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斤白糖,如果沒有可靠外力協助,我們根本沒辦法運出去。”
一見到草森瀨子,羽原光一便開口說道:“但是,這些白糖對我們的意義非常重大,一是可以持續打擊支那政府。
第二,資金遲遲不到,我們的運轉開始出現了緊張。要收買那些支那人,維持正常的運轉,到處都需要錢。
之前兩千斤的白糖,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這次有十倍的利潤,對我們的幫助將會是巨大的。”
“運輸方麵,我去想辦法。”
草森瀨子沉吟了下:“我現在利用中央黨部的金竹軒當我的擋箭牌,雖然早就調查過他了,可金竹軒的能量,比我想象得還要大。
這個人,我必須牢牢的控製在手裡,這將會是我們手裡的一張王牌。這段時間,我已經掌握了他不少見不得人的秘密。”
“好,那就交給你了。”羽原光一隨即問了聲:“益山閣下有消息了嗎?”
草森瀨子緩緩搖了搖頭:“我用了各種方法,但卻始終無法聯係到益山閣下。”
羽原光一的心立刻提了起來:“難道,益山閣下也出事了?”
“我知道。”草森瀨子麵色凝重:“目前支那人方麵還沒有消息,益山閣下是前輩,經曆過無數危險的任務,都能全身而退,這次,我想也不會例外的。”
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羽原光一深深歎息一聲。
從信心十足的和軍統展開決戰到現在,帝國方麵在重慶的力量,已經蒙受了太多太多的損失了。
……
按照約定,費嘉石再次悄悄的來到了葉若淵博士家。
他敲了敲門。
這次開門的,不是博士的妻子朱寧豔,而是葉若淵本人。
“進來。”
葉若淵低聲說道。
費嘉石一走進去,葉若淵便關上了門。
“葉博士,怎麼樣了?”費嘉石迫不及待的問道。
“人,我已經找到了。”
葉若淵一說出來,費嘉石大喜過望:“太好了,葉博士,是誰?”
“是我!”
這時候,從另外一個房間,走出了三個人。
領頭的那個,高大英俊,可一看到那張臉,費嘉石猛的站了起來:
“怎麼是你!”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
因為,他看到的這個人,正是橋口倉庫主任:
辛宜耀!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葉若淵,眼裡滿是絕望:“葉博士,又怎麼會是你!”
是啊,怎麼會是他,葉若淵!
中國司法製度的共同創建製定者。
無數人眼中,正直和法律的化身。
曾經多次幫助過費嘉石,提醒過費嘉石,費嘉石無比信任的葉博士!
他立刻想要掏槍,可是,卻被辛宜耀的人搶先一步,奪下了他的槍。
百無一用是書生。
費嘉石心中一片悲涼。
“嘉石,不要怪我。”葉若淵一聲歎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時候,我意氣風發,一心一意的想要為這個國家服務,把這個國家建立好。
我曾經和伱一樣,也無所畏懼,不怕強權。我得罪了無數的人,雖然一次次的被人保護,但我發現,靠我想要改變這個國家?簡直就是笑話!
就連保護我的人也對我說,放手吧,葉博士,你再這麼胡鬨下去,連我也保不不了你了。你說這是一個笑話嗎?
我一心想要用完善這個國家的司法製度,一心想要維護法律的公平和公正,可在彆人眼裡卻隻是一個胡鬨的笑話而已!
我家門口,曾被人扔過一枚炸彈,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我知道這是對方故意選擇在了深夜這麼做的,是在對我提出最後的警告。
我向警方尋求幫助,可是警局卻置之不理,我向我的保護人求援,我的保護人隻對我說了一句話。你知道說的是什麼嗎?”
費嘉石不知道。
葉若淵緩緩說道:“權貴如山,蚍蜉撼樹!”
權貴如山!
費嘉石一下就明白了。
他的老師居正曾經說過:
“嘉石何辜,權貴如山!”
這句話,應該就是從葉若淵的保護人那裡說出來的。
葉若淵的那個保護人是誰?
費嘉石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想知道。
“從那以後開始,我就心灰意冷了。”葉若淵繼續說道:“但我也絕不願意同流合汙,我清貧半生,自詡高潔,可結果又是怎樣?
在你入獄的那段時間,我的外孫女病了,需要一大筆錢,眼看著我女兒和女婿愁眉不展,我居然無能為力。
眼看著我隻能賣房救外孫女,這個時候,他找上了我!”
他指的,是辛宜耀。
辛宜耀的眼神裡帶著幾分得意:“所有的醫療費用,我來出。我沒有彆的要求,隻是讓葉博士,當我是自己人就可以了!”
自己人!
同流合汙的自己人!
那一刻,葉若淵終究還是屈服了。
他放棄了自己的全部操守和良知。
他不再清貧。
他向權利和金錢徹底的低頭。
費嘉石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尊重和信任的葉博士,竟然會墮落到和辛宜耀成了一路人!
“故事,你也聽完了。”辛宜耀輕鬆地說道:“費檢察官,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你是怎麼從監獄出來的?是誰幫的你?”
“我自己越獄出來的。”
這一刻,費嘉石恢複了冷靜:“我不需要誰的幫忙。”
“你?”辛宜耀譏諷的笑道:“就憑你?你一個人能越獄?你一個人能收集這麼多所謂的證據?”
費嘉石知道,自己交給葉若淵的罪證,也全部落到辛宜耀的手中了。
他在心裡告訴了自己最後一個底線:
決不能出賣孟紹原!
自己的生死無關緊要。
隻要能夠保住孟紹原,那自己死而無憾!
“你是一個越獄犯,你死在路上也是罪有應得!”辛宜耀語氣逐漸變得凶狠起來:“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到底是誰在暗中幫助你!”
“沒有人,就我一個!”費嘉石平靜的回答道。
“好,好。”
辛宜耀一豎大拇指:“你嘴硬,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帶走!”
他身後的兩條大漢,捆綁住了費嘉石,又給他蒙上了一個頭套,帶了出去。
辛宜耀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滿臉笑容的交給了葉若淵:“葉博士,辛苦了,我說過,隻要是自己人,我就一定不會虧待他的!”
葉若淵拿過了信封。
他已經習慣了。
過去的那個葉博士,早就已經死了,現在他隻是葉若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