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個人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一直都在那裡悄悄的盯著我。”

孟紹原的聲音有些低沉：“她是誰？我的腦子裡一直都在做著排除。我有一個很奇怪的理論，在這裡，和我睡過的女人們，大概率不是凶手。”

好幾個女人臉都紅了。

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祝燕妮白了他一眼：“不要臉。”

“不是不要臉，也不是我的魅力有多大。”孟紹原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比如真柰子和由梨愛，她們是日本人，看起來是有嫌疑的，可她們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害我。

她們如果真的是間諜，都不用把整件案子搞得那麼複雜，隻要在我幾次帶著她們一起去完成任務的時候，在日本人麵前大叫一聲，這個人是孟紹原，我就完了。

同樣的道理，尚倩怡，她救過我、周偉龍、程義明，這當初上海區所謂三巨頭的命，她會是間諜嗎？不會，不是她，我早就已經死了。”

他一個接著一個的說著：“我把一個接著一個的目標都排除了，我還不太放心，又繼續篩選了一遍，得到的結論，還是和之前一樣的。

還有一個尹佩雅，她是我的大嫂，我一度也懷疑過，是不是她？畢竟，她是從天津來的，我對她，其實不是特彆了解。可我最終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我甚至都沒有解除對她懷疑的理由，可我相信一個人，馬大哥。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給了尹佩雅，馬大哥，不會看錯人的。”

他有一些實話沒有說。

他在上海的時候，再次見到了馬歸途，馬歸途把自己的妻子，把自己的女兒，都拜托給了孟紹原。

所在，在懷疑和信任上，孟紹原選擇了後者。

他相信的，不是自己，而是馬歸途！

他相信馬歸途這個前軍統局天津站站長，一個資深的老特工，是不會看錯人的。

“孟公館其她的人？會是他們，但他們沒有辦法得到我那麼多的東西，也沒有辦法，去指使軍統局的三個女特工，所以，我陷入了一個死局。”

孟紹原緩緩說道：“我明知道這個人就在我的身邊，但她究竟是誰？為什麼那麼多人被我排除了，可她就是沒有浮現出來？一直到我見到了一個叫袁秀德的人。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我忽然就想起，如果這個神秘人真的是孟公館的人，那麼，她是一個隨時可以出入孟公館的。

我讓吳靜怡帶來了口信，打草驚蛇，讓這個人有所動作，同時，除了廚子之外，任何人不得離開孟公館。可是在咱們這裡，有一個人是有特權的。”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個女人的身上，凝視了她一會，才慢慢說道：

“那一年，我把你從南京帶出來的時候，你才16歲，是嗎，蘇瑤？”

蘇瑤！

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蘇瑤的身上。

蘇瑤的神色非常平靜：

“是的，16歲，孟大哥。”

那是在南京大撤退的時候，“坎布裡亞破浪”號！

那對穿著體麵的夫妻，哀求著孟紹原，把他們的女人帶上船。

當時，無數的人想上船，但是都被荷槍實彈的士兵擋在了外麵，這對夫妻，也不知道是怎麼能夠進來的。

他們甚至給孟紹原跪下了。

孟紹原心軟了，帶走了這個女孩：

蘇瑤！

“我記得你父母當時大聲說，記得這艘船了，還提醒你，去武漢，找你的表姑，一共提到了兩次，他們對這個表姑很重視。”

孟紹原的語氣有些落寞：“可你，卻隨著我一起來到了山城，並且在這裡定居下來。你再也沒有提起過要去尋找你的表姑，甚至，你再也沒有問過你的父母。

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可人就是這樣的，一旦對一個人產生了懷疑，她的種種一切，都會被打上了問號。

你可以不重視你的表姑，畢竟，那是表親。可是你的父母呢？那麼多年來，你真的就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了嗎？還是，他們其實根本不是你的父母？”

“因為，我知道當初在南京，沒有多少普通老百姓能夠活下來。”蘇瑤平靜的回答道。

“是啊，所喲你認為你的父母已經死了，你把悲傷藏在了心裡。”孟紹原笑了笑：“這個解釋，也算合理，但我可不可以從彆的角度來解釋一下你的所作所為？

本來，你的目的地應該是武漢，去和‘表姑’彙合，而你一定要上這條船，船上，應該還有你的一個同夥。是誰？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沈貞欽。

嗯，就是那個用懷表相機在打麻將的時候偷拍我，可惜被我發現的沈貞欽。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沈貞欽，其實是汪精衛的外甥沈次漸。

我想明白了，你原本的任務，是和沈次漸彙合，然後在汪精衛的身邊潛伏下來，秘密監視汪精衛，畢竟，那個時候汪精衛還沒有決定叛國。

可數不巧，沈次漸被我抓了，你們製定的計劃出現了大問題，你想要營救沈次漸，可是你隻是一個16歲的小姑娘，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而那時，你已經知道了，我是孟紹原。你臨時改變了計劃，既然沒有辦法達到之前的目的，在汪精衛身邊潛伏，那麼潛伏在我的身邊也可以。

你跟著我來到了山城，有我這個軍統局大特務頭子庇護你，你的身份很難泄露。而且，在山城，你一樣有機會接觸到汪精衛。

你是我孟公館的人，誰敢動你？誰能想到一個16歲的小姑娘，居然是日本潛伏間諜？我根本沒有懷疑過你，甚至，我一度還想收了你。”

蘇瑤的臉上居然浮現了一絲紅暈：“如果我真的是日本潛伏間諜，我為什麼不能在你和夫人們的飯菜中下毒，直接毒死了你？”

“因為你知道，這樣的機會你不可能會有的。”

這次說話的，是蔡雪菲：“邱管家，你說呢？”

“是的，你沒有這樣的機會。”邱管家平靜地說道：“在上海的時候，隻要老爺在家用餐，所有的食物，都會由我第一個品嘗，然後由我親自監視端給老爺夫人。”

我靠，合著你家老爺我吃的那些菜，都是二手的啊？

（才發現CHONG慶兩個字在書裡是用拚音代替的，現在開始，用“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