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楚雲的傷勢調理得七七八八。真田木子臉上的紗布,也徹底摘下來了。
儘管還是留下了一條不深不淺的疤痕。但薛神醫拍著胸脯保證過。隻要按時外敷內服他親手調配的藥,假以時日,必定能恢複原貌。
真田木子感激萬分。
卻在單獨麵對楚雲時,總會流露出一些不自然的神色。美眸深處,也總會有羞赧之色劃過。
住在上江家一周。
他偶爾也能從上江父女口中得知一些有關皇室的內幕消息。不過整體都是積極向上的。比如女皇陛下終於一手遮天。比如皇宮內,時常出現一些當局重要人物。
很顯然,女皇陛下的野心,並不止於區區一個皇室。要想複興皇族,就必定要掌握更多的權勢。
但這一切已經不是楚雲需要去關心的了。
他已經訂好了明天一早的機票回京。東京這邊的問題得以解決。他哥們唐慶那邊,可一直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在養傷期間,頂梁給他打過幾通電話,簡單描述了燕京城當前的局勢。
唐家與鐘家的衝突,已經白熱化。
唐慶與鐘靈這兩個冤家的鬥爭,更是引起了高度關注。
在此期間。唐慶表現出非常優異的公關能力。包括他手握楚雲以及唐老太爺給予的資源,在正麵交鋒上。他屢屢占據上風。令鐘家顏麵儘失。
據說,鐘靈已然怒火攻心,氣的在家中摔杯跳腳了。
當晚。
上江輕一大擺宴席,算是為楚雲送行。
楚雲、薛神醫,包括真田木子,也走出竹林彆院,參與到了這場飯局中。
酒桌上的談話氣氛很融洽。
有能力掌控生死的薛神醫也得到了足夠的禮遇。
眾人十分儘興。也算是為這場變故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但那個深居皇宮的女人,卻始終沒有露麵。甚至不曾委托上江輕一帶來哪怕一句話語。
就仿佛從此以後,彼此將徹底斷了聯係。不再相見。
酒足飯飽。
真田木子前往上江輕一的閨房聊悄悄話。她明天一早,也將前往海外。繼續經營楚雲的黑暗勢力。
她是牽頭人,更是代理人。
如今她容貌恢複,這座城,也絕不可能有她的立錐之地。
除了楚雲,她一無所有。
未來的人生,也必將與楚雲捆綁在一起。彆無出路。
但這並不是一個困難的決定。
甚至對真田木子而言,這是她最美好的人生路。
而楚雲,則被上江輕一挽留在客廳飲茶。
“真田雄之死。與當年的一場皇室鬥爭有關。可以說,他是為女皇陛下而死。但種種隱情,我也不是特彆了解。”上江輕一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長地說道。
“上江先生。你甚至不願將真田雄的死,推到東陵皇叔的頭上。”楚雲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眉宇間掠過無奈之色。“就算來一個死無對證。最起碼,也能讓此事有一個完美收官。”
“陛下沒有下達這樣的命令。”上江輕一無可奈何地說道。“我也不能擅自做主。為陛下掩蓋什麼。”
“明白了。”楚雲微微點頭。點了一支香煙。
不論凶手是女皇陛下,亦或者是二叔楚中堂。
真田木子終究不可能有複仇的那一天。
這對她而言,是不公平的。
可這世上,有哪來那麼多公平?
她自己的人生,本就充滿了不公與悲情。
又怎能奢求太多?
如果沒有楚雲的突然現身。如果楚雲不曾參與到這場皇室鬥爭中來。
或許真田木子的結局,也將會與其父一樣。成為女皇陛下千秋霸業之下的一堆白骨?
酒桌上的氣氛很融洽。
但此刻茶桌上的談話內容。卻無比沉重。
楚雲不想深究,也無能為力。
他知道,今晚真田木子或許也會從上江緋紅那兒,得到一些隱隱約約的內幕消息。
至於結局如何。真田木子又會如何反應。楚雲不敢想。神經逐漸變得緊繃起來。
反觀上江輕一,卻滿臉輕鬆。似乎並沒為今晚可能發生的變故而感到擔憂。
又或者,他已經掌握了全部內情。甚至早就做好了全盤準備?
“上江小姐今晚也會透露實情嗎?”楚雲噴出一口濃煙。
“小女會通過真田小姐的反應,適當地透露一些內容。不論如何。這件事應該結束了。也沒必要再發生流血事件。”上江輕一緩緩說道。
可這番話的潛台詞,卻太過鋒利!
什麼叫不再發生流血事件?
難道女皇陛下,還是要給真田木子最後一次考驗?
如果考驗不過關,她將會——
“楚先生,時間不早了。”上江輕一放下茶杯。抿唇說道。“明天一早,我會安排車送您前往機場。”
楚雲微微點頭。起身道:“晚安。”
他心事重重,出了主建築,也沒急著回房。而是朝上江緋紅的閨房走去。
敲開房門。卻見上江緋紅身穿單薄睡衣,似乎準備就寢了。
“楚先生三更半夜撬開我的房間。難道是因為寂寞無眠?”對楚雲不在有什麼偏見的上江緋紅恢複本性。
話語十分露骨。
“真田小姐呢?”楚雲皺眉問道。
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湧上心頭。
“她回竹林彆院了。”上江緋紅看起來很失望。
“打擾了。”楚雲神情凝重道。“上江小姐晚安。”
說罷,楚雲轉身朝竹林彆院走去。
可人在半路。
他就被一名眼熟的女人攔住。
如果楚雲沒記錯。此女正是貼身保護女皇陛下的心腹女侍!
迎頭走上前。楚雲目光鋒利地問道:“陛下來了?”
女侍淡淡點頭:“楚先生稍等。陛下有話和真田小姐談。”
“如果我不肯等呢?”楚雲冷冷說道。“你攔得住我?”
“攔不住。”女侍淡淡搖頭道。“但楚先生必須先踏過我的屍體。”
說話間,她身上露出一股鋒利之氣。森冷無情地盯著楚雲。
楚雲沉凝片刻。終是吐出口濁氣。垂下眼眸道:“我不希望你離開上江家的時候,是一具屍體。”
說罷,他背靠竹林。動作沉穩地點了一支煙。
翠綠的竹林中,煙霧繚繞。鬼氣陰森。一股含而不露地殺機,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