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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時刻,焱國的使臣終於是趕到了河外地區,白起駐紮的軍營之中。
“請將軍麻煩稟告貴國國主,就說焱國太師季武燕帶著當朝長公主焱欣月與小世子百裡炎,求見白國主。”
軍帳外麵,焱國太師季武燕抱著雙拳,給沐辰施禮,滿臉都是謙卑的神色,這個時候他必須做到謙卑,隻有這樣才能夠談判達成。
身後的長公主焱欣月與百裡炎站在一旁,尤其是長公主焱欣月的臉上滿是緊張的神色,她知道這位白起是白墨軒的長子,又是白國之主,現在她們焱國的命運,基本上就掌握在此人手中。
加上她的孩子也是白墨軒的,所以她更加緊張,生怕白起因為什麼心思想法,所以距離焱國的談判。
不過她的這種擔心,很顯然都是多餘的。
“你們跟我來吧。”沐辰點了點頭,帶著三人朝著總帳走去。
從這裡走到總帳大概需要十分鐘左右,最後三個人在沐辰的帶領之下,來到了總帳的外麵。
“請進,三位。”沐辰撩開總帳,讓三個人進去。
太師季武燕走在最前麵,然後長公主焱欣月帶著孩子也跟了進來,但是走進來之後才發現,這總帳裡麵並沒有白起的身影,讓太師季武燕滿臉疑惑之色,不禁看向了沐辰。
沐辰則是笑著對他們說道:“三位稍安勿躁,我家國主正在休息,一會自然有人和你們談的,請三位坐一下。”
“好吧!”季武燕歎了口氣,他隻覺得這是白起的故意的計謀,就是為了晾著他們,畢竟北涼國的大軍已經快進入焱國的腹地了,焱國剩下的大軍正在奮力抵抗,但北涼國若是增派大軍,肯定會擊潰焱國。
所以這個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至關重要的,但是白起卻不見他們,季武燕很是著急卻沒辦法,到了人家這裡,規矩都是白起製定的,他們沒有拒絕的資格。
“還請貴國主快一些。”季武燕催了一句,便坐在了椅子上。
沐辰讓人烹茶進來,先讓三個人喝茶。
但這個國難關頭,他們哪裡還有心思喝茶那?
時間緩緩的就流逝了大概一個小時,白起依舊沒有出現在軍帳之內,這個時候季武燕有些坐不住了,再一次問著沐辰,麵帶焦急:“還請將軍通報貴國主,局勢不等人啊。”
“你們放心,時間肯定夠的。”沐辰依舊帶著笑容,安撫著季武燕,然後繼續站在帳門口。
季武燕無奈之下,隻能是繼續焦急的坐下來等待了,直到半個小時過去,他徹底忍不住了。
“我要見你們國主,我們見你們白國主!!”季武燕吵鬨著,滿臉都是憤慨神色,而這個時候鄭秋已經帶著白墨軒來到了總帳門口,望著裡麵的吵吵嚷嚷,白墨軒的麵色更加複雜了,同時心裡麵異常的緊張。
因為總帳裡麵的是他曾經的女人和他親兒子。
“國主已經把談判的一切事務交給太公了,請太公進去吧。”鄭秋抱著拳頭,對躊躇不前的白墨軒說了一聲,然後看了眼沐辰,沐辰點了點頭,跟著鄭秋離開了總帳之內。
帳外的白墨軒深呼口氣,然後攥緊拳頭,心想以前打仗的時候他都不曾畏懼,難不成見到一個女人和孩子,他就不敢嗎?
想到這裡,白墨軒便大踏步的撩開軍帳,之後走了進去。
“讓我見你們國主,見,呃…”季武燕還在吵鬨著,然而看到帳外忽然出現的白墨軒之後,頓時怔住了,麵色漸漸的變了。
焱欣月也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傻傻的盯著白墨軒,眼圈漸漸紅了起來,倒是百裡炎有些好奇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發現他和自己長的好像啊。
白墨軒以為自己可以堅強,至少心裡沒有多餘的心思,可看到焱欣月的一刹那之時,心裡麵還是湧現無比的痛苦和複雜,以及很多憐惜。
當他看到焱欣月如今的麵容憔悴了很多,雖然美感還在,但更像是被生活與壓力拖垮的女人,尤其是這兩年她一個帶著孩子,殊為不易,在封建帝國的今天,女人一個人和孩子相依為命,那是要遭人唾罵的,哪怕是當朝長公主。
但是焱欣月一個弱女子,竟然能夠扛起這一份壓力,實在是不容易了。
“呃,老臣有些尿急,先出去一趟。”季武燕也明白過來了,白起這是要讓這曾經的情人聊天甚至談判,所以他就沒存在的意義了,便急忙找個理由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之後,就有親兵請季武燕去見白起了,季武燕也就明白了這一切,不得不感慨白起的心思縝密,怪不得白國在白起的率領之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月…月兒?”白墨軒有些費力的叫了一聲,然後低下了頭去。
焱欣月被這一句月兒喊的心態崩了,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那一絲驕傲,捂住嘴巴就哭出聲來,幾乎是半癱在地上哭泣著,仿佛要將這麼多年的委屈全部哭訴出來一般。
白墨軒見到焱欣月痛苦不已,更是惹人憐惜,他想要上前拉住焱欣月,卻見一旁六歲的百裡炎一把將白墨軒推開,奶凶的嬌喝著:“你不許欺負我母親。”
“我…”白墨軒看著自己的種,看著自己的兒子,長的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心裡麵更是被刀割一樣的疼痛,自己的孩子卻不能相認,這是多麼大的痛苦。
“孩子,你,你叫什麼名字?”白墨軒看著他,眼中露出寵溺和愧疚,自己的兒子卻沒能夠讓他一直在自己這裡生活,以至於見到親父親卻不認。
“哼,我叫百裡炎,我父親是威武的百裡守約大將軍,你怕了嗎?”百裡炎指著白墨軒,滿臉驕傲的喊道。
聞言,白墨軒心裡更是酸澀難當,自己的親兒子把仇人當成英雄崇拜,這有什麼比這個還讓他心痛的?
“炎兒,不許胡說,百裡守約不是你父親,我和你說了很多次了。”正在痛哭不止的焱欣月似乎意識到兒子對白墨軒太過殘忍了,便怒喝著百裡炎。
百裡炎眼圈泛起霧色,扭捏著雙手,委屈的哭道:“我沒父親了,我沒父親了,嗚嗚。”
“我是父親啊,孩子,我是你親父親!!”白墨軒這一刻再也顧不上一切,直接主動承認出來,就算以後有什麼危機,他也要和他們母子兩人一起度過了。
“你?我父親?”百裡炎停止了哭泣,眼淚汪汪的望著白墨軒,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男人。
“是,我是你親父親,你問問你母親就知道了。”白墨軒蹲了下來,抱住百裡炎的雙臂,將他擁入懷中。
百裡炎很成熟,他能夠基本上看明白事情的問題所在,他自然知道百裡守約不是自己父親,因為他們根本不像,而且百裡守約也不疼他。
但他也不敢確定這個白墨軒就是父親,所以才會故意哭一下,逼的白墨軒主動承認,現在得到承認之後,百裡炎這才放心了。
“母親,他是我父親嗎?”百裡炎明知故問,瞪著大眼睛看向身後的焱欣月。
焱欣月停止哭泣,麵色複雜的望著長的無比相像的父子倆,最終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父親!”得到了母親的確定之後,百裡炎徹底撲到了白墨軒的懷裡麵,哭出聲來,不管他心智有多麼成熟,他終究是一個孩子,一個缺少父愛的孩子,找到親父親對於他才是大事。
“哎,哎,哎!”白墨軒連續應了三聲,答應百裡炎的稱呼,他心裡很是滿足,這是他距離相認白起之後,最開心的事情了。
“父親,以後我們不分開了,好不好!”百裡炎看著白墨軒,滿臉真誠的問著,白墨軒愣了一下,然後看向一旁的焱欣月。
焱欣月臉色有些微紅,對著百裡炎嗬斥:“不許胡說。”
“嗚嗚,我沒胡說,我不想跟父親分開,我也不想讓母親受世人指點,我要一家人在一起。”百裡炎嗚咽再次大哭起來,哭的撕心裂肺,讓白墨軒心裡越發的愧疚。
“我們說了不算的,要問…要問你舅舅。”焱欣月捂住胸口,覺得造化弄人,本來應該成為一家人,折騰了五六年。
“我舅舅戰敗了,哥哥把他打敗了,所以我要問哥哥去!!”百裡炎什麼都知道,他隻是不說罷了,現在既然有一絲機會,他不想放棄。
推開白墨軒之後,百裡炎就小跑著往帳篷外麵,剛撩開帳篷的時候,白起和季武燕就走了進來。
白起一把抱住百裡炎,然後走進來。
“哥哥答應你,讓你們一家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