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牌局(一)(1 / 1)

非洲酋長 更俗 1632 字 27天前

小塔布曼顯然對德州撲克也頗為熟悉,相比今天這張牌桌上的玩家,他的水平還可以說不錯,關鍵還有籌碼上的優勢。

大廳的這張德州撲克牌桌,小盲注僅一美元,能一次拿上牌桌的籌碼上限是兩千美元。

曹沫拿五百美元籌碼上牌桌,其他六名玩家桌前的籌碼大體在兩三百到一千美元之間,小塔布曼直接拿出牌桌上限的兩千美元,這就擁有很大的籌碼優勢。

而對平時就花銷闊綽的小塔布曼來說,兩千美元的贏輸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他坐上牌桌表現出來的牌風就異常凶狠。

小塔布曼手裡隻要有還看得過去的底牌,就不停的加注,將彩池加到對手無法承受的高度,讓對手覺得不值得為看下一張公共牌去冒這麼大的風險,強勢的迫使所有對手放棄,然後痛快淋漓的掃走彩池裡所有的籌碼。

在普通玩家麵前,小塔布曼就像頭凶狠的鱷魚一般,去吞噬賭桌上的籌碼。

如此一來,其他玩家,包括曹沫在內,都很難受。

有幾次,曹沫拿到相當不錯的底牌,雖然直覺告訴他小塔布曼並沒有好的底牌,但隻要小塔布曼加注,他都痛痛快快將底牌棄掉。

德州撲克最大的一個樂趣,就是在最後一張和牌出來之前,一切都有變數。

而除了他不想掃小塔布曼的興之外,更重要的小塔布曼是他帶過來,他可不要叫彆人誤解自己有意配合小塔布曼圍獵他人的籌碼。

一會兒時間,就不斷有人被小塔布曼掃空籌碼而離桌。

當然,精彩的對局總是容易引來更多人的關注。

大廳不是很寬闊,卻擠滿三四百名賭客,很快這張大廳角落裡的牌桌,就有二三十人跑過來圍觀。

阿巴查、謝思鵬雖然沒有直接坐上賭桌,也都站在小塔布曼的身後看熱鬨。

金元賭場雖然簡陋,目前客源以華人為主,但也有遊走在大廳裡專吃散客的職業賭徒。

這種職業賭徒,跟賭場不存在什麼衝突,有他們在還能活躍賭場的氣氛,但他們可以憑借過人的計算能力、觀察能力以及心理戰術牟利,卻不能破壞賭場的規矩,有時候還要配合賭場圍獵大魚,可以說寄生或共生的關係。

倘若不是能在伊波古村紮根,曹沫在德古拉摩最好的出路,大概就是先做一個遊離在黑白邊緣的職業賭客,隔三差五輸上一場,等小心翼翼的積累到一定的原始資本後,就拍拍屁股,從這泥塘裡爬出去。

…………

…………

小塔布曼玩德州撲克的風格很凶悍,不斷有人籌碼被掃空,或者完全不適應小塔布曼這種凶狠的風格而離場,也不斷有人興致勃勃落座。

落座的人,除了有生理及生活苦悶、好賭也賭性大的華商之外,也有幾個想一試小塔布曼深淺的職業賭客。

小塔布曼的凶狠風格,這時候明顯就受到遏製。

他半個多小時贏得兩萬多美金,不到兩輪,就被人家清空掉一半。

這迫使小塔布曼不得不謹慎起來。

這時候曹沫拿到不錯的底牌,也就有機會跟下去玩兩把,桌前籌碼增加到七百美元。

在剛才都是普通賭客的牌桌上,小塔布曼表現出相當不錯的水準,但他到底不是多高端的玩家。

他謹慎了三四輪,連續幾把都沒有拿到好牌,就有些心浮氣躁了。

不管以前有沒有接觸過曹沫,曹沫在今天的牌局,將近一個小時表現出來的風格都極其謹慎。

這一次,曹沫底牌拿到一對K,第一輪下注後,三張公共牌翻出雜色28K。

他的上家是個留著斑白短須、麵目陰沉的中年華人,卻穿著當地約魯巴族人的傳統長袍;這人坐到曹沫的身邊,曹沫都直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直覺告訴曹沫,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人,仿佛潛伏在水麵下靜待獵物的鱷魚。

這個中年玩家坐下來才玩了兩圈,一直都很慎謹,曹沫注意到這個中年人一直都在暗暗觀察這張賭桌上的玩家,特彆是將注意力放在他跟小塔布曼身上。

曹沫拿著一枚籌碼,輕輕敲著桌子,這局牌輪到這個中年人第一個叫注,他直覺感到中年人這一次手裡拿到一把強價值牌。

見中年人慢悠悠的加注十美元,曹沫也不動聲色的跟了十美元。

曹沫風格很明顯,他跟注,其他玩家都警惕起來,都非常果斷的相繼棄牌。

這時候,彩池裡的籌碼也不到八十美元,放棄沒有什麼可惜。

這是玩緊手流的壞處,很難套到大魚。

小塔布曼手裡的底牌一般,或許能從公共牌湊出一對,又或者能從公共牌裡湊出三張順牌,但不會更好。

換作稍為保守一點的玩家,通常會選擇棄牌,不會跟曹沫以及中年賭客對抗,但小塔布曼非但沒有棄牌,還追加了五十美元的注。

中年人拿出五十美元的籌碼跟了注。

都不需要近乎心靈感應的特異能力,曹沫都知道中年人手裡所湊的牌,不是三條2就是三條8,但小塔布曼的加注行為,會令人更懷疑曹沫手裡底牌很可能僅有一張K,而不是一對K,所以中年人的舉動,在牌桌是很正常的被動跟注。

然而直覺告訴曹沫,中年人的跟注另有意圖,他跟了五十美元的注後,又追加了五十美元籌碼。

雖然這麼做會將中年人驚走,但曹沫也是明確示意小塔布曼可以棄牌出局,等下一把再玩了。

然而小塔布曼竟然拿出五枚籌碼丟進彩池。

曹沫都快氣得吐血,都玩到現在,你這孫子還想偷誰的雞啊?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玩,最後沒能翻出大牌,會很容易叫人誤會我們在做局啊?

當然,小塔布曼的跟注,似乎乾擾到中年人的判斷,原本他或許會選擇棄牌,但這一次他又果斷的跟注了。

不管實際水平不低的中年人,出於什麼理由繼續跟注,又或者說出於什麼理由坐到這張賭桌上來,但單純從牌局上看,這都不是曹沫所期待看到的。

還有兩張公開牌沒有翻出來,不管中年人手裡湊的是三條2,還是三條8,都是概率湊出四條吃掉他的三條K;而小塔布曼也不是沒有一搏的機會。

這事實上就直接壓低了曹沫最終的勝算。

對小塔布曼的魯莽之舉,斯塔麗內心也相當不滿,但她一臉平靜的看著牌局,似乎就是天生神情寡淡的一個小美人兒。

第四張公共牌又叫轉牌,是一張雜色J,這是對曹沫、中年人都沒有用的轉牌,但直覺告訴曹沫,這張牌對小塔布曼有用——這無疑證實小塔布曼的兩張底牌是雜色AQ或A10。

輪到曹沫叫注,曹沫猶豫了一下,瞥眼看到小塔布曼這時候竟然一臉平靜,他心裡忍不住吐槽,他無論是加注還是過牌,小塔布曼這鳥樣必然是跟注或過牌,那中年人不僅能猜到小塔布曼湊的是順牌,同時也能猜到他手裡是三條K。

他有三條K,而小塔布曼僅僅是三張順牌,卻在第二輪猛托了一把,會非常容易誤導彆人以為他們在做局!

然而輪到他現在叫注,他有三條K,除非過牌不加注外,但也不能直接棄牌。

要不是叫中年人直接揭開他的底牌,他就更說不清楚了——難道到時候他能站出來指責中年人沒經過他的同意,就揭開彆人棄掉的底牌,不合規矩?

曹沫無奈敲了一下桌麵,示意過牌,小塔布曼果然也強作鎮靜的敲了一下桌麵。

“既然能免費看最後一張和牌,又何樂而不為呢?小老弟,你說是不是?”中年人看向曹沫笑著說道。

不管中年人什麼來意,這其實是德州撲克牌局裡,曹沫最不想看到的局麵。

他手裡明明是一把超強價值牌,竟然讓彆人免費去搏最後的機會。

雖然到這時候,曹沫依舊有95%的贏麵,但高手局不是這麼玩的啊,都忍不住想跟小塔布曼說,你要是不行,讓你妹坐下來陪大爺們玩,好不好?

和牌是雜色7,輪到叫注的小塔布曼沒有搏到他的順子,敲了一下桌子。

中年人敲了一下桌子表示過牌,眯起眼看向曹沫。

曹沫無奈到扔了十美元進彩池。

“到這時候你還想騙我十美元?”小塔布曼得意洋洋的說道,隨手將棄掉。

中年人笑了笑,也沒有拿十美元跟注看曹沫底牌的意思,將牌棄掉,問道:“你三條K,為什麼不來個‘Allin’?那樣我或許真會以為你在偷雞呢?”

“這家賭場的老玩家,都知道我不會偷雞,又怎麼可能騙得了你?”曹沫直接將底牌一對K翻給對方看。

“哈哈,原來你知道我是誰了啊!”見曹沫自己翻開底牌,中年人反應也是極快,饒有興趣的看著曹沫問道。

曹沫一笑,說道:“我們這牌局雖然玩得還算熱烈,也沒有熱烈到叫賭場的工作人員都情不自禁的往這裡看啊。”

說實話,曹沫剛才並不知道中年人的具體身份,直覺隻是告訴他,這個中年人盯上他跟小塔布曼了,但現在聽中年人用這種口氣這麼說,鬼都能猜到他就是金元賭場的幕後老板嚴誌成,無數人嘴裡的卻從不在賭場大廳露麵的那個“成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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