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之中,楚雲赫然矗立。
他邁出了房門。
違背了對楚中堂的承諾。也徹底失去了楚中堂的保護。
楚中堂說過,一旦他主動走出房門,發生任何後果,都得自負。
林幽妙也說過,她父親為楚雲準備了一份大禮。
而這份大禮將在楚雲走出房間時,親送到他麵前。
此刻,一切都將成為現實。
風雪之下,那名中年男子目露殺機,直勾勾盯著楚雲。
唇角,竟然泛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在你上山之前,有沒有想過此行凶多吉少?”中年男人看了楚雲一眼。口吻冰冷地問道。
他渾身氣機鼓蕩,展現出異常強悍的實力。
其實力還在大長老之上,是當年四大破鏡巔峰強者。楚雲自然也不可能小覷他。
“在你站在我麵前之前,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有去無回?”楚雲呼吸沉穩,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瘋狂地調整。
此戰,楚雲沒有任何把握。
但有些事兒,他必須去做。
殺父之仇,他不能忍。也必須血債血償。哪怕為此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從來不想還沒有發生的事兒。”中年男人緩緩拔出一把短刀。一把鋒利的,無堅不摧的短刀。“我隻知道,你將追隨你父親的腳步。哦對了,還有你母親。”
“任何與眾神會議為敵的人,都將不得好死。”中年男人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叫陸將,你的殺父仇人。”
鏗的一聲巨響。
短刀震蕩飛雪,在這寂靜冷冽的峽穀之中,回蕩出恐怖之聲。
反觀楚雲,也嗅到了一股異常恐怖的死亡氣息。
這股氣息,從陸將身上釋放而出,並迅速向楚雲圍剿過來。
“我知道。”
鏗地一聲。楚雲拔刀。
他渾身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冷冽氣息。
仿佛驟然爆發的強者,又仿佛平淡的一個普通人。
陸將在某一瞬間,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氣息。
而根據情報顯示,入魔之後的楚雲,應該是能達到破鏡巔峰水準的。否則,他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毀掉整個東京武道世界。
但此刻,他竟沒能感受到楚雲的強者氣息。
這很古怪,透著邪乎。
“所以今天,我會殺了你。”
楚雲薄唇微張,緩緩向陸將踏出一步。
這一步,猶如地動山搖。竟是令這冰雪峽穀微微震蕩。
陸將眯起雙眼,仔細觀察著楚雲的一舉一動。
他隻是一個年僅二十七歲的年輕人。他就算再有天分,也終究需要足夠的閱曆和領悟。武道之路,光靠天賦是絕對不夠的。豐富的實戰和對武道的領悟,都是成長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外因。
陸將很重視這一戰,也不會小看這個年輕人。
但從某種角度來說,他並不會因為麵對強大的楚雲,而生出緊張的情緒。
不是楚雲不配。
而是這世上,能讓陸將緊張的強者並不多。至少楚雲還不夠資格。
一道道淩厲的氣勁呼嘯而出。
陸將已做好與楚雲決一死戰的準備。
他會否在這一戰死去,陸將同樣沒有絕對的把握。
他此行的任務,便是擊殺楚雲。為眾神會議除掉這個不確定的年輕人。就像當年擊殺其父親那樣。這種臟活累活,總需要人做。陸將便是其中之一。
剩下兩位老資格的破鏡強者,則會在他擊潰楚雲,或者被楚雲擊潰之後出手。
他能否殺楚雲,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天一定會有人殺死楚雲。
他唯一能為自己做的事兒,就是儘量避免受傷,損害武道生命。
他已經年近五十了。
不像當年那樣抗打。
他每一次受傷,都將有損武道生命。甚至提前進入衰敗期。
五十歲。
是一名頂級武道強者的絕對黃金期。
不論是精神麵貌、體能,心理素質,以及對武道的領悟高度,都達到了綜合巔峰。
這個年齡段的強者,往往比三十歲的魁梧大漢更可怕。
一擊,便毀天滅地。
陸將時值當打之年,由他第一個出手,理所當然。
撲哧。
氣勁湧現。陸將出手了。
風雪之中,陸將的身影宛若虛幻,陡然出現在楚雲麵前。
手中的短刀,在空中畫出一道鋒利的死亡之光。
鏗!
楚雲抬起手臂,精準無誤地格擋住了這一刀。
他身形不動,隻是沉穩地接住這一刀。
就連望向陸將的目光,也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他似乎——在享受這場挑戰?
“入魔之前,你這一刀可能會對我構成一定威脅。更甚至,會讓我後退兩步。”楚雲麵無表情地說道。“但現在,還不夠力度。”
“我知道。”陸將微微眯起眸子,玩味道。“否則,我們豈會傾巢出動?”
“儘情享受這一戰吧。”陸將一字一頓道。“這也許會是你人生中最後的輝煌。”
能走上父親的老路。
能憑一己之力,驚動三大破鏡巔峰強者。楚雲已經夠本了。
也絕對得到了武道世界的高度認可。
鏗!
陸將又是一刀劈出。
並沒什麼特彆的花哨動作,極為乾脆利落的一刀。卻殺傷力極強。
楚雲仍然精準接住。臉色,也極為平穩。
“這一刀,比剛才效果好一些。”楚雲微微搖頭,說道。“但力度還是不夠。”
陸將眯眼說道:“這是一場決鬥,不需要你對我的攻擊指指點點。”
“不是你說的嗎?”楚雲緩緩揚起刀鋒。“讓我好好享受這場戰鬥。”
說罷,楚雲目光一斂。
手中的刀,仿佛在瞬間吸取了峽穀之中的殺伐之氣。
嗡地一聲。
刀鋒顫動,仿佛感受到主人體內的無窮戰意。那刀鋒竟是發出嘶鳴之聲。
嗖!
刀光閃爍。直取陸將命門。
呼哧!
當楚中堂二人趕到時,瞧見的正好就是眼前這一幕。
不遠處,二人駐足而視。
“我們還是來晚了。”林幽妙唏噓道。“他終究還是跨出了這一步。”
“你是不是告訴過楚雲。這幾個,就是殺他父親的元凶?”楚中堂微微偏頭,不鹹不淡地看了林幽妙一眼。
“我以為,楚雲會希望知道這一切。”林幽妙微微抿唇。
隱隱之中,她嗅到了一股不安的危機。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類似於父親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