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經典。
明珠城一家檔次極高,且店麵低調的夜總會。
之前找方正生打聽過,這家店很安全。不怕查。
男人出來娛樂嘛。
安全第一。
“二叔。進了組織,咱們才算真正的一家人!”
楚雲擲地有聲道。
二叔剛進屋還有點拘謹,放不開。
一度冷落了坐在兩邊的小姐姐。
幾杯烈酒下肚,他挽起袖子就唱了一首《精忠報國》。高音霸氣,中音恢弘。絕對麥霸級唱將。
二叔剛抽出一支煙,小姐姐便親昵地為他點上。還輕拍他的後背,勸他慢點喝。
不愧是帝王閣,進了屋就是帝王待遇。
酒過三巡,蘇振南提議建個群。好日後溝通交流。
老嶽父當場表態就叫軟飯交流群。二叔附議。
楚雲卻嚴詞反對:“我覺得不妥。”
“怎麼說?”蘇振南點了一支煙,頗有點老無賴的架勢。
“軟飯可以吃,但不能說。更不能拿來自嘲,開玩笑。就算你們不要麵子,難道我也不要?”楚雲義正言辭道。
二人紛紛豎起大拇指。
論不要臉,還得是鐵帽子王楚大官人。
“三劍客如何?”楚雲提議道。
“太賤了。有欠妥當。”蘇振南是文化人,不喜歡舞刀弄槍。
“三人行?”二叔隨口說道。
“不錯。”楚雲點頭。
“有那味了。”蘇振南眉頭一挑。“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
“二位蘇老師,走一個。”楚雲端起酒杯。
“楚老師太客氣了。”二老舉杯,笑得深遠。
三位軟飯男成功會師,結下深厚友誼。在這靡靡之地大快朵頤,樂極升天。
十點半。
楚雲與蘇振南對視一眼,乾淨利落地放下酒杯。
前者起身出門,蘇振南則是灌了幾大口涼白開。
“怎麼了?”二叔好奇問道。
“準備撤了。”蘇振南嚴肅道。“玩歸玩,鬨歸鬨。我女婿說了,得顧家。更不能夜不歸宿。這是底線。”
二叔滿臉通紅:“這就完事了?”
“不然呢?”蘇振南怒視二弟。“你想什麼呢?這可是文化人的聚會。談的是風月,享受的是情調!”
“這就是你說的一次消費十幾萬?”二叔乍舌。
這他媽也太貴了吧!毫無性價比可言!
“不說了嗎?包廂費我們出,小費自理。”蘇振南低聲道。“少給我丟人現眼。憑良心說,拋開價錢貴了點。心情愜意不?美女們笑容甜美不?有沒有釋放壓力,精神愉悅的感覺?”
“有是有,可這消費水平也太——”
“有哥在,你怕什麼?”蘇振南板著臉說道。“我這不剛到手一千萬嗎?”
二叔遲疑道:“那也不能花太狠啊。難道嫂子不查你賬?”
“以前是查。但我女婿教我了一些應對之策。現在沒那麼嚴了。”蘇振南高深莫測道。
二叔歎了口氣,抽了兩口煙:“都是吃軟飯,怎麼人家就吃出了風骨,吃出了氣魄?”
“我女婿說了。吃軟飯可是技術活。隻有真正入了門,才能體會其中真意。”蘇振南抿唇道。“我女婿還說了,這種事不能操之過急。心急吃不了熱軟飯。也吃不出滋味。得小火慢燉。”
“這麼多講究?”二叔心驚肉跳。
“不然呢?”蘇振南斜了二弟一眼。“你吃了半輩子軟飯,是吃出家庭地位了,還是吃出經濟自由了?做人要謙虛,要活到老學到老。”
“對了。”蘇振南起身道。“去洗手間洗把臉,檢查下身上有沒有頭發。香水味重不重。不行就讓代駕開窗。”
“那不得凍死?”二叔頭皮發麻。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蘇振南沉聲說道。“你以為我最近頻繁感冒是為什麼?你找死也彆拖我們下水!”
“明白!”二叔重重點頭。
出了店,楚雲抱拳:“二叔,下周再會。”
蘇振南蹲在門邊等代駕,悶頭抽著煙,一籌莫展。
“怎麼了爸,有心事?”楚雲問道。
“你這二叔江湖經驗不足,學習能力太差。”蘇振南老油子般地彈了彈煙灰。“我有點怕他牽連我們。”
“一回生兩回熟。”楚雲嚴肅道。“這可是值得男人研究一輩子的學問。哪能這麼快融會貫通?”
“行吧。”蘇振南掐滅煙頭,起身拍了拍楚雲肩膀。“今天讓你破費了。下次我找個好場子。”
“爸。安全第一!”楚雲沉聲道。“可彆貪圖刺激,亂找場子。”
蘇振南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有幾分蕭索。背影很有故事。
送走蘇振南,楚雲也沒等代駕。徑直朝愛車走去。
駕駛席早已坐了個黑衣人,等候多時。
上車後,轎車直奔機場。
晚上出門聚會前,楚雲就打過招呼了。要出去幾天。但沒透露去燕京。
蘇明月智慧驚人,也就是缺點消息渠道。要不隨便一點線索。她就能推演大局。有點滲人。
“靳靈回京後,就直接回家了。至今沒有出門。”司機彙報道。
“靳寒呢。”楚雲點了一支煙。打開窗戶醒酒。
“還在金陵。跟周彥之有頻繁接觸。”司機說道。
楚雲閉目養神,大腦飛速旋轉。
靳靈沒得跑,必與先生有關。那靳寒呢?他是被利用,還是無意中入局,根本不知內幕?
那金陵周彥之呢?他與靳寒密切接觸,又是為什麼?
與先生有關嗎?還是靳寒那條線,根本就是楚雲想複雜了?
不論如何,等今晚見到靳靈。一切自見分曉。
……
燕京。春秋府。
楚少懷匆匆跑來,在後院找到剪草的楚紅葉。
“我哥進京了!”
他有點急:“直奔靳家去了!”
楚紅葉並不停頓,仔細修葺了花草,方才放下工具:“你還說不喜歡靳西風?”
楚少懷哭笑不得:“真沒那事!”
“那你緊張什麼?”楚紅葉淡漠道。“如果你哥今晚要屠他滿門。你要做的,就是幫他把風。”
楚少懷怔了怔。歎了口氣:“我就是覺得,靳西風挺無辜的。”
“你哥有那麼冷血?”楚紅葉猩紅的眸子閃過寒光。“這些年來,你重視的東西,哪怕多看一眼,他什麼沒給你?”
“他會殺你楚少懷的朋友?”楚紅葉緩緩走向前廳,滿身冰寒。“如果他無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