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藤倉成次郎一直都在苦苦思考著這個問題。
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卻總是都無法想起。
也許,真的是自己太多慮了?
藤倉成次郎苦笑了一聲。
今天,外麵的天氣似乎不錯,藤倉成次郎活動了一下筋骨,走了出去。
軍營裡,傳來了一陣吵鬨聲和起哄聲。
那是兩個日軍不知道為了什麼事,起了爭執,而且越吵越激烈,甚至還動手打了起來。
軍官們根本就不去管。
這些當兵的,同樣需要發泄,打架也是一種發泄的方式。
這能夠讓他們隨時都保持好戰鬥力。
隻要他們打得不過分,軍官一般是不會去乾涉的。
藤倉成次郎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甚至還饒有興趣的走過去看起了熱鬨。
很顯然,身子更粗壯一些的那個士兵,占了明顯的上風。
藤倉成次郎笑嘻嘻的看著。
可漸漸的,笑容在他的臉上凝固了。
片刻後,他好像屁股著了火,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找來了紙和筆,在紙上畫著什麼。
他從小就很有畫畫的天賦。
過了會,一個畫像躍然紙上。
仔細看,赫然和孟紹原有七八分像。
隻是,畫上的孟紹原,穿的卻是一套短打服。
“像,像,真的太像了!”
藤倉成次郎嘴裡不斷的喃喃說著。
那是發生在上海,轟動上海中日兩屆的一場擂台賽!
決鬥的雙方,不是專業的拳手。
一個,是日本陸軍駐上海情報機關的羽原光一!
一個,是軍統局上海區區長,地表最強特工:
孟紹原!
當所有人都以為孟紹原會失敗的時候,這個男人,卻贏得了擂台賽的勝利,甚至還把羽原光一給打成了殘廢!
那天,去了很多的記者。
儘管距離比較遠,軍統秘密特工也不許記者靠近,但還是有記者拍攝下了不少的照片。
其中就有孟紹原的!
當中,有幾張勉強還算清晰。
這也被日本情報機構視若珍寶。
雖然當時藤倉成次郎並沒有去現場,但他還是看到了其中的照片。
那是日本公敵、地表最強特工啊!
怪不得自己看到“穀口澀”會覺得他眼熟!
這不能怪藤倉成次郎的記性不好。
他從來沒有和孟紹原正麵接觸過。
對付孟紹原在當時的上海,也不是他們的任務,主要有陸軍情報機構負責。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
畢竟,藤倉成次郎看到的隻是照片上的孟紹原!
照片和本人是有區彆的。
尤其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本人,僅僅隻看過照片,又相隔了那麼長的時間,除非這人有超級記憶力才能第一時間想到。
孟紹原?
穀口澀就是孟紹原?
藤倉成次郎簡直不敢相信。
這、真真的可能嗎?
還是自己弄錯了?
孟紹原,會出現在這裡,馬尼拉?
藤倉成次郎自己都不敢確認這個判斷。
世上,不是沒有長得相像的人。
更何況,自己僅僅是憑著一張幾年前的照片,就做出這個判斷是不是太草率了?
……
“有些事,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菊門郎。”
在司令官辦公室裡,好半晌,藤倉成次郎才說道:“我不確定,真的不確定,太可怕了。”
“成次郎,你這是怎麼了?”岩淵三次好奇的問道:“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個樣子啊。”
藤倉成次郎終於鼓足了勇氣,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菊門郎,你看看這個吧。”
“什麼啊。”
岩淵三次打開,一看,就笑了:
“成次郎,你畫穀口澀做什麼?”
“他,可能不是穀口澀。”
當藤倉成次郎一說出來,岩淵三次一怔:“他不是成次郎是誰?”
“他、他。”藤倉成次郎好像下定了天大的決心一般:“他可能是,孟紹原!”
“誰?”
“那個地表最強特工,孟紹原!”
“就是你之前和我說過的孟紹原?”
“是的,就是他!”
岩淵三次又看了一眼畫像:“你為什麼認為穀口澀是孟紹原?你曾經見過他嗎?”
“不,我沒有。”藤倉成次郎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隻是見過一張他的照片,一張他打擂台的照片。”
“拍攝得很清楚嗎?”
“不,勉強可以看得清。”藤倉成次郎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好朋友麵前。
岩淵三次追問道:“那麼,你就是憑借著一張幾年前,並不如何看得清楚的照片,就畫下了這張畫像嗎?”
“是的。”
岩淵三次笑了一下:“成次郎,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在畫這張畫像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穀口澀,結果,就畫成了這樣?”
藤倉成次郎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他必須要承認這一點。
孟紹原從來沒有真正站在他的麵前,讓他親眼看到過。
他僅僅隻是憑借著一張照片而已。
而在他畫這幅畫像的時候,真的滿腦子全都是穀口澀的形象。
“成次郎,你太緊張了。”岩淵三次似乎非常理解自己好朋友的心情:“你之前和我詳細的說過這個什麼孟紹原,正是這個人,造成了穀繁原道的叛變,讓你深受牽連。
因此,你內心對他的恨,我完全可以理解。同時,你又對穀口澀產生了好奇,也許是這兩層因素,讓你開始認為穀口澀就是孟紹原。”
似乎為了解釋得更加清楚:“這就好比你常年在外,總會思念你最親近最想念的人,有的時候,你看到一個背影,也會不自覺的把她當成那個人。”
“是嗎?”藤倉成次郎喃喃說道:“不,不,不對,不對!”
“好了,成次郎,不要瞎想了。”岩淵三次澹澹說道:“這種事情,在我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會發生,甚至也包括我。這叫,這叫戰爭創傷症。
你太緊張了,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到明天,你會發現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藤倉成次郎抬眼看向對方。
怎麼現在自己麵前的菊門郎,看起來和過去有些不一樣了?
有些陌生。
他起身收好了那張畫像:“菊門郎,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我還是必須要提醒你,一定要小心穀口澀這個人,我總覺得,他的身上隱藏很多秘密,很多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