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內吃喝不愁,再加上薛神醫親自調配的營養品和藥膳。一周後,楚雲恢複得七七八八。氣色也好轉了不少。
隻是這一周差點把楚雲憋出心理疾病。
太苦悶了。
除了偶爾跟薛神醫閒聊幾句,他基本處於自閉狀態。連陶冶一下情操的娛樂項目都找不到一個。每天至少超過十二個小時望著窗外的雪景發呆。
看久了白色,楚雲覺得自己出現了色盲症狀。
看什麼都一個顏色。完全沒有分辨能力——
“神醫。您對眾神會議了解的多嗎?”楚雲下床活動了一下。按時喝下薛神醫調配的中藥。然後往嘴裡塞了一根煙。
“一般。”薛神醫似乎有難言之隱,表情略顯複雜道。“其實你若是想知道什麼,找你二叔打聽最好。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敢告訴你。”
“看樣子,薛神醫有點忌憚眾神會議啊。”楚雲噴出一口濃煙,玩味笑道。“難不成您也跟這個組織有什麼瓜葛?”
“絕對沒有。”薛神醫搖頭說道。“你母親的死,和眾神會議脫不了關係。我巴不得他們一夜崩塌。”
吐出口濁氣,楚雲抿唇說道:“我遲早會毀掉他們。”
薛神醫聞言,也沒深入探討。
眾神會議究竟有多強大。薛神醫並不清楚。
他唯一可以告訴楚雲的就是,要想摧毀這個組織,必定讓自己站在世界之巔。否則,單憑一己之力,是絕無可能將其摧毀的。
楚中堂夠強吧?
底蘊夠深厚吧?
連他都無法摧毀眾神會議,何況是楚雲?
殺一個眾神會議的高層,沒有意義。
殺一百個,還是毫無意義。
哪怕將來有一天,楚雲連林萬裡都給乾掉了。
也絲毫動搖不了縱深會議的根基。
隻要眾神會議的運轉模式還在,隻要他們擁有足夠嚴謹的製度和體係。眾神會議將永垂不朽!
而這,也是眾神會議最引以為傲的。
數十年來,經曆了無數大風大浪的眾神會議依舊掌控全球黑暗世界。靠的可不僅僅是幾個實力凶悍的強者。而是完善的製度,以及縝密的運作模式。
“快悶出毛病來了。”楚雲掐滅香煙,披上外套道。“神醫,咱們出去透透氣?”
按照薛神醫的說法,他還得在峽穀內待個三五天。等確定身體恢複後才可以離開。
這期間,楚雲不曾踏出房門半步。謹遵醫囑,嚴格執行著薛神醫的調養計劃。
此刻見楚雲提出如此要求,薛神醫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
“但最多在外麵逗留一個鐘頭。畢竟在雪山之巔,寒風刺骨,對你的療養沒什麼好處。”薛神醫叮囑道。
“明白。”楚雲微笑點頭,推門而出。
薛神醫閒著也是閒著,陪他一同賞雪景,走雪道。感受大自然的無窮瑰麗。
一抹溫暖的陽光揮灑下來。將整個峽穀輝映得白茫茫一片,極為刺眼。
享受著微風拂麵。
楚雲內心十分平靜。
複仇不急於一時,二十多年都過去了。楚雲有足夠的耐心揪出所有仇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會將複仇之路走到底。誰也阻攔不了他。
走出峽穀,前方是一片開闊的雪地。
再往深處走,道路越發狹隘,空氣也逐漸冷厲起來。
“這片區域是無人區。山路陡峭,腳下濕滑。是連當地政府都沒有開發的區域。”薛神醫提醒道。
當然,他並不指望楚雲會聽自己的話。
這小子喜歡挑戰,越危險越好。
連楚中堂和楚紅葉都勸不住他。薛神醫很有覺悟。點到為止。
楚雲感受著大自然的純粹與乾淨。步履從容地踏入了無人區。
和峽穀比起來,無人區更森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淩厲的氣息。就仿佛是野獸張開了血盆大口,足以吞噬任何闖入者。
走的越深,道路愈是險峻。
仿佛無人區的儘頭,銜接著天堂。能夠達到世界的彼岸。
“那是一間屋子?”楚雲抬手,指了指懸崖邊的一間類似於房子的建築。
隻是那房子太過簡陋。甚至稱不上是一間屋子。
睡在這種地方,光是夜晚的寒風,就足以將人凍死。更何況,此地常年保持在零下二十度以下。尋常人絕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生存。
薛神醫麵露驚駭之色,點頭說道:“看起來是的。”
“過去看看。”楚雲咧嘴笑道。“咱們似乎成為了冒險家。也許,我們將打開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薛神醫表情古怪,斜睨了楚雲一眼道:“你不害怕?”
“怕?”楚雲挑眉道。“人生最大的難題,不過就是一死。隻要活著的時候足夠快意精彩。即便人生短暫一點,又有何妨?”
“更何況,也沒說過去看一看,就會把咱們送下地獄吧?”楚雲點了一支煙,眯眼說道。
然後,他邁動了步伐。步步逼近。
薛神醫遲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對楚雲的感情,是複雜的,也並沒有太多雜念。
他欠楚雲母親的。
所以在很多決策上,他必須站在楚雲的角度去考慮。至於他自己——他已經活得夠久了。哪怕為了楚雲丟掉性命,也無關緊要。
隻要楚雲活得足夠精彩就好。
來到這簡陋的建築外。
楚雲停下了腳步。
而他的視線,卻並沒有在建築上停留太久
和薛神醫一樣。
楚雲的目光,落在了建築旁的一座古怪棺材上。
說是棺材,卻又不是木製的。
而且風霜掩蓋後,看起來就連形狀都發生了畸變。
可要說不是,從外觀來看,那分明就是一尊棺材。
棺材通體純白,宛若水晶一般。
在經年累月的風霜打磨下,根本沒有棺縫能夠開啟。基本上已經焊死了。
“這應該就是棺材了。”薛神醫吐出一口濁氣。莫名感到一陣陰森。
連帶著對那簡陋建築,也充滿了警惕感。
如此懸崖峭壁之上,怎會有一處建築?
建築旁,又怎麼會有一尊棺材?
這一切,都透著恐怖的氣息。也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終於有人來了。”
忽然!
一把近乎腐朽的嗓音緩緩響起。
從那簡陋的建築內,飄入楚雲二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