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們最得到高砂閣下的信任。”
到了這個地步內木和豬崎哪裡還敢隱瞞什麼,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孟紹原這時說道:“也許,一切問題的根源,在於我到達了菲律賓,並且開始了全麵的核查工作。
很多做了壞事的人,總是會疑神疑鬼的,擔心自己的做的那些事情什麼時候會曝光。而當中如果再發生了一些意外,會讓他們更加緊張。
他們必須要想方設法的隱瞞自己的秘密,問題是,隻要開始便停不下來了。說了第一個謊,必須要用第二個謊言去掩飾,然後,你會發現,你的每一句話都變成了謊言。
同樣的,你殺了第一個人,必須要殺掉第二個知情者,越殺越多,到了後來,你會發現自己根本停不下手了!”
每個人都知道,孟紹原在說的,是高砂誠!
“我第一次檢查六號地道,就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孟紹原忽然話鋒一轉:“一個地道,竟然設計出了六條岔道,為什麼?
按照你的說法,是為了迷惑敵人,一旦出現無法控製的情況,地道會被炸毀,敵人即便清理,也無法發現哪條岔道是真的。
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好奇,真的有必要這麼做嗎?彆忘記,六號地道是設計在山體下的,炸毀後,全部岔道都被炸毀。”
孟紹原看了看眾人:“你們還沒理解?山體炸毀,所有的岔道,全部被炸毀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掩埋在了一片廢墟之下!還分什麼主道岔道?
還有一種情況,地道沒有被炸毀,敵人控製住了這裡。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和人力,一條條的檢查哪條才是真的,這並不難辦到。那麼,六條岔道是不是有些畫蛇添足了?”
水島幸平幾個人有些明白了。
“當時,我也並沒有太在意。”孟紹原接著說道:“但後來我越想越覺得奇怪,高砂誠是個出色的工程師,怎麼會做這種無用功?
隻是,我想,這也許是一個學者的固執,他們的思維和我們不太一樣吧,我也沒有繼續想下去。但隨著後麵一係列的事情陸續發生,我還是再次把其聯係到了一起。
諸位,在黃金交接完畢後,便會封存到倉庫中。等到地道全部挖掘完畢,再把這些黃金,安放到地道裡。水島君,你的任務是什麼?”
“負責保護這些黃金的安全,並且保護其到達這裡。”水島幸平立刻回答道。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我們的權利太大了。”孟紹原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你們隻是負責保護,並且順利把黃金運送到地道倉庫,交接完成後,剩下的,就全部是山百合會負責的了。
為了確保黃金秘密的安全,每個地方,一般隻有一名山百合會的負責人,並且單獨向國內彙報,這的確最大限度的保證了秘密的安全,卻也造成了根本沒人能限製這名負責人的權利。
國內的想法是,這些人隻是負責隱藏黃金,不負責參與任何其它地方事物,因此,他們是沒有辦法把黃金運回國的。”
當說到這裡,孟紹原再次想到了那個問題,高砂誠究竟能用什麼辦法把黃金運出菲律賓?
山百合會,或者說是恒德親王,考慮得也沒有錯。
每地的負責人,隻有和當地的軍方串通合謀,才能把黃金運出去。
即便如此,他們還要通過港口等各道關卡,又如何能運到日本國內,而不被發現?
高砂誠一定有自己的特殊辦法。
此外,為了確保這些寶藏安全,恒德親王還親自派出了核查組。
理論上,已經做到萬無一失了。
可再嚴密的防禦,也阻擋不了貪婪者。
比如高砂誠。
比如,孟紹原!
孟紹原再次把這個疑惑暫時放下:“一邊輸送,一邊挖地道,而在這一過程中,被清點過的黃金寶藏,安放在倉庫裡,當中發生了什麼,除了你沒人知道。
我想,這巨大的物資中,已經有一部分不在了,或者說是被替換了。諸位,一箱黃金就有五十公斤,如果十箱或者更多呢?”
根岸輝光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他想象不出有多少,但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即便如此,對於即將存放到六號地道中的寶藏來說,這些還是九牛一毛。”
孟紹原歎息一聲:“等到地道挖成,把物資都搬運進去的時候,除了高砂誠,沒人會去一箱箱檢查的。再等到地道被炸毀,那些物資中,到底有多少被調包了,也就無從得知了。
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本來一切都很順利,隻可惜我來了。如果我能夠晚來一段時候,給高砂誠足夠實行計劃的時間,那麼隨後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了。”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高砂誠:“高砂閣下,你承認我說的這些嗎?”
高砂誠沒有回答。
孟紹原又說道:“其實,每個人在麵臨巨大寶藏的時候,都會心動的,我想,我如此,水島君、土井君和根岸君也不例外吧?
承認自己的罪行吧,高砂閣下,也許這事不是沒有挽回餘地的。”
他給予了高砂誠強烈的暗示。
隻要你承認,大家或許還可以合作。
孟紹原好奇極了。
自己是團隊協作,還有巨大的外力作用,才有把握把黃金都運出去。
高砂誠呢?
單槍匹馬,儘管他偷取的黃金不會太多,但他有什麼辦法運出去?
孟紹原特彆想知道這個辦法是什麼。
“我不知道自己要承認什麼。”高砂誠終於說話了:“我說了,你的一切都是毫無道理的推測。你要汙蔑一個學者,在羞辱一個帝國正直的人!”
“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孟紹原真的有些無奈:“剛才,土井君也說了,他按照我的建議,已經派了一些人混到了勞工隊伍裡,我想,把他們叫進來,也許能給我一個不錯的啟發的。”
說著,他又對高砂誠說道:“高砂閣下,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沒有什麼可承認的。”高砂誠反而平靜了下來:“你有權利,你可以汙蔑我,但我拒絕承認,我絕對不會向這些罪名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