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段阿姨這番話語,薑文昭猶豫了一下,反問道:“那您覺得,楚雲能達到他父親的高度嗎?”
段阿姨聞言,眉宇間掠過一抹久違的興奮之色。以她的身份地位,這世上已經極少能有人和事讓她興奮了。
但楚雲的父母,卻是兩個。
其母就不必說了,當年在她還隻是個小女孩時,楚雲母親就帶給她極大的震撼和衝擊。
至於其父——
三十年前的那場武道大會,讓段阿姨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蓋世英豪。
什麼才叫站在武道巔峰的男人。
段阿姨微微一笑,抿唇說道:“是不是因為你父親當年受到牽連,丟了臉麵。所以至今,你都不太喜歡楚家人?”
薑文昭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半年後,我會為我父親討回這一切。我希望,楚中堂不要缺席。”
“就算他參加,你有把握打敗他?”段阿姨抿唇說道。“他可是得到楚雲母親認可的武道巔峰存在。是連站在楚雲父親身邊,都不遑多讓的強者。”
“我很弱嗎?”薑文昭反問道。“在您眼裡,難道我比楚中堂差?”
“你的那點恩怨,我不想過問。”段阿姨搖搖頭,說道。“你隻要不要去騷擾楚雲,跟楚中堂怎麼鬥,都是你的事兒。”
“我知道。”薑文昭平靜說道。
略一停頓,薑文昭又道:“您也是。隻要按時喝藥,我也不想天天跟在您身後提醒。扮演討人嫌的角色。”
“你可是西北王。人們提到你的名字,隻有害怕的份。怎麼會討人嫌?”段阿姨微笑道。“不要妄自菲薄。”
不苟言笑的薑文昭牽了牽嘴角:“您又調侃我。”
“回家吧。我有點乏了。”
段阿姨放下保溫杯,緩緩閉上了美眸。
她是一個心性看似溫吞柔軟的女子。她因為年齡偏大,所以即便模樣驚豔,顯現出來的氣質也偏向和藹寧靜。
跟女皇陛下不同。藏本靈衣縱然偽裝得再有長輩風範,可她身上的皇權霸道之氣,誰也無法忽視。並能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不知道——”段阿姨閉上美目,喃喃自語道。“她會在這一次武道大會上現身嗎?”
華夏武道世界,乃至於上流層麵,太久沒有出現讓人振奮的事兒了。
上一次,同樣是楚雲父母製造的。
那麼這一次呢?
楚雲能繼承父母的優良傳統嗎?
還是泯然眾生,無人問津?
半年時間,眨眼便過去了。
段阿姨很期待。也很向往。
她不僅期待楚雲的表現,也很期待那個女人是否會回歸。
若是回歸,天下必變。
楚雲回房時,阿離仍呆呆地坐在沙發上。
和楚雲離開時姿勢一樣,似乎連動都沒有動彈一下。
見到楚雲回房,她忽然站起身。向楚雲鞠躬道:“從今往後,我將聽命於您。不論您提出任何要求,我都會嚴格執行,並努力不讓您失望。”
楚雲知道,段阿姨應該提前跟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打招呼了。
“你不用這麼客氣。”楚雲微笑道。“甚至可以拒絕我的任何要求。”
他可沒有使喚丫鬟的習慣。
去一趟東京,就收留了真田木子。
現在來一趟長白山,又收留了這個叫阿離的小丫頭。
楚雲感覺自己似乎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集郵的不歸路。
這很恐怖,內心也很自責。總覺得對不起頂梁。
“不可以。”阿離搖搖頭。“師傅讓我貼身伺候你。就像伺候師傅一樣。我不能違抗師命。”
“你師傅真的很強嗎?”楚雲坐下來,也不跟她糾纏這些。好奇問道。“為什麼我覺得她有病?”
“有病?”阿離疑惑道。“什麼意思?”
“她的身體,似乎不太好。”楚雲意味深長地說道。
“師傅的確每天都在喝藥。但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阿離搖搖頭。“但師傅的強大程度,是毋庸置疑的。我曾親眼見過師傅出手。鬼神可誅。”
這小丫頭的確很單純。問什麼就說什麼。一點隱瞞都沒有。
當然,這一切應該也都在段阿姨的預料之中。這證明段阿姨並不打算隱瞞自己。
“你師傅是乾什麼的?”楚雲看似隨意地問道。
對段阿姨多一些了解,總歸不是壞事。更何況,他此刻實在也沒什麼彆的事兒可做。跟這個小丫頭閒聊一會也挺好。
“不知道。”阿離搖頭說道。“師傅每天都在家裡待著。偶爾會有一些大人物來拜訪。我能感覺到,師傅很有錢,也很有權。那些大人物拜訪師傅時,態度都很尊敬。”
“哦對了。”阿離認真說道。“師傅有一個外號,叫女諸葛。”
“女諸葛?”楚雲笑了。“因為你師傅料事如神嗎?”
“是的。”阿離點頭。
楚雲點了一支煙,陷入沉思。
他很想刨根問底,但阿離了解的真相應該不多。
找暗影調查打聽?
又總覺得不太禮貌。
畢竟人家並沒有故意隱瞞什麼。而且所作所為,對楚雲也沒有任何害處。
主動去調查,有窺探隱私的嫌疑。
嘟嘟。
楚雲打了通電話出去,當然是打給陳生。
“有事?”
電話那邊的陳生很隨意地問道。
似乎有點不耐煩——
“沒事就不能找你?”楚雲被激怒了。
“我很忙啊。有事快說。”陳生說道。
楚雲猶豫了一下,說道:“幫我查一下段阿姨。我覺得她身體不太好。正好我認識一個神醫,看能不能為他提供點幫助。”
“虛偽。”電話那頭的陳生撇嘴道。“想窺探人家隱私就直說。還什麼提供幫助?”
“你小子越來越飄了。”楚雲不快道。
“你要像我這麼忙,你也得飄。”陳生反擊道。“你知道我每天的工作量多嗎?要為你搜集多少情報嗎?”
“回頭請你喝酒。少廢話。”楚雲罵道。“乾點活就唧唧歪歪。無能狂怒,你這個廢物。”
“掛了。”
陳生徑直掛斷電話,不想聽楚雲在這抱怨。
傍晚時分。
楚雲陪阿離在酒店餐廳吃飯。出去消費的抬棺人一直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腳底抹油,攜款私逃溜了。
陳生的電話很及時地打了過來。
“查到了。”電話那邊的陳生口吻複雜。
“說說。”楚雲點了一支煙。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個段阿姨比你那個在燕京城惡名遠播的姑姑,還要恐怖一些。至少在我搜集到的情報來看,楚姑姑在她麵前,隻能算是一個晚輩。”陳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