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滿大街的在抓人。”
大木妥輔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軍統的好像瘋了一樣,一些支那老百姓也都被抓走了。”
“軍統,是怒了。”
益山虎太郎沉吟著:“他們在漫無目的的抓人嗎?”
現在越來越可以得到證實:
孟紹原,不在重慶!
這種毫無目的性的抓人,絕對不是那個男人的風格!
隻是,羽原光一看起來卻依舊是一臉的擔憂。
益山虎太郎知道他在害怕什麼。
這又是孟紹原的一個陰謀!
“必須要試一試了。”
好久,羽原光一終於開口說道:“不管這是不是陷阱,現在都有一個絕好的機會放在我們麵前。”
“什麼機會?”大木妥輔問了一句。
“戴笠,將在青年團禮堂發表演講。”
益山虎太郎緩緩說道:“我們在青年團的訓練班裡,有自己人。”
“那真是太好了!”
大木妥輔的眼中閃動著熾熱:“閣下,這樣的機會一定不能放過,哪怕因此我們全軍覆滅,可隻要有一絲成功的機會,那也是值得的。”
益山虎太郎當然清楚這一點。
他的目光落到了羽原光一的身上。
羽原光一沉默了一會,說道:“任何一個特工,都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雖然我的心中依舊是憂慮重重,但不管是出於特工的榮譽,還是帝國的利益,我們都必須要這麼做。”
說完,他掏出了一支煙,給自己點上。
益山虎太郎知道羽原光一並不經常抽煙,隻有在他遇到了特彆難解決問題的時候,才會抽上一根。
而現在,這個時候已經到了。
羽原光一用力吸了幾口:“閣下,我製定了一個計劃……”
他把自己的計劃完整詳細的說了出來。
這就是自己為什麼欣賞羽原光一的地方,益山虎太郎心裡想道。
這個後輩,心思縝密,所有製定的機會,都是經過他反複修改,覺得萬無一失了,才會開始實行的。
如果不是在上海的時候,他遭遇到了太多的挫折,他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時間短暫,留給我們的很有限。”
羽原光一振作了一下精神:“但是越是這樣,越容易創造出奇跡。諸位,這不是一份最好的計劃,但卻有很大的成功把握,拜托了!”
大木妥輔一怔:“羽原閣下,您不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羽原光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
益山虎太郎輕輕歎息一聲:“羽原君剛剛接到命令,他被緊急調往香港,執行新的任務。”
這話裡,充滿了悲哀。
在調令裡,羽原光一被命令執行特殊任務。
其實真實的一麵是,在日本情報機關的鬥爭中,羽原光一成為了犧牲品。
過去,他是影佐禎昭非常器重的一員大將。
在影佐禎昭的栽培下,羽原光一始終受到重用。
哪怕他一次次的蒙受失敗。
甚至,在離開了情報界後,影佐禎昭還依舊靠著自己的影響力,讓羽原光一成為了西南情報機關機關長。
但是,隨著影佐禎昭的失勢,作為他的心腹,羽原光一也正在一點點的遭到排擠。
尤其是他過去的失敗,被反複拿來提起。
尤其是在影佐禎昭出任北滿第七炮兵司令後,他徹底離開了權利的中心。
他無法再護著羽原光一了。
在這樣的局麵下,羽原光一被免去了西南情報機關機關長,調往香港執行所謂“新的”任務。
無非就是權利鬥爭的犧牲品而已。
“我想和你們一起奮戰到底,哪怕玉碎。”羽原光一振作了一下精神:“但命令來得非常急,要求我在接到電報後,立刻到香港就任。
諸位,這裡的事情隻能拜托你們了,我會祝福你們的。”
“放心的去吧,羽原君。”益山虎太郎也沒有辦法解決這事:“我們會竭儘自己所能,報效天皇陛下的。”
“還有一件事,虎山閣下。”羽原光一特彆囑咐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說不出來不妥出在哪裡。
計劃,一定要實行,但您是整個重慶的指揮官,請您務必不要孤身犯險,這不是怯懦,隻有活著,才能更好的為帝國效力。”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大木妥輔:“大木君,請你多幫閣下分憂解難。”
“請您放心吧,羽原閣下。”大木妥輔慨然說道:“就算拚去我的生命,我也一定會保護益山閣下安全的,我發誓!”
……
“飲鴆止渴,對吧。”
孟紹原沒頭沒腦的冒出了這麼一句:“明明知道有毒,可是都快要渴死了,反正左右都是一死,乾脆就喝下去了。”
“你要表達什麼?”
吳靜怡懷疑少爺的腦子又出問題了。
反正三天兩頭犯一次病,那也是常態了。
“刺殺戴先生啊。”
孟紹原笑嘻嘻的:“那麼大的一個誘惑,就算知道可能有陷阱,那也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忽然眨了眨眼睛:
“靜怡姐姐,本來呢,青年團的人隻知道有人要來訓話,可是訓話的人是誰,他們並不清楚。你猜,青年團的都不知道,日本人是怎麼知道那天戴先生會去訓話?”
一瞬間,吳靜怡麵色慘白:“孟紹原,你不要告訴我這是你做的。”
“除了我,還有誰?”孟少爺得意洋洋。
這一次,吳靜怡真的被嚇到了:“你瘋了,你真的瘋了,你居然泄露戴局長的行蹤,你居然拿戴局長當誘餌?”
“戴先生怎麼了?憑什麼他就不行?”孟少爺理直氣壯:“多少次了,我都是拿自己當誘餌,他怎麼就不能當次誘餌?
再說了,我現在不在重慶,我想當誘餌也不成啊。思來想去,讓日本人堅決無法放棄的大誘餌,那也就隻有戴先生了。”
“跟著你,我們的腦袋早晚都會搬家。”吳靜怡已經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這次要是失敗,不用槍斃你,你自己可以自裁了。
就算被你成功,你以為戴局長會放過你?他不把你千刀萬剮都是輕的了。”
“千刀萬剮?憑什麼?”孟紹原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到時候我立功了,戴先生安然無恙,那不是皆大歡喜?”
好,你說的都有道理,掉腦袋的時候你也一樣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