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丟下狠話就走了。
駱王爺也沒非得當麵放狠話對噴。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修養。跟一個晚輩互放狠話落了下乘。也沒意義。
“父親。他在試探您。”
駱文舟緩緩走來,麵色沉凝道。
“嗯。”駱胤放下茶杯,淡淡應了一聲。
“他還很卑劣地用大人物的氣度,來詆毀您。”駱文舟皺眉道。
“葉律的確是在我的庇佑之下。”駱胤平靜道。“我沒有騙他。”
“如果您回答他兩遍。”駱文舟遲疑道。“也許可以削弱他對您的疑心。”
“重要嗎?”駱胤反問道。
駱文舟沉默了。
片刻之後,駱文舟又道:“如果楚雲看到葉律從我車上下來。那麼從現在開始,葉律的一切行動都會在楚雲的掌控之中。”
“我知道。”駱胤抿唇道。“有楚雲盯著也好。至少可以確保白城不亂。”
“如果真是如此。”駱文舟有些為難道。“就很難保住葉律了。”
“為什麼要保他?”駱胤抬眸,淡淡掃了兒子一眼。“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白城駱家的唯一繼承人。而葉律,和他父親一樣,是華夏叛國者。”
駱文舟張了張嘴。
他與葉律相識十多年,站在個人情感來說。他不希望葉律被楚雲所殺。
“更何況。”駱胤一字一頓道。“要他死的,可不止楚雲一人。他注定活不久。”
駱胤緩緩站起身,目光鋒利道:“這一次。隻是借他之手,看能否讓楚雲也活不出白城。”
駱文舟精神一震,點頭道:“是,父親。”
……
車上。楚雲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白城夜景。
他沒急著回酒店。而是夜遊白城。
身邊沒了陳生,他忽然有點悶,無趣的很。
但楚雲大腦飛速旋轉,思索著駱胤的每一句話。
從他個人的判斷,駱胤和葉律的關係,絕對不簡單。更甚至,駱胤和葉重是老相識。
此刻,楚雲需要關注的問題有兩個。
其一,駱胤是否要殺自己。這最重要,卻也最不重要。
其二,駱胤對葉律的行動掌握了多少。他是否在背後支持葉律,策動這一次的白城危機。
又或者,這僅僅隻是一個陰謀。
和葉重一樣,葉律是犧牲品,是傀儡。
局勢不夠明朗。楚雲掌握的情報也不夠多。他很難下定論。
但他相信,隨著事態的發展,他必定會接近幕後真相。
叮咚。
一條加密短信傳來。
是陳生。
楚雲看過內容後,打給陳生。
“什麼情況?”楚雲問道。
“葉律的反跟蹤意識很強。不過遇到我這樣的**湖,他還是嫩了點。”
電話那邊,陳生沉聲說道。
“說重點。”楚雲淡淡道。
“他很忙。不停打電話。回酒店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陳生彙報道。“憑我的直覺,他應該快要行動了。”
“嗯。”楚雲點了根煙,問道。“多久能查到上帝方麵的線索?”
“給我三天時間。”陳生斬釘截鐵道。“我儘量搞定。”
掛斷電話。
楚雲掐滅了香煙,閉目養神。
三天差不多了。
他心中最大的顧慮,就是駱胤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失心瘋了跑去支持葉律。在白城引發巨大恐慌。
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有了影視基地的先例,楚雲不得不慎重。
回酒店後。
楚雲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三天後,一旦查出上帝方麵的信息。楚雲就沒得閒了。
天一亮。有點認床的楚雲睜開眼。洗漱後下樓吃早餐。
之後跟蘇明月掛了個電話。楚雲就準備上樓睡回籠覺。
剛躺下沒多久,手機嗡嗡響起。
是楚少懷打來的。
“哥,你在白城呢?”
楚雲淡淡道:“怎麼了?”
“你該不會準備跟駱胤叫板吧?”楚少懷有點擔憂道。
“我沒事找他麻煩乾什麼?”楚雲反問道。
這小子肯定知道點內幕。要不也不會如此問。
“哥。我沒跟你開玩笑。白城駱家跟咱們楚家有點舊恩怨。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爸說了。楚家人去哪兒鬨,都有楚家兜底。唯獨在白城鬨,山高皇帝遠,局麵一旦爆發,就不好收場了。”楚少懷頗為慎重道。“哥。不到萬不得已,你可千萬彆鬨太大。駱胤不好惹。而且不是咱們楚家的地盤。”
楚雲不想這小子牽掛,平淡道:“你放心,我過來是收拾葉重的兒子。跟駱家沒什麼關係。”
楚少懷點點頭:“姑姑雖然沒表態。但我看的出來,她對你此行也有點不放心。”
能讓楚紅葉坐不住,就絕非小事了。
就連楚雲,也微微有些詫異。
難道這裡麵真藏著連自己也不知道的隱秘往事?
駱家與楚家,又有什麼恩怨情仇呢?
掛斷電話後。楚雲睡意全無。起身喝了杯涼白開。
三天一到,楚雲就能展開行動了。
不論葉律跟駱家究竟有怎樣的關係,到那時,或許就能見分曉。
……
伺候夫人吃過早餐。
駱胤將其攔腰抱起,放在了輪椅上。
春分時節,後院的花園芳香四溢。紅綠搭配得極為養眼。溫暖的陽光揮灑在身上,愜意而舒適。
駱胤推著輪椅,在花園賞景。
坐在輪椅上的夫人,卻輕聲說道:“你還是決定如此做?”
駱胤表情平淡地點點頭:“總是忘不掉那件事。不做點什麼,就白走一遭了。”
“你走到今天不容易。”駱夫人柔聲說道。“滿身榮耀。”
“不必為此事冒險。”
駱夫人抬手揉了揉毫無知覺的膝蓋,神情溫和道:“我已經記不得走路的滋味了。”
“不必多說。”駱胤話鋒一轉道。“我這一生,總是隨波逐流。能選的機會不多。”
“這一次。”駱胤斬釘截鐵道。“我要他死。你彆攔我。”
“我不攔你。”駱夫人歎了口氣。隻是緩緩說道。“但你是兒子心中最偉大的男人。我不希望你在他心中的形象有所損壞。”
“我這麼說。”駱夫人抬眸,安詳地看了丈夫一眼。“你能明白嗎?”
哪有什麼生來的琴瑟和諧。無非是經營與妥協。
愛情如此,家庭,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