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坐起身的楚雲點了一支煙,表情看似平靜。可內心卻驚濤駭浪。
現在的楚雲,就像是一個敏感到光線刺眼一點,微風冰冷一點。我都渾身緊繃,進入極端狀態的病態患者。
他的身體,他的靈魂,都脆弱敏感到了極致。
而人在如此環境之下生存,遲早會被消磨到油儘燈枯,心力交瘁而亡。
楚雲離那一天,似乎也隻是時間問題。
一根煙抽完,楚雲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龐。換上衣服,楚雲推開房門。
剛到酒店門口。
一名身穿職業司機裝的年輕男子走向楚雲,彬彬有禮道:“楚先生晚上好。我是來接您的司機。”
楚雲微微點頭,徑直坐上了轎車。
這是一台價值超過兩百萬的豪華轎車。比楚雲那台老款奔馳時尚奢華,也更具線條感。
就連司機的專業態度,也甩暗影十幾條馬路。
專業司機就是專業司機。不是那群隻會打打殺殺的暗影能比擬的。
一路上,楚雲始終閉目養神。
司機在提給楚雲一瓶水後,也沒有與之有任何攀談。
約摸二十分鐘,轎車駛向一座獨棟彆墅。彆墅內外有許多暗哨防禦。一看就不是非凡之地。
楚雲來過幾次東京。具體風土民情他了解不多。但這一帶卻是絕對的富人區。而且還是東京最頂級的富豪政要居住的地方。
而能在此地擁有獨棟彆墅,可以證明老板娘的身份地位有多麼的高。
“楚先生,裡邊請。”司機停好車,親自為楚雲開門。
進入前院時,門內有數名西裝筆挺的青年男子巡邏。
而前廳之內,也有十多名年齡不等,但平均年輕在三十五歲以上的成功人士紮堆。
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見著楚雲時,除了麵露意外之色。並沒對他指指點點,隻是一掃而過。便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之中。
“楚先生,主人在後院等您。”
司機說罷,抬手指了指道路。卻並未跟進。
這棟彆墅的後院,隻有主人以及極青睞的心腹才能隨意進出。哪怕是身為專職司機的他,也必須得到主人的允許才能進入。
今晚,他並沒得到這樣的特權。所以隻能在前廳等候。
前廳與後院之間的道路。是用鵝卵石鋪就的。
兩旁有翠綠竹林,氣氛優雅,意境深淵。
前方不遠處,有一座涼亭。涼亭四周,是曼妙的荷塘月色,皎月之下。一襲白衣矗立涼亭之中。長發披肩,仿佛置身宮廷後院,竟有一股貴族氣息散發出來。
此女背對楚雲,直至他靠近。
女子方才緩緩轉身。
這是一張極具古典美的臉龐。明眸皓齒,氣質出塵。
一舉一動,涵養十足。望向楚雲的眼神,也矜持禮貌。紅唇微張道:“楚先生。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您的心緒有沒有平複一些?”
她徑直開口。嗓音依舊神秘而磁性。
與她古典美的外表截然相反。
楚雲聞言,默默體會了一下。然後點頭道:“車上有一股清香。的確很安神。”
“那是一處古方。名為定魂散。世麵上不多,就算有渠道購買。一小時的熏染,需要付出近百萬美金的代價。”古典女郎嗓音平和地說道。
“讓你破費了。”楚雲走近涼亭。
主人不邀請,他也沒有主動入座。
“喝杯茶。”
女郎微微抬手,親手為楚雲倒了一杯茶。
然後邀請他入座。
楚雲也沒拒絕。品了一口茶水後,心神竟得到了極大的安寧。
他微微皺眉,看了一眼翠綠色的茶水。好奇問道:“這是什麼茶?”
“無名茶。”古典女郎緩緩說道。“既不是從古就有的名茶。也不是本地特產。而是一位故人所創,僅在極小的圈子裡流傳。”
楚雲大感驚奇。
“這兩樣東西,就是你今晚為我準備的?”
近十來天,他不曾像此刻這般內心平靜。
雖說內心的波瀾隱隱湧現。可相比較之前的敏感脆弱,楚雲得到了極大的安逸。渾濁陰鬱的雙眸,也逐漸清澈了些許。
“嚴格來說。是故人所贈。我隻是借花獻佛而已。”古典女郎緩緩說道。
楚雲聞言,也沒好意思追問。
不過他對這兩樣東西,卻有了極大的興趣。
貴是貴了點。但不要緊,他老婆是商界新貴。百萬美金燒一個小時。按照頂梁的常規回答:小錢。
見楚雲也不問。古典女郎轉移了話題:“楚先生,您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嗯?”楚雲抬眸看了女郎一眼。
因為占了便宜,態度也好了許多。
最主要的是,他心態平和,內心得到了極大慰藉。
楚雲本也不是什麼暴脾氣的角色。隻要不是敵人,他總會給予基本尊重。
“山川組總部。”古典女郎意味深長道。
楚雲聞言,眉頭猛然一挑。
山川組總部?
山川組在東京,在這個國家意味著什麼。楚雲是一清二楚的。
作為民間最大組織。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是得到當局默許的存在。
其在國內甚至亞洲的勢力,都是極其龐大的。
楚雲不經意間,竟然闖入了山口組總部。這讓他頗有些好奇眼前女郎的真實身份。
“我在三年前,繼承父親的職務。成為山口組組長。統率全亞洲十餘萬成員。”古典女郎端起茶杯,隔空敬楚雲。“楚先生,我叫真田木子。請多多指教。”
楚雲舉杯。抿了一口茶。
然後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後,他點了一支煙,好奇問道:“既然你是山口組統領。為什麼要我幫你對付楚中堂?”
儘管他不會答應。
但對方提出這個要求,依舊讓楚雲感到好奇。
一個是華夏商界第一人。
一個,是在東京民間黑白通吃的一號女強者。
他們之間,何至於鬨到這種程度?
“楚先生想聽真話,還是客套話?”真田木子意味深長地問道。
“都可以聽一聽。”楚雲情緒得到平複,聊天的興趣也濃厚了起來。
“真話是,我懷疑我父親的死,與你二叔楚中堂有直接關係。”真田母子徑直說出真話。
至於客套話,她一字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