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中,壓迫感宛若實質。
如一座座高峰巨山轟然壓下。
靳靈二人瞬間冷汗涔涔,不受控地彎下了腰。
目光,警惕萬分地望向走廊儘頭,樓梯轉角。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此人年過五旬,麵相消瘦。身穿淡灰色中山裝。身高堪堪一七五。卻給人偉岸巨大的視覺衝擊。
他舉手投足雖乾淨利落,卻如洪水波濤,令人心潮湧動。
“段五爺!”
孟陽一聲驚呼。
隨即,他兩步竄至靳靈身前,咬牙道:“小姐,你跳窗走!”
靳靈卻紋絲不動地立於原地。
既然大哥能請來段五爺,那麼她想要在此人眼皮底下逃走。可能性為零。
哪怕孟陽以性命拖住段五爺。
可能性還是零。
段五爺,京城四大名宿之一。
聽圈內人說,武力值基本摸到人類天花板了。
拳可碎石,掌可破刀!
近乎非人類的怪物!
傳聞曾有四名槍手同時開槍,也未能傷及段五爺分毫。卻在轉瞬間,被他當場秒殺。
而這段傳聞,已流傳十八年了…
如今的段五爺究竟有多麼強大,沒人知道。
因為沒人能逼他出手,也不敢逼他出手!
段五爺出手,必出人命!
“你要攔我?”
身著淡灰色中山裝的段五爺麵無表情。那狹長的眸子裡,也平淡無奇。
孟陽遍體發寒,心早已沉到穀底。
麵對成名已久的段五爺,孟陽連奮勇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這就是實力過於懸殊所產生的負麵情緒。
除了認栽,無路可走!
“五爺,放他走——”
靳靈話音未落,段五爺出手了。
他身形一晃,仿佛腳未沾地。
人已落在孟陽麵前。
探手,鎖喉。
沒有威脅,不講道理。
指尖一緊,咽喉當場被捏碎。
孟陽如一灘爛泥倒地不起,氣絕身亡。
“二小姐。是非曲折,今晚總能說清楚。您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動您。”段五爺收回如鋼鐵般的手掌,緩緩走進了書房。
卻在進門時,偏頭看了靳靈一眼:“二小姐。您不能跑。跑了,靳家會遭殃。我也很沒麵子。”
靳靈怒火滔天。
這段五爺雷霆手段,如捏死一隻螞蟻,將陪伴她多年的孟陽置於死地。連一句遺言都沒留下。
此刻,還看似客氣地放下話來。
彆想跑。跑了,他會沒麵子,會發脾氣。
她吐出一口氣息,穩了穩暴跳的心神,咬牙走回書房。
“大少。人已經幫您留下了。”段五爺薄唇微張道。“我今晚隻出一次手。時機您選。”
說罷,他也不願寒暄。緩緩退到一旁。
由始至終,都沒跟家主靳東漢打聲招呼。仿佛在他眼裡,靳東漢不值一曬。
靳東漢悶哼一聲,抬眸掃了眼神色平靜的靳西風:“連你也要造反?”
“父親。我以為,不論是親朋好友。還是至親父母。總逃不過一個理字。”靳西風抿唇道。“這件事究竟怎麼回事,暫時還沒下定論。等老三回來。一切也就都水落石出了。”
略一停頓,靳東漢不卑不亢道:“在老二老三的問題上。我比您講理。”
靳東漢豁然站起身,目露寒光:“你說我不講理?”
靳西風不言語。
站在書房內的段五爺,卻悠悠開口:“大少。需要我出手嗎?”
言下之意,就是對家主靳東漢出手!
段五爺出手,從不留活口!
此人甚至連靳東漢也沒放在眼裡,說殺就殺!
不愧是京城四大名宿之一,底氣之足,令人心顫!
“五爺,我出二十億。夠您動一回手嗎?”靳靈麵露冷意,沉聲說道。
段五爺偏頭,目光冰冷地掃了靳靈一眼:“不夠。”
噔噔。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卻在走廊處停頓了下。但沒過幾秒,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闖進書房,神情急切:“有車開過來。應該是楚家人。”
“請進來!”
靳東漢冷冷說道:“下去會客。”
說罷,他大步走出書房。
竟將遠道而來的楚家人,當成除掉靳靈的助力了!
這靳家親情之寡淡,令人不寒而栗。
靳西風邁步,走向靳靈。
伸手握住靳靈冰冷的手心。
後者嬌軀微微發顫,眼眶通紅:“這就是我的父親!”
“你還有我。”靳西風抿唇道。“我是你哥。”
……
如迎接貴賓,管家立在大門前恭候。
楚雲掃了眼這陣仗,不禁皺眉道:“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份上門禮?”
司機也覺得古怪。故作鎮定道:“那不符合您的作風。”
“也是。”
楚雲重新靠在椅背上,神情冷淡。
轎車停下。
司機很專業地為楚雲拉開車門。
然後將小弟的角色扮演得很到位,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直奔主建築。
靳家燈火通明,宛若白晝。
客廳布置得頗具中歐風格。一群男女如臨大敵,坐在大廳。
“打擾了。”
楚雲緩步上前,話雖如此說,卻很沒覺悟。
他抬手,直指客廳內唯一女性:“你叫靳靈?”
“是我。”靳靈麵不改色,目光冷厲。
楚雲點頭。
神色平淡地點了一支煙,然後環顧眾人:“如果沒什麼要交代的。我就把人帶走了。”
他踱步上前,直奔靳靈。
影視基地一事,楚雲不知道是否與靳靈有關。
但她親赴紐約,暗殺了韓道仁妻兒。
這至少證明了一點,她是先生的人。
先生的人,都該死!
“你叫楚雲?”
一把明朗的嗓音響起。
靳西風站在靳靈麵前,擋住了楚雲的視線。
“給你一分鐘。”
楚雲站在原地:“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我是靳西風。靳靈的大哥。”靳西風平靜說道。
“哦。”楚雲目不斜視,掠過了靳西風,直視靳靈。
“我三弟靳寒很快就要回京了。”靳西風一字一頓道。“楚先生何不等人到齊了。再慢慢問?”
“如果她不說。我會挖了她的眼睛。割了她的鼻子。把她削成人棍。然後扒了她的皮,再剁成肉醬喂狗。”
楚雲目光陰毒,嗓音低沉如惡鬼:“你如果能夠接受,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