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蹤諜影!
這一輪轟炸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給蘇馬拉加帶來的恐慌是顯然易見的。
畢竟,在日軍占領了菲律賓後,盟軍的主要轟炸目標隻有馬尼拉。
但現在,蘇馬拉加也都不安全了。
無論是日本人、菲律賓人,都對這次轟炸毫無防備。
死亡不算慘重,但帶來的心理和精神壓力是顯而易見的。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這次轟炸,盟軍空軍帶來的並不僅僅隻是火藥。
還有:
傳單!
漫天飛舞的都是傳單。
紙炸彈!
“混蛋!”
略有些狼狽的水島幸平,怎麼也都沒有想到,馬尼拉居然會遇到空襲!
太反常了。
孟紹原也覺得不可思議。
蘇馬拉加雖然是菲律賓的第三大城市,但無論在軍事上還是在經濟上,都毫無戰略意義。
把炸彈扔到這裡,除了增加恐慌,顯示盟軍空軍的肌肉,還有彆的什麼目的嗎?
“司令官閣下,請看這個。”
一個日兵拿著一疊傳單過來。
水島幸平拿著傳單看了下,然後遞給了孟紹原。
傳單上寫的,自然是勸降日軍,以及號召全菲律賓人奮起反抗的口號。
而每一份傳單最後麵,都有特彆被加粗的,用英語、日語、他加祿語三種文字寫的字:
“我會回來的!”
道格拉斯·麥克阿瑟!
“我會回來的?”水島幸平鄙夷的笑了笑:“他回不來了!”
他會回來的,而且,很快!
孟紹原當然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狂妄!”
孟紹原“憤怒”的撕毀了傳單:“我建議,立刻收繳所有傳單,有敢私藏並且傳播的,一律格殺勿論!”
水島幸平非常欣賞對方的態度:“是的,我會這麼做的。不過,現在,穀口君,我先帶你到地道那裡。”
……
一路上,孟紹原都在想,盟軍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對蘇馬拉加進行轟炸?
我會回來的?
這句話,有著很強烈的麥克阿瑟的個人性格特征。
傳單上,為什麼要加上這麼一句話?
田七?
很有可能是田七!
他現在大概率已經知道自己到達菲律賓了。
而且他對黃金計劃的存在了如指掌。
那麼,他是在配合自己?
很有可能!
借助轟炸菲律賓的其它城市,來分散轉移日本人的力量。
進而為自己的黃金撤離,爭取到更多有利的局麵。
如果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那麼,不光是蘇馬拉加,菲律賓的其它城市一樣也會遭到轟炸。
孟紹原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其實是有原因的。
要想如此轟炸,必然要得到麥克阿瑟的許可。
而怎麼才能說動麥克阿瑟?
這家夥是個好大喜功的人,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喜歡刻上自己的烙印。
尤其是在二戰結束後的那場大戰中,他更是將自己的狂妄,刻在了軍隊的骨子裡。
聖誕節前結束戰爭?
這讓他變成了一個笑話。
在美國國會為了表彰他的功勳,打破慣例,特彆為他製造的特彆榮譽金質勳章上是這麼寫的:
“澳大利亞的保衛者、菲律賓的解放者、日本的征服者、朝鮮的捍衛者。”
請注意,前三個分彆是保衛、是解放、是征服,而最後一個,是捍衛。
意義和前三個完全不同。
因為他在朝鮮遇到了一支更加優秀的軍隊,一支,他永遠也無法戰爭的軍隊!
田七一樣也深知麥克阿瑟的性格。
他肯定以此說動了麥克阿瑟。
充分利用了麥克阿瑟的驕狂。
如果自己判斷是正確的,那麼這種轟炸並不僅僅隻在今天,而是會常態化。
同時,田七還一定會在傳單裡,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來給自己傳遞信息。
所以,田七的傳奇,就和孟紹原一樣才剛剛開始而已!
……
“就是這裡了。”
水島幸平陪著孟紹原一起從轎車裡鑽出,指著前麵說道。
這是一個依山建造的地道。
大量的菲律賓人,正在那裡挖掘、搬運泥土石塊。
而看守他們的,隻有區區四個穿著便裝的日本人,以及四個日本士兵。
“一共有多少勞工?”
孟紹原好奇的問了一聲。
“總共二百人,分成兩班挖掘。”水島幸平接口回答道:“其實,不止這些人,從挖掘開始到現在,大約已經死了差不多五十人。
每死掉一個人,都會及時進行補充,以確保工程不會停止。”
八個日本人,看管著二百號勞工。
而在如此惡劣的工作環境下,居然沒有反抗?
除了麻木,孟紹原也想不到彆的詞彙了。
一個正在搬運泥土的勞工,忽然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邊上的同伴沒有人去攙扶他一下。
一個日本監工過來,踢了他幾腳,看到沒了反應,立刻大聲召喚過來了兩名勞工,吩咐將他們的同伴抬走。
人命在這裡,真的一錢不值。
“你進去看過嗎?”孟紹原又問了一聲。
水島幸平搖了搖頭:“我們的職責,和山百合會是分開的,像這種事情,我還是越少知道的越好。”
正在那裡說著,就看到一個人騎著腳踏車慢悠悠的出現了。
高砂誠!
其實,要解決掉高砂誠,輕而易舉。
他總是一個人騎著腳踏車上下班,隨著找個人少的地方,就能讓他永遠的失蹤了。
但主要是後果問題。
山百合會在當地的負責人死了,肯定會在第一時間上報。
爾後會發生什麼?孟紹原知道的清清楚楚。
日本國內為了確保寶藏的秘密,會讓當地軍方第一時間接手、保護。
然後,再從國內調派一名成員過來負責接手。
軍方一旦插手,要運送這批黃金無疑變得困難了許多。
而在這段時間裡會發生什麼樣的突發狀況,誰都無法把握。
所以,孟紹原必須找到一個辦法,讓高砂誠永遠消失,而且還不會驚動到國內。
高砂誠停好了車,到他們的麵前,甚至都沒有多看孟紹原和水島幸平一眼,自顧自朝著地道那裡走去。
“瞧,就是這個性格。”
水島幸平看起來很不滿,但又很無奈:“好了,穀口君,你跟他一起去吧,今天如果會來得早,我請你喝酒,就在憲兵隊。”
“真是太麻煩你了,水島君。”孟紹原客客氣氣地說道:“能在這裡認識你,水島君,這是我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