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慶聞言,身軀猛然一頓。而後停下了腳步。
但他沒有轉身。隻是微微握住雙手,頭也不回地說道:“明明沒有感情,為什麼非要強行走到一起?”
“你在裝什麼?”鐘靈鑽出被窩,連貼身衣物都沒穿的她站在床邊。對著鏡子理了理柔順的黑發。
她的臉龐,絕對稱得上高級。
精致的五官,深邃的雙眼。堪比女神的氣質。以及那見多識廣的格局涵養。
從小到大,她都是彆人家的小孩。不論是學習還是外貌,都很出色。
哪怕到了今日,她在自己的小圈子裡,也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你很喜歡她嗎?”鐘靈轉身,目光冰冷地盯著唐慶。
就在昨晚,她和唐慶徹夜瘋狂,二人大汗淋漓,直至被徹底榨乾了。才在疲憊中睡去。
她在報複他。
而他,也在報複她。
他們同床異夢,誰都沒有真正喜歡過對方。
可就在今晚,他們將當眾訂婚。將得到兩邊家族的祝福,以及外界對他們的豔羨。
一個,是與曹世金齊名的大少。
而另一個,更是極少數能出頭,能上位的家族女人。
他們的結合,是強強聯姻。對自身,對家族,都將大有裨益。
而像他們這樣的婚姻,四九城每天都會發生。
但像他們這樣優質的聯姻,卻是少見的。
畢竟。不是什麼家族,都能像唐家或者鐘家這樣出類拔萃。
“我喜歡她。”唐慶深吸一口冷氣。扭開房門的手鬆了下來。轉身,直勾勾迎向鐘靈的目光。“他溫柔,體貼。知道照顧我的心情。會在我開心時,陪我笑。會在我不開心時,安慰我。”
鐘靈望向唐慶的眼神,仿佛在看待一個傻子。一個弱智。
她光著腳,踱步走向唐慶。
他的領帶歪了點。
鐘靈抬手幫他扶正:“你喜歡的不是她。隻是你自己而已。換一個女人這樣對你,你也一樣會喜歡。說到底。就算是一條母狗能順著你,討好你,你也會對它有感性。”
扶正了領帶。
鐘靈輕輕拍了拍唐慶的肩膀:“不要在我麵前裝深情。你那點從疼痛文學裡學來的遣詞造句。我嫌惡心。”
“至於為什麼我倆非得走在一起。你覺得現在討論這些,還有意義嗎?”
鐘靈唇角微翹,泛起一抹冷笑:“我們隻不過是在不恰當的時間認識了。然後覺得彼此的家族還算門當戶對。我對你這個人,也不算反感。僅此而已。”
“彆太把自己的情感看重,放大。”鐘靈紅唇微張道。“你代表的,是你的家族。我代表的,也隻是我的家族。你連最親近的兄弟都可以懷疑,可以傷害。隻要是對你有利的。你什麼不能做?什麼不敢做?”
“說到底。我倆是一類人。隻不過我比你更誠實,更坦白。而你。卻明明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鐘靈笑了笑。抿唇說道:“去上班吧。記得出門前,笑著和我爸媽打招呼。”
說罷。鐘靈走進了浴室。
唐慶麵色冰冷地站在原地。良久方才吐出口濁氣。一聲不吭地走出房門。
他按照鐘靈的要求。笑著和未來父母打招呼。
也並不急著去上班,陪未來父母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做完了這一切應酬,他才起身離開鐘家。
但他出門後,第一時間就給單位打了電話請假。
今天是他訂婚的好日子。請假並不稀奇。
就連晚上,他單位的幾個重量級領導,也都會出席他的訂婚儀式。
這場盛大的訂婚儀式。堪稱四九城體製內的頭號大事。
當然。也僅限於四九城體製。
今晚會有許多名流大亨出席。憑兩家的人脈,甚至有可能出現真正的大領導。
但此刻,唐慶並不在乎這些。
他第一時間趕到了女人的家中。
昨晚的失約,唐慶趕到不快。
女人雖然也很失望。卻並沒有表露出來。
她素麵朝天,卻依舊透著嫵媚與溫柔。
“吃早餐了嗎?”女人柔聲問道。
“吃過了。”唐慶坐在沙發上。表情複雜地點了一支煙。“在鐘家吃的。”
這番話。透露出了他昨晚去了哪兒,為什麼沒赴約。
女人愣了愣。
仍是很自如地幫唐慶倒茶。
房子不算很大。一百來平。
但地段好,單價高。一套下來。將近兩千萬。
而她在這座原本不屬於她的城市。用短短五年時間,就購置了三套。
父母一套。妹妹一套。她這套一百平的。還是最小的那一套。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在五年前的某個夜晚邂逅了唐慶。她不可能在這座城安家立業。買得起如此豪華的房子。
她很感恩,也很知足。
她已經得到了太多。甚至在彆人眼裡不切實際的愛情。她也品嘗過了。
現在。她肚子裡有了寶寶。
唐家的種。
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的孩子。
不論如何,她沒理由再奢求更多。
就連始終為她不值,替她未來擔憂的妹妹。也沒再說什麼。
能有這個孩子。
對她而言已經是非常幸運地了。
“今天不用上班嗎?”女人放下茶杯,坐在唐慶身邊。用非常輕柔的語氣問道。
她沒有去接唐慶的話題。
儘管她嗅出來了一些不妙的氣息。
“請假了。”唐慶抽了一口煙,眉頭深鎖道。“你知道的。我今天要和鐘靈訂婚。這座城市的不少名流大亨,都會出席,共同見證我們所謂的幸福婚姻。”
女人的臉色微微發白。她淒慘地笑了笑。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
“其實——”女人語氣溫和地說道。“我也應該祝福你們。”
“是真心祝福嗎?”唐慶深深看了女人一眼。目光平靜地問道。
“是的。”女人點頭。
隻要他好。自己怎樣都行。
“那你知道我今天在出門前。鐘靈和我說過什麼話嗎?”唐慶問道。
“什麼話?”女人漸漸緊張起來。
“他要我在訂婚之前,帶你去醫院,打掉你肚子裡的孩子。”唐慶掐滅了手中的香煙。目光冰冷道。“如果我不這麼做。她會親自出手。”
“一旦她親自出手。打掉的,就不僅僅是你肚子裡的孩子。”
“連你。也走不出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