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迷障(1 / 1)

金鳳華庭 西子情 1112 字 1個月前

晚膳時,楚硯踩著點進了鳳棲宮,顯然是來陪皇後一起用晚膳。

安華錦瞅了楚硯一眼,喊了一聲,“七表兄。”

楚硯點點頭,對她說,“陳太醫給你開的藥方子,我交給顧輕衍了。”

安華錦想起還有這事兒,無語了好一會兒,認真地看著楚硯,“七表兄,你上輩子是我的仇家吧?”

要不然怎麼喜歡跟她過不去呢。

楚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看他很樂意接手管你的事兒,你不是也很樂意讓他管著嗎?如今這是怪我了?要不然還是我繼續管你?”

安華錦:“……”

誰樂意被他管著了?隻不過就是指使他擺平她的七表兄,沒想到還買一贈一附贈了一副藥方子。

她默了默,嘟囔,“不是都一樣嗎?就這樣吧!不勞煩七表兄了。”

楚硯笑了一聲。

皇後不解,緊張地問,“硯兒,什麼藥方子?小安兒有何不妥?”

楚硯收了笑,將陳太醫給安華錦請的平安脈,診出驚夢之症與皇後說了。又事無巨細地提了顧輕衍去安家老宅之事。

皇後聽罷,拉著安華錦問,“怎麼會有驚夢之症呢?還二三年了,南陽王府的大夫這二三年裡就沒給你診斷出來?”

安華錦笑,“姑母,我成日裡活蹦亂跳的,不生病,自然用不著大夫。您知道,在咱們南陽生活的人,日子沒那麼精細,沒有個頭疼惱熱的,用不著請什麼平安脈。”

皇後沉默片刻,“是,我倒是忘了,二十年前,我也不仔細,二十年的宮中生活,才一日日的精細起來。”說著,她似想到了什麼久遠的事兒,沉默片刻,問,“怎麼就得了驚夢之症呢?”

安華錦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皇後歎氣,“你這孩子,連自己得病了二三年都不知道,也太粗心了。幸好如今診出來了,還不算晚,再晚可真是了不得了。”

安華錦笑,“我命硬的很,沒那麼嚴重,姑母放心吧,我會乖乖喝藥的。”

“既然……”皇後想說什麼,頓了頓,“顧七公子素來溫和精細,處事穩妥,你的病症交給他來看顧也好,我也放心他。”

安華錦眨眨眼睛,顧輕衍三個字,代表的東西可真多!

皇後不再多說什麼,吩咐人擺膳,因安小郡主和七殿下陪著皇後用膳,禦膳房多加了好幾個二人愛吃的菜。

吃過飯後,安華錦和楚硯一起出了鳳棲宮。

二人一前一後走著,楚硯不說話,安華錦也不想和他說話。

來到宣和門,安華錦的馬拴在那裡,她解了馬韁繩,回頭看著楚硯,“七表兄,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我走了啊。”

楚硯覆手而立,“你向父皇討要了那幅畫作?”

“嗯,畫的人是我,自然不能留在陛下那裡,不合適。”

楚硯盯著她,“隻是因為不合適?”

安華錦歪著頭看著楚硯,笑問,“七表兄想說什麼,直接說就是,我不會猜彆人的心思,也不慣常聽拐歪抹腳的話。”

楚硯沉聲道,“你對父皇和母後說看上了顧輕衍,但因為你想招婿入贅,所以,你和顧輕衍的婚事兒還有待商議。你是真想招婿入贅?還是不想立即大婚?”

安華錦晃著手裡的馬韁繩在身前轉了兩圈,不正經地說,“七表兄是收買了姑母身邊的賀嬤嬤?還是收買了陛下身邊的張公公?這麼快就得了這個消息。”

楚硯繃起臉,“實話實說。”

安華錦笑,“我偏不。”

楚硯眯起眼睛。

安華錦翻身上馬,不怕他地俯身壓低聲音說,“七表兄,但願你來日能榮登大寶,否則我們安家,也許還真會斷子絕孫。”

說完,她鬆開馬韁繩,向最後一道宮門而去。

楚硯站在原地,目送她遠去,不多時,一人一馬便消失在他眼前。

楚硯自然是從賀嬤嬤那裡得了消息,他即便身為皇帝最喜愛的皇子,也不敢收買皇帝身邊倚重的張公公。

但他不敢,有人敢,所以,顧輕衍也很快就得到了關於安華錦招婿入贅的消息。

顧輕衍聽罷氣笑了,為了不嫁他,同時為難陛下,她將招婿入贅都想出來了,人死如燈滅,安家是否將來沒有傳承,以安華錦的性子,不見得真會在乎。

人在,血脈在,傳承就在,她不是拘泥於門庭的人。

但他看的清,陛下未必看得清,因為陛下對安家的內疚以及太在乎這婚約,所以,入了她設的圈套迷障。

還彆說,這一招真的比什麼都管用,陛下最起碼短時間內不會立馬催婚了。得想怎麼成全這一樁婚事兒,怎麼平衡未來朝局和穩固江山基業。

陛下費心等了這麼多年,就等著安顧聯姻,當然也不會這麼容易打消念頭。

不過,安華錦也沒想著能跟他立馬解除婚約,她的目的是先拖延這樁婚事兒,如今真被她做到了。

她可真聰明!

顧輕衍笑笑,將信箋投入了香爐中,喊來一人,“青墨,去問問小廚房,藥可煎好了?若是煎好了,你親自送去安家老宅,親眼看著小郡主將藥喝下再回來。”

青墨應是,轉身去了。

安華錦回到安家老宅,頗有些疲憊,與皇帝打交道果然不是人乾的事兒,她四仰巴拉地將自己仍在了床上,打算就這樣睡過去。

老管家白日迎來送走了七殿下和顧七公子,想著安家老宅安靜了這麼多年,終於熱鬨了些,晚上又迎來了顧七公子身邊最倚重的青墨護衛,聽說是奉了顧七公子之命前來給小郡主送湯藥,立即將人帶來了安華錦的院子。

安華錦從床上爬起身,看著青墨手裡的藥罐子,伸手接過來,放在了桌子上,瞅著他說,“三年前,就是你用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青墨垂首,“小郡主恕罪!”

安華錦笑,“恕什麼罪?你又沒錯。”

青墨時刻記著公子的吩咐,“公子說讓屬下看著您喝下藥再離開。”

“真是儘職儘責啊。”安華錦突然也不累了,手癢地說,“你跟我過幾招,我就喝藥,否則我不喝。”

青墨:“……”

他就知道安小郡主牙呲必報不喜歡吃虧的性子不會饒了他!

公子讓他送藥上門,分明就是給小郡主這個報仇的機會。

他任命地垂下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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