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楚雲這番話。
本來情緒還有些激蕩的抬棺人沉默起來。
他眼神詭異地望向楚雲。良久後,又轉頭掃視了薛神醫一眼:“他說話管用?”
薛神醫微笑道:“楚雲是小姐的兒子。就在一周前,他力戰以耀老為首的四大破鏡巔峰強者。並且,將眾人通通斬殺。”
“我想。”薛神醫抿唇說道。“他是可以代表小姐釋放您的。”
“咦?”
抬棺人表情微妙,略顯驚訝地掃視了楚雲一眼:“你連殺四名破鏡巔峰?”
楚雲謙虛道:“小意思。”
“的確小意思。”抬棺人狂妄之極。“殺幾條沒什麼天賦的老狗,不值得驕傲。我看你氣息不穩,臉色不佳。明顯在殺完這幾條老狗之後,傷了元氣。是嗎?”
楚雲有點受刺激了。
他聳肩道:“沒什麼。就是這裡冰天雪地,我適應不了這惡劣的氣候。”
抬棺人抽了抽嘴角。
才待多久就適應不了?老子在這裡足足待了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
抬棺人豈會聽不出楚雲在惡心自己?
他冷笑一聲:“這麼說來。你獲得武王封號了?”
“武不武王的,我也不是很在意。”楚雲輕描淡寫道。“最重要的,是擁有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和氣勢。快意恩仇,恣意而為!”
這話,就更惡心人了。
明知抬棺人在此處困頓近三十年。
這不是打抬棺人的臉嗎?
這就是楚大官人。
你好好說話,楚大官人絕對以禮相待。
可你要得寸進尺,牙尖嘴利的楚大官人絕不容你!
“獲封武王就給你得瑟成這樣?”抬棺人挑眉說道。“剛剛入門檻而已。小子。武道之路,可沒你想的那麼一路暢通。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頭。”
楚雲笑了笑,惡心幾句之後,他恢複正常道:“那您的意思呢?是繼續在這兒餐風露宿,還是回到花花世界,過幾天物質生活?”
“我不可能原諒你的母親!”抬棺人暴脾氣上來了。咬牙說道。“她對我造成的傷害,終身難忘!”
“那您就繼續呆在這兒欣賞大自然風景吧。”楚雲拍了拍屁股,站起身道。“晚輩先告辭了。”
“想走?”抬棺人冷笑道。“連你父親也未必是我對手。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姓薛的,告訴他我到底有什麼手段!”
“您有什麼手段,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薛神醫常年給大佬治病,那情商那格局,豈是抬棺人這一介武夫能比擬的?
“就算您有能力留下楚雲。沒小姐的命令,您也離不開這雪上之巔。”薛神醫意味深長地說道。“何必損人不利己呢?”
抬棺人冷笑一聲,陷入沉默。
邋遢老人要的,隻是個台階罷了。
他當然想走。
而且他也知道,楚雲作為那個女人的唯一血脈。他肯定是有資格釋放自己的。
更甚至——
抬棺人覺得,楚雲之所以會偶然來到這兒。肯定也是那個女人在幕後安排這一切。
甚至,還想利用自己?
啪。
抬棺人站起身,大步走向那被冰雪凝固的棺材。
鏗地一聲巨響!
抬棺人從雪地中拔出一把削鐵如泥的刀鋒。隨即,他兩刀劈開棺材表麵的寒冰。那冰雪瞬間崩裂,顯現出棺材的本來麵目。
然後,抬棺人單手托起堅硬如鐵的棺材,送進了那簡陋的房屋之中。
展現無敵神力。驚世駭俗。
搞定這一切,抬棺人大步走向楚雲:“我要下山!”
楚雲微笑點頭道:“歡迎您來到嶄新的世界。”
嗖!
突然。
一道白色身影從雪地中跳躍而出。
此人渾身裹著白衣,身形敏銳,宛若脫兔。
隻幾個跳躍,便落到了楚雲三人麵前。
“你要去哪?”
是一把清脆的女聲。
聽嗓音,年齡應該不大。至少不會比楚雲大。
“老子要下山!”抬棺人罵道。“以後不用再給我送吃的了!”
“下山?”僅露出雙眸的白衣少女愣了愣。狐疑地望向楚雲二人。“你們要帶走他?”
“是的。”楚雲微微一笑。很自信地點了點頭。“小姐姐你好。我叫楚雲。”
連抬棺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這神秘少女,想必也是知道。
更甚至,她或許還知道母親的下落?
他看似淡定從容,可一雙漆黑的眸子,卻死死盯著少女。似乎生怕她突然消失。
“不認識。”白衣少女皺眉。“但我必須警告你。此人戾氣極重。下山後,後患無窮。你確定要帶走他?”
“我確定。”楚雲點頭。
“哦。”
白衣少女聞言,也不多言,似乎準備離開了。
她接班在雪山之巔守了五年。
接到的命令就是,如果有人要帶走抬棺人。而抬棺人也願意下山。那麼她絕對不能阻攔。
“你也跟我下山。”楚雲喊住了白衣少女。很有點霸道總裁欺淩小白兔的意思。
“我?”白衣少女轉身,神色意外地掃視了楚雲一眼。“憑什麼?”
“憑我對你感興趣。”楚雲緩緩走上前,眼中按捺著躁動之色。
白衣少女心中惱怒,聽出了楚雲的弦外之音。
她一聲冷哼,身形如靈蛇般竄向楚雲。
空中,一道白光閃爍,直取楚雲心窩:“狂妄之徒!”
鏗!
楚雲拔刀。
並沒心思與少女切磋。當場將其手中刀鋒斬斷。然後另一隻手擒住少女後頸。令其昏睡過去。
“走吧。下山。”
楚雲麵色沉穩道:“我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我也是。”抬棺人跟隨在楚雲身後。
倒是讓薛神醫頗為尷尬。
這他媽不是強搶民女嗎?真給你老媽丟人!
不過他也猜到了。
這少女或許就是楚雲找到小姐的唯一線索。
“這小子好這口呢?”
耳畔突然響起抬棺人玩味的嗓音。
薛神醫翻了個白眼:“下山後趕緊洗個澡,清理一下自己的形象。您知道您現在有多醜陋,有多嚇人嗎?”
抬棺人聞言,陷入了沉默。
他這輩子最為忌憚的,就是被人嫌棄長相。
就算有人批判他武道境界不夠,都是小事,可以商量。
可批評他的外表形象,那是死穴!
“在我心裡,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抬棺人說罷,大步跟隨楚雲而去。
仿佛一秒鐘也不想在這兒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