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楚雲的治療品質明顯提高了。
兩大頂級國手互相PK，都是拿出了絞儘腦汁的水準。
雖然都是薛神醫在進行實質操作。
可楚雲看的出來，薛神醫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緊張，都要慎重。
連每一味藥的分量，都細致到了分毫。
“薛神醫。以往你可沒這麼仔細過。”楚雲佯裝抱怨道。“看來這次那個李藥師是真的踩到你的尾巴了。”
薛神醫苦笑一聲，說道：“楚少你就彆調侃我了。我這押著一條胳膊在豪賭呢。”
楚雲笑了笑，說道：“放鬆心態。人越緊張，越容易出現破綻。這和我們武道決鬥一樣。隻有當你能夠欣然接受任何代價的時候，才能真正發揮出全部實力。”
“我知道。”薛神醫點頭，隨即苦笑一聲道。“沒想到。你這還不滿三十歲，卻比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看的更清楚。”
楚雲接受了薛神醫的紮針之後，身子又有些疲了。後背滲出了一些細密的汗珠。
他順勢躺下，睡了個囫圇覺。再醒來時，精氣神說不出的亢奮。就仿佛這個午覺睡完，他一下子就回到了巔峰狀態。
“感覺怎麼樣？”薛神醫跑來詢問。
“很不錯。”楚雲點頭，翻身坐起身來。
動作比之前靈敏多了。
氣色，也恢複如初。
“我猜測，這是你薛神醫的治療方案起效果了，對嗎？”楚雲嚴肅地說道。
薛神醫板著臉說道：“這是李藥師的方案。”
“那你的呢？”楚雲好奇問道。
“還沒用上。”薛神醫搖頭。
“那還怎麼比？”楚雲話雖然這麼說。卻對薛神醫肅然起敬。
這明明是誰先誰就有優勢。就能占儘上風。
薛神醫親自操刀，卻先用了李藥師的方案。
而且，兩大國手的手段，肯定都是能藥到病除的。
不存在用了藥而沒有反應。
如此一來，薛神醫就更不合適了。
“不用比了。”薛神醫搖頭。“他贏了。”
“沒準你的方案拿出來，我現在更加生龍活虎。”楚雲說道。
薛神醫卻不太在意這些細節。
“我總不能把你再打一頓，等你傷到原來的樣子，再用我的方案吧？”薛神醫調侃道。
“那肯定不行。”楚雲搖頭說道。“我受不了那委屈。”
“所以。我輸了。”
薛神醫吐出口濁氣。
似乎正如楚雲所言，他已經能夠欣然接受所麵臨的代價。
咚咚。
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薛神醫的心腹愛徒緩緩進屋，低聲說道：“師父，有客人拜訪您。”
來者，正是李藥師。
“我陪你去見他。”楚雲站起身，眼中閃爍著微妙之色。
“我已經輸了。你還去乾什麼？”薛神醫跟隨在楚雲的旁邊，略顯無奈地說道。
“贏了，有贏了的應對之策。輸了，也不能任人宰割。”楚雲神秘兮兮地說道。“更何況，他可是我的殺父仇人。我豈能輕易放過他？”
“那會顯得你楚大少不講武德。”薛神醫說道。
楚雲笑了笑：“那要看對方值不值得我講武德。”
二人一同來到醫館正廳，見到了殺父仇人李藥師。
他雖然斷了一條胳膊，但氣質依舊非凡。眉宇間，也儘顯大家風采。
和那天夜裡見到的李藥師，並沒什麼兩樣。
“看楚少的樣子。應該是用了我的方案，對嗎？”李藥師也不起身。氣定神閒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他當年可是跟楚殤稱兄道弟的大人物。
是連楚老爺子，都親自出手才封殺的國手藥師。
在楚雲麵前，他自然是有資本和有威望的。
就連薛神醫，都對他頗為忌諱。而且是在他最擅長的專業領域。
不起身相迎，沒有任何問題。
薛神醫也沒有否認，很平靜地點點頭：“是的。用了你的方案。成效很好。那些後遺症，也一並解除了。”
“那你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李藥師掃視了薛神醫一眼。
“我會的。”薛神醫淡淡說道。
客廳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薛神醫即將自斷一臂。
這對整個醫館的人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
哪怕是對紅牆來說，都將是巨大的損失。
楚雲又豈會允許這樣的事兒發生？
薛神醫屢屢出手拯救他的性命。
如今恩人有難，楚雲豈會袖手旁觀？
“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夜裡，你和我說過什麼？”楚雲微微笑了笑。坐在了李藥師的正對麵。
仿佛他才是今兒的主角。
薛神醫，隻是來看戲的。
“說了什麼？”李藥師反問道。
“你說。等過了那晚的事兒，我們終會見麵的。”楚雲說道。
“我們現在不是見麵了嗎？”李藥師反問道。
“我說的會麵，是決鬥。”楚雲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是和你聊天。”
“你想什麼時候？”李藥師說道。
“我想現在。”楚雲眯眼說道。“你方便嗎？”
“不方便。”李藥師很堅決地搖頭。“我的傷，還沒好徹底。”
“你怕了？”楚雲揶揄道。
“我今天來，是取他的手臂。不是和你動武。”李藥師說道。
“但我想和你動手。”楚雲聳肩道。“而且就是現在。”
“如果我不答應呢？”李藥師反問道。
“那你立刻在我麵前消失。”楚雲說道。
“你打算讓楚雲幫你出頭？”李藥師掉頭回問薛神醫。“你打算做縮頭烏龜？”
“我沒這麼想過。”薛神醫淡淡搖頭。“我作出的承諾，我會兌現。”
“那你還在等什麼？”李藥師反問道。
“我在等一個人。”薛神醫微微眯起眸子。
“等誰？”李藥師問道。
“一個你可能不太想見，但又不得不見的人。”薛神醫說罷。
醫館大廳內。緩緩出現一道身影。
一道對楚雲而言並不熟悉的身影。
可對李藥師來說，卻極其的熟悉。
熟悉到化成灰，他也忘不掉！
來者何人？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
一個年齡與李藥師相仿的女人。
一個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與憤怒的女人！
她，是李藥師的妻子。
一個被拋棄了三十餘載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