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像高裕山這樣的官員,孟紹原的興趣並不是特彆大。
這樣的官員比比皆是。
隻是,既然被這位“欽差大臣”撞到了,孟紹原就沒有不管的理由。
一個縣長。
還是遭災縣的縣長。
在全河南都陷入嚴重災情的時候,居然奢侈到了這種程度。
還恬不知恥的以美食家自居。
從縣長開始,一人一個用觀音土做的窩窩頭。
有得他們難受了。
至於破案?
難道能夠指望這些人幫著自己破案?
應付完了酒局,孟紹原也沒有住在高裕山為自己準備的住處。
他住到了唐度錦失蹤的那家旅館裡。
這是一家小旅館。
五河縣沒有好的旅館,來這的外地客人本來就少。
再加上災荒到來,哪裡還有客人會住旅館啊?
因此,五河縣本來就不多的旅館,一家接著一家關門了。
這家叫“滿意”的旅館,生意看著也不好。
一打聽,這家旅館是對夫妻開的。
老板叫穀明阮,和高裕山還是親戚。
老板娘叫複姓歐陽,叫歐陽琴。
兩個人都是四十來歲的年紀。
穀明阮看起來很老實,言語不多。
老板娘歐陽琴,年輕時候一定是個沒人,年過四十,依舊風姿綽約。
這是一家標準的男主內女主外的旅館。
老板隻管安排客人,打掃房間,打交道的事情全都是老板娘來。
進旅館,七點來鐘的時間。
孟紹原一安頓好,便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他也沒叫李之峰,就是自己一個人在那瞎轉悠。
一會,來到了樓下,老板娘正在賬台裡算賬。
一看到孟紹原,立刻放下手裡的筆:“祝專員,您有什麼需要的?”
“你知道我是專員?”孟紹原問了聲。
“知道,知道。”歐陽琴特彆的熱情:“我男人是高縣長的表哥,五河縣窮,沒幾家旅館,縣裡來了客人,都是住的我這裡。”
孟紹原“哦”了一聲:“我和你打聽個事,我聽說,前幾天有一檔客人在這裡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可不是,你說邪門不邪門。”歐陽琴趕緊說道:“好好的,七個人住在四個房間裡,樓下還有當兵的在站崗,可無緣無故的,早上一起來,人沒了。”
孟紹原笑著說道:“這事,可滑稽了,七個大活人啊,怎麼說失蹤就失蹤了?老板娘,我這人好奇心重,你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老板娘歎了口氣:“就這事啊,可把我們坑苦了。本來呢,河南災荒,客人都沒了,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看著就要堅持不下去了,天保佑,高縣長帶來了一檔客人。
我們那真的是當成貴客來招待的啊,把最好的房間給了他們。誰曾想,他們能憑空失蹤了?為了這,我和我男人還被抓走審了好幾天。
天地良心,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下麵還有那麼多當兵的守著呢。當兵的都看不住,你讓我們怎麼看?我們又不能整天盯著客人。
好賴最後證明了客人的失蹤和我們沒有關係,這才被放了。哎,生意那麼差,又有客人在我們這裡失蹤了,這店啊,是開不下去的了。”
“是,這年頭,買賣難做。”
孟紹原深有同感的應了一聲。
“我和我男人也奇怪,人怎麼就能這麼沒了?”歐陽琴忽然神神秘秘地說道:“沒準,是讓狐狸精給抓走了。”
穀/span這是孟紹原第二次聽到狐狸精了:“這裡還有狐狸精?”
“可不,五河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歐陽琴立刻說道:“在我們五河,有一隻修煉了上千年的狐狸精,隔斷時候就要出來。高縣長家還被狐狸精禍害過呢。
去年的事情吧,高縣長家遭了賊,被偷了多少東西不知道,反正把高縣長氣得夠嗆,到處抓,可賊一點痕跡沒留下,到哪去抓?大家都說是狐狸精做的。
這次來的,都是精裝後生,一準沒狐狸精給看上了,趁著晚上,施個妖法,把七個人都給帶到她的巢穴裡去了,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狐狸精啊狐狸精。
修行了上千年的狐狸精,肯定漂亮啊。
怎麼不把自己抓取呢?
自己好歹也是個精裝的後生啊?
你說是不是?
“你這麼一說,我都有點害怕了。”孟紹原眨了眨眼睛:“你也知道我是專員,我呢,這次來,就是專門為了調查人員失蹤案。”
“真的?”歐陽琴又驚又喜:“那您可得調查清楚了,還我們滿意旅館一個清白啊。”
“要的,要的。”孟紹原連聲說道:“你能帶我參觀一下旅館嗎?沒住我能發現什麼線索。”
“哎,好,您稍等。當家的。”
歐陽琴把她男人穀明阮叫了下來,囑咐了一下,讓他帶著孟紹原看下旅館。
穀明阮是個老實人,話不多,拿了一串鑰匙,便帶著孟紹原上了樓。
唐度錦七個人,一共住了二樓的四個房間。
衛兵全在樓下。
“他們都住在樓下?”孟紹原問道。
“嗯。”穀明阮悶聲悶氣地說道:“是唐長官這麼吩咐的,當時,旅館裡就他們這些客人。”
說著,他帶著孟紹原一間房一間房的看了下。
都是唐度錦他們當時住過的。
穀明阮介紹的非常詳細。
這間房是哪位長官住的,幾點鐘入住的,說的清清楚楚。
甚至,還說到了一些細節。
比如,有位長官住進來的時候,還問了自己幾句話。
問的是什麼,自己是如何回答的,也全都說了出來。
一絲一毫不帶偏差的。
“這裡是唐長官住的。”
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家房,穀明阮指著裡麵說道:“唐長官愛乾淨,還特彆吩咐我給他重新換了被褥。”
孟紹原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看過的那四間房,窗戶都有鐵柵欄。
外人進不來。
唯一的通道就是從一樓上來。
難道真的有狐狸精?
“那是什麼地方?”
從唐度錦的房間出來,孟紹原指了一下走道儘頭的一個房間。
“那是堆放雜物的,長官請。”
穀明阮打開了雜物房。
裡麵,堆放的的確都是一些雜物,堆放的非常整齊。
換下來還的被褥,暫時用不到的暖水瓶。
牆角那,堆放著幾隻籮筐,裡麵堆滿了一些雜七雜八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