生活用品,都被一掃而空。就仿佛一個鬼屋一般,什麼都沒有留下。”真田木子彙報道。
“看來,住在這座彆墅裡的人,知道我們會找過去。”楚雲說道。
“應該是。對方非常謹慎。”真田木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