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
“誰?!”
“官爺饒命,我不是壞人!”
“我是良民,饒命!”
開始時還很正常,隻是陸續響起一片驚叫聲,都是普通客人的反應。
“難道人沒在裡麵?”一直聽不到打鬥的動靜,馬順德反有點著急了,結果就在剛這麼想時,轉眼間,就聽到從客棧裡麵傳出幾聲慘叫!
其中一聲慘叫,大得裡裡外外都能聽到,淒慘無比,而遠處的狗,甚至都開始狂吠。
馬順德皺著眉,有些分辨不出來這幾聲慘叫,是敵人被宰了,還是自己人被人給乾掉了。
從聲音上,還是很難辨彆出這一點。
這幾聲慘叫,就是兵甲交戰之聲,兵器相互擊打之聲,這些聲音,很是特殊,是屬於隻要經曆過,就不會分辨錯。
“果然是反賊,竟敢持刀反抗。”馬順德心中大定,再次冷笑,看來裡麵的人還是有不少是武者甚至戰兵。
自己這次包圍客棧倒是沒有圍錯地方,能反抗成這動靜,裡麵的人,的確不是善茬子!
兵甲交戰聲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不到一炷香時間,裡麵的交戰聲就突然停了。
原本空蕩蕩的大門口,突然從裡麵傳來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一聽就是有一大群人向外跑出來。
外麵的甲兵們,包括皇城司的這些人,都安靜盯著大門口,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火把燃燒的聲音,滋啦作響。
劉湛微微垂眸,不去看,但也沒有提醒什麼,下一刻,裡麵的一大群人就衝了出來。
“救命,裡麵殺人了,殺人了!”
衝出來的這群人,穿著打扮各異,大多穿著長衫或絲綢,畢竟能在這種客棧住宿,一般不會是普通貧寒百姓。
這一大群客人湧出來逃命,從人數上來看,大概有六十餘人!
其中還有個穿著舉人衣服的人,看起來是留在帝京準備來年會試,剛才就是他在大喊。
此刻看到外麵的人,他仍喊著:“裡麵殺人了,殺人了!”
“嗬,沒想到倒有一群雜魚跑出來了。”
一個眼神,就有著一個百戶上前一步:“全部立刻停下,跪伏在地,全部立刻停下,跪伏在地!”
不知道是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彆的,隻有一半人遲疑的停下,還有一半人大喊著繼續衝。
“射!”見此情況,馬順德殘忍的一笑,手一揮,隻聽曝噗連聲,弩弓似雨落下。
“啊!”慘叫聲響起一片,現場慘烈無比!
大部分普通客人,就像一個個的活靶子,立刻中箭,有的被同時射中了數箭,甚至射到了腦袋脖子上,悶哼一聲,當場斃命。
也有人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竟然中了幾箭沒有立刻死去,而是跌翻在地,發出了長長的慘叫。
那個身著舉人衣服的男子,就中了兩箭,卻沒有立刻死去,大睜著眼睛,想要開口說什麼,一口血吐了出來。
直到死,他的臉上都帶著震驚之色,仿佛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堂堂一個舉人好好的在客棧裡住著,溫習功課,就突然遭遇了這樣一場死劫!
為何外麵的甲兵要射殺自己?
而在這幾十人裡也有例外,除了跪在地上,以及衝過去被射中,還有三人,在亂箭齊發過來時,直接用胳膊隔開了箭!
這樣的身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馬順德冷笑看著,有人想要趁機混入普通客人裡衝出來,早就被他料到了!
這才是寧可錯殺不可漏網的原因!
不過,就算是有著功夫,想要靠著這點功夫,就突破他的甲兵大陣,也不過就是癡心妄想而已!
“再射!”三人才衝出去,前麵射完的弓箭手直接一伏,後麵緊接著,後麵就露出了甲士。
這些甲兵手持長矛,一聲大喝,十餘枝長矛破空而飛,嘯風之聲如風雷,就射了過去。
這些甲兵的長矛,雖遠距離和弓手不能比喻,可在二十步內,能洞穿盔甲,隻聽“噗噗”連聲,一個衝在最前麵的人,頓時連中三矛,圓睜雙目,跌了出去。
有一個不直接衝,而是繞牆竄走,“唰”一聲竄上院牆,手一搭牆簷,側向騰升,就要逃到隔壁院子,再尋突圍。
“殺!”
突然之間對麵院子冒出一人,一刀斬下,那人下意識舉手格擋,隻聽“噗”一聲,直接將手臂而斷,刀勢不減,幾乎劈成了兩半,慘叫一聲跌下。
隻最後一人最機警,就地一滾,退入了客棧。
“殺進去!”見狀,馬順德陰冷嗓音繼續命令:“還有,出來的人,全部擒了!”
“是!”隨轟然應聲,頓時又有一隊甲兵衝了進去。
馬順德跟劉湛站在隊伍中安靜看著、聽著、等著,片刻後又是連連交戰聲!
之前進去的第一批甲兵,顯已全部戰死了,否則也不會有人能混入普通客人裡衝出來。
不過,就算第一隊甲兵戰死了,外麵甲兵依舊有很多,管大管夠!
“朝廷的兵,就是這樣用的,拿十個百個換一個都值。”
馬順德根本不會去憐惜甲兵的性命,對他來說,隻要能達成目的,就算是多死上幾隊甲兵也完全可以,完全值得!
而他手裡掌握著兵符,這些甲兵不管心裡是否願意,隨著命令,都要冒死往裡衝!
更有一隊人,對伏在地上不敢動的旅客一一綁了,更對著已經中箭的人,直接拿刀去戳。
“啊!”兩個補刀的甲兵,一刀戳下,一個裝成死人屍體的人慘叫一聲,立刻斃命。
被補刀殺死的人,是穿著普通客人的衣裳,可剛才既有人混在客人中衝出來,誰也不敢保證,這些人裡是不是還有那些人的同夥!
既然剛才已經衝鋒了,秉承“寧可錯殺不可漏網”的原則,必須補刀。
見此,突然之間有二個“屍體”跳出來,就要向外逃去,這時,弓手已經緩過來,隻聽著“噗噗”二聲,二人頓時連中七八箭,摔到在地。
“饒了我,饒了我!”見甲兵凶神一樣走來,手中長刀猶滴著鮮血,一個“屍體”眼中現出恐懼,猛然坐起跪在地上求饒。
長刀對準他的脖子猛地紮下,這人慘叫著,雙手緊緊抓住長刀,甲兵獰笑著又是一沉,隻聽“噗”一聲,這人全身扭曲,雙手癱軟,跌了下去,身子在血中抽搐。
劉湛嘴角幾乎抿成一條直線,卻什麼都沒說,見狀,馬順德越發得意了。
劉湛之前不是還一副道德高人,現在還不是要在麵前裝孫子?
這感覺,就一個字爽字。
就在馬順德有些走神時,補刀的甲兵已是戳死了幾個重傷沒死的人,相反,綁的人沒有那樣快,都一動不動趴在地上。
這本正常,普通人哪敢反抗,結果就在甲兵走近時,突然之間,一人暴起,隻見身影一閃,已經向馬順德疾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