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孟紹原醒來的時候,他的手還被拷在床沿上。
從來隻有孟少爺拷人,可是,現在他被拷了。
偏偏,他被拷得很開心。
他渾身都軟綿綿的。
從野人山出來,身體已經恢複了大半,但畢竟沒有全部恢複。
昨夜,又是極度消耗體力的一夜。
他那點儲備下來的體力全都用空了。
可他卻覺得心滿意足。
他轉過頭,看到了那個還在熟睡中的女人。
也是一臉的滿足、幸福、甚至還帶著安全感。
當然會有這種表情。
一個人留在上海,天知道經曆了什麼。
沒有一個夜晚她是敢熟睡的。
任何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把她驚醒。
隻有到了這裡,重慶,到了孟少爺的身邊,她才能真正的毫無防範。
她才能夠美美的睡上一個晚上。
吳靜怡!
孟紹原的靜怡姐姐終於回來了!
孟紹原忍不住歡呼。
大約是感應到了什麼,吳靜怡也睜開了眼睛。
她麵對麵的和孟少爺躺在一起,甜甜的笑著:“昨夜,才用了三塊大洋。”
“還有三塊,先欠著。”孟紹原很想翻身抱住,可是他的手被銬住了:“你能不能先把我給放了?”
“不行。”吳靜怡斷然拒絕:“你在重慶風流快活,先銬著吧。”
好吧,好吧,你怎麼說怎麼對:“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一段時候了,是戴局長派人秘密把我接回來的。”吳靜怡接口說道:“原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可誰想到你在野人山失蹤了。戴局長讓我暫時不要露頭。
我一直都在打聽你的消息,終於得知你安全回來了,我才放心。戴局長告訴我,回去吧,好好管管那個小猴崽子,隻有你才能管住他一些了。”
孟紹原很想現在就抱住戴笠親上一口。
這事做得,漂亮。
“你回來就好了,很多事情真的離不開你。”孟紹原很認真地說道:“你還是當處長助理,行動處除了業務我管,其它事情全部由你負責。對了,你準備住哪裡?要不我去那吧。”
“我就住在這裡,你的宿舍裡。”吳靜怡淡淡說道:“你家裡那麼多女人,我不想參合進去。你需要我了,就來找我。我需要你了,你就來這裡。”
孟紹原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喜歡靜怡姐姐。
穀/span人生可以擁有這樣的一個女人,還有什麼可以遺憾的呢?
“最近出了一起古怪的案子,我一頭霧水。”孟紹原想去拿煙,可是手夠不到。
吳靜怡幫他拿了煙,點著,自己先抽了兩口,然後才塞到了孟紹原的嘴裡。
這一起身拿煙,無限美好風光,那是被孟紹原看得清清楚楚,頓時又有一些蠢蠢欲動,勉強克製住了:“我有一種感覺,那個看不見的對手,對我的一舉一動非常了解,他似乎很清楚我的一些習慣。”
“和我一樣熟悉?”
“不,不一樣。”孟紹原沉吟著:“你對我的熟悉,是我一張嘴,你就知道我要說什麼。這個對手對我的熟悉,又有一些區彆。這人了解我的很多習慣,但又不是那種對我知根知底的了解。
打個比方吧,如果你是那個神秘對手,會設計一個儘量簡單的圈套,因為你了解我,越簡單的圈套,越容易讓我懷疑後麵是不是有連環套,讓我反而不敢貿然從事。”
聰明人有個很難改變的缺點,容易把簡單的事情想得複雜化了,即便是孟紹原也不例外。
他明知道這是自己的弱點,可是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卻自然而然的會從更深層次的去考慮。
“可這個對手,不太一樣。”孟紹原繼續說道:“設計的非常複雜,三個女特工前後失蹤,到現在一點頭緒也都沒有,我在現場一共發現了三枚金戒指,她們為什麼要留下來?這三枚金戒指代表的意思是什麼?
老實說,我甚至有些懷疑,這三枚金戒指其實一點意義都沒有,就是為了混淆我的視線,讓我把注意力都放到金戒指上,追查一件虛無縹緲毫無頭緒的事情。這種手段,我以前在上海也用過。”
“這個人,了解你。”吳靜怡起身,披了一件衣服,靠在了床沿上,然後,也點著了一支煙:“但就和你分析的一樣,又不是那種特彆了解你的人。也許,這個人就在你的身邊。”
“是啊,也許就在我的身邊。”孟紹原皺著眉頭:“會躲在哪裡?暗中觀察我的一切?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綁架三名女特工?三名女特工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給這個對手暫時勾勒了一副形象,英俊、帥氣、對女人很有殺傷力,否則,怎麼可能讓三個受過訓練的女特工心甘情願聽他的話?
目前掌握的情報,吃飯、看電影、跳舞,無不指向了這些,這個神秘男人,是解開一切問題的關鍵。可是我到哪去找這個人?”
“在上海的時候,你經曆過的一些案子遠比這要複雜。”吳靜怡聽著卻並不擔心:“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任何的疑案,總有一個點,隻要抓住了這個點,所有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是啊,自己說過。
可這起案子的那個點在哪?
孟紹原一點頭緒都沒有。
重慶的局勢,也遠比上海複雜。
沒錯,上海處處充滿了凶險,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送命。
可是,自己在上海卻是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在重慶,自己的手,連頭頂這塊地方都遮擋不了!
“今天你就上任,我會去宣布的。”孟紹原下了決心:“把行動處好好整頓一下,所有特工,都逐一進行檔案審核,一旦發現問題,一查到底。
對了,葉蓉這次和你一起回來了沒有?”
看到吳靜怡點了點頭,孟紹原隨即說道:“葉蓉充當你的助手,行動處新成立督導科,由你擔任處長助理兼督導科科長,葉蓉為督導科副科長。負責行動處的紀律。在我之下,任何人你都可以調查,但是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要聲張。”
“好,不過有件事。”
吳靜怡掐滅了煙頭:“你還欠我幾塊大洋?”
“七、七塊。”
“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彆人欠我,現在就還了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