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貴妃離京前往漠北後,敬王楚瀾便死死地盯住了前往五峰山的楚硯。
可是,敬王因為追殺安華錦折了七成人,如今人手已不給力,到底不是楚硯的對手,所以,他的人派去五峰山一個,被楚硯殺一個,派去兩個,殺一雙,一連折了二十幾人後,都沒探聽回什麼消息來,楚瀾氣的砸了書房。
他覺得,哪怕楚硯被關在府中七八十日,被他在這七八十日裡,將能打壓的楚硯的勢力,能揪得到的楚硯的尾巴都給揪掉了,但楚硯如今一旦被放出來,他依舊奈何不了他。
他派去的人,不是光明正大派去的,暗中去打探消息的,有去無回的被楚硯殺了,他也不能衝到楚硯麵前與他理論,隻能乾生氣。
他分外後悔,就不該派人去追殺安華錦。
書房被他砸了個稀巴爛,好幾樣上好的一直被楚瀾稀罕的東西都被他砸了,可見肝火動的十分大。
幕僚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勸道,“王爺,也不是沒有辦法,您先冷靜下來。”
“什麼辦法?你倒是說!”楚瀾轉身看向他。
幕僚道,“王爺何不找四殿下和五殿下好好談談?若是能合四殿下五殿下之力,一起對付七殿下,把握總歸會大些。”
“他們會聽我的?”
提起四皇子五皇子,楚瀾也是一肚子氣,這些日子,那二人沒少跟他搶東西,他如今也就仗著皇帝支持他,將朝中大半的權利都給了他,他才能壓製他們倆,否則,他還真壓不住他們。
“他們也不想七殿下再得勢吧?”幕僚建議,“您與四殿下和五殿下有共同的敵人,您單獨出手,不是七殿下的對手,四殿下和五殿下就算聯合起來,他們這麼多年培植的勢力也不多,趕不上一個已故的二殿下和被貶為庶民的六殿下,當年二殿下風頭無兩時,也沒壓住多少七殿下的能力,所以,他們二人也不行,唯有你們三人聯合起來,也許才能擊敗七殿下,或者,乾脆將七殿下……”
幕僚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楚瀾冷靜下來,坐下身,仔細地思索起來。
片刻後,他也覺得以如今自己的勢力,根本就奈何不了楚硯,無論是他被關在府中閉門思過,還是他被放出來去攻打五峰山,他都探聽不到一點兒消息,這不是什麼好事兒。
而四皇子和五皇子,若是論心計算計,他敢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待除去楚硯,他再想法子收拾了他們,這天下,就是他的了。
楚瀾越思索越覺得可行,不過沒立即做決定,而是問,“你覺得,本王找找王岸知如何?”
幕僚誠實地建議,“王爺,王大人十分厲害,在陛下麵前,都不怎麼彎腰的,如今陛下有事情,請三次,他進宮一次,陛下愈發地仰仗他,對他不止怒不起來,還常常妥協好說好量,就拿此回五峰山之事說,陛下請王大人入宮,王大人對陛下派去的小太監回複,這世上,哪裡有什麼鬼魂附體?讓陛下彆自己嚇自己,疑神疑鬼,不如好好地查查宮裡,是誰作亂愚弄陛下,至於五峰山那幫道士,殺之何用?”
楚瀾皺眉,“本王早先也懷疑是有人作亂,可是本王也親眼見到那鬼影了啊。再說,宮裡無數大內護衛和禁衛軍,無論是白日還是黑夜,都不間斷地巡邏,在青天白日,那飄飄悠悠的鬼影,看著那般虛呼飄渺,怎麼像是人假扮的?尤其是能從人的身上穿過去飄遠了,這個怎麼說?”
幕僚也疑惑不解,“這的確十分奇怪,但王大人既然說是有人作亂,那一定是真的。”
楚瀾有點兒坐不住了,“你說王岸知,拿什麼架子?就仗著父皇信任器重倚仗他,他就愈發地放肆無禮起來,怎麼連父皇的召見都不進宮呢?”
幕僚小心翼翼地說,“也許是陛下召王大人入宮太勤?王大人跑的煩了?”
楚瀾:“……”
有這說法?
幕僚繼續說,“您想想,自從宮宴之日,安小郡主之事發生後,陛下是不是恨不得一日三次召王大人入宮?”
楚瀾:“……”
好像是!
不過陛下有召,臣子敢不進宮,也就王岸知一人了。哦,不對,還有個敢公然殺了花似玉的安華錦,還有個敢公然對禁衛軍動手的顧輕衍。
果然有本事的人難掌控!
“這麼說,本王想拉攏王岸知,也拉攏不到了?”楚瀾想讓王岸知投靠,已想了不是一日兩日了,王岸知個人有能力才華本事,短短時間,就將兵部收攏在手,上下都聽他的,背靠王家,有王家的勢力一路護航,簡直在官場上無往不利,暢行無阻。
否則,他也不至於身板這麼硬,連陛下召見的太勤了,都煩了。
幕僚道,“卑職覺得,這位王大人,十分讓人迷惑。”
“嗯?怎麼說?”
幕僚道,“王大人給陛下建議,將安小郡主與七殿下做成一堆,卻在顧大人公然對抗陛下的禁衛軍後,不再出手,還勸陛下放手,不要對安小郡主打殺,陛下沒聽後,王大人直接出了宮不管了,後來陛下沒法子,隻能又好聲好氣地將王大人請進宮,讓他出手,他才在江湖上發了懸賞令,不過這個懸賞令,對安小郡主來說,隻是處理的麻煩而已,不會傷筋動骨,也不能將她如何,如今,老南陽王入京多日了,王大人卻沒有分毫要對付他的想法和舉動,按理說,他處處針對安小郡主,向著陛下,對老南陽王也該出手對付才是,可是如今,沒動靜,陛下請他入宮,出謀劃策,他也不去,著實讓人疑惑這位王大人,到底想做的是什麼?”
幕僚這樣一說,楚硯仔細思索下,也覺得疑惑了。
是啊,王岸知想做什麼?
據說他與顧輕衍不合,從小打到大,互相看不順眼,時常給對方下絆子。顧輕衍陪著安華錦離京,他趁機取得陛下信任和器重,連連升官,一越至兵部尚書。如今兵部尚書的位置坐穩了,無論是對於顧輕衍,還是對於安華錦,或者對於老南陽王,都該有動靜了。
可是,至今沒有,他目前什麼也沒做。
他在想什麼?想要做什麼?
楚瀾一直知道王岸知厲害,但是從沒有細究王岸知的心裡到底想做什麼,畢竟,他向著陛下,針對安小郡主,那就夠了,就是他的盟友。如今這麼細細品來,的確如幕僚所說,王岸知這個人,很讓人迷惑。
“卑職覺得,王爺您不如進宮去問問陛下,聽聽陛下的意思,若是由陛下出手,也許能知道王大人想做什麼?”幕僚建議。
楚瀾皺眉,“本王成了三歲小孩子了,凡事都進宮去找父皇,父皇該回覺得我沒用了。”
幕僚閉了嘴。
楚瀾又思索片刻說,“也許是因為顧輕衍去了南陽,如今哪怕南陽王來京,他也一直沒露麵,王岸知才按兵不動,沒有動靜,再說老南陽王也才來京不過十日,父皇還沒有動作,王岸知沒有動作也正常,也許是我們想多了。他那個人,本就性子邪,任性而為,樂意就奉陪,不樂意就甩手,再等等看。”
幕僚點頭。
楚瀾暫且將探究王岸知的心思壓下,說,“我去找四哥和五哥,你說的對,若是這一回不聯手將楚硯弄死,怕是以後再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幕僚十分讚同。
於是,楚瀾不再耽擱,吩咐人去請四皇子、五皇子約在明月樓喝酒。
四皇子、五皇子這些日子底氣足了許多,對比以前那些年,這些日子才是他們覺得過的最舒心的。因為,他們發現,兄弟們一個個都式微後,除了一個楚瀾風頭正猛卻是紙老虎外,他們反而成了能挺直腰板的存在。
畢竟,楚瀾手裡的勢力折了七成進去,而他們,一成沒折,還吃了些楚硯的人手,同樣搶了楚瀾些勢力,楚瀾也沒能把他們怎麼著。
兄弟倆時常待在一起,抱成一團,正在琢磨著怎麼把楚瀾拉下馬時,這一日收到了楚瀾派人傳話,說要一起吃酒,兄弟倆對看一眼,不帶怕的,當即答應了,想看看楚瀾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