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偽政權偽首都警察廳。
“孟院長,您怎麼來了?”
相熟的官員一看到司法院院長孟柏峰居然親自光臨,都有一些詫異。
要知道司法院和警察廳雖然常有來往,可孟柏峰是向來不大愛搭理這些警察的。
“我找你們保安科的蒯新友科長有點事。”
孟柏峰看起來客客氣氣的。
立刻有人幫著孟柏峰帶路。
要知道,身為司法院院長,孟柏峰可算是汪偽政權裡的巨頭之一了。
這樣的人你要是得罪了他,成事未必不足,敗事一定有餘!
一進了保安科,孟柏峰張嘴就說道:“蒯新友!”
正在那裡部署什麼任務的蒯新友一抬頭,一怔:“孟院長?”
他怎麼來了?
蒯新友連聲嘀咕。
這老東西和汪主席、日本人的關係都極好,能夠不得罪他儘量不得罪他。
“孟院長,請坐,我給您倒茶去。”
蒯新友起身說道。
“不急。”孟柏峰掏出了煙鬥,一邊壓著煙絲一邊問道:“陳虎呢?”
“陳虎?啊,陳虎,過來。”
陳虎被叫了過來,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孟柏峰找自己做什麼:“孟院長。”
“你就是陳虎啊?”孟柏峰撇了他一眼。
“是,是,我就是。”
“等會。”
孟柏峰在口袋裡摸索著,似乎在那找洋火。
“孟院長,這裡有。”
陳虎討好的拿出了洋火,點上,湊近。
孟柏峰麵無表情,他的手從口袋裡掏了出來!
一把手槍,赫然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砰”!
就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的時候,孟柏峰、開槍!
一槍,正中蒯新友的腦門。
蒯新友今天上午起來的時候喝了兩碗粥,吃了一根油條,在單位裡忙到現在,中午的時候,讓人幫自己叫了一碗麵條。
然後,他在部署一次抓捕行動。
一切都和平時一樣。
直到孟柏峰的出現為止。
一槍斃命!
蒯新友甚至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孟柏峰迅速調轉槍口,一把抓住陳虎。
“砰砰砰”!
槍口頂著陳虎的心口連續跳躍著。
孟柏峰鬆開了陳虎。
一具屍體倒在了血泊中。
接著,孟柏峰一步上前,對準蒯新友的屍體,把彈匣裡的子彈全部傾瀉到了他的身上。
打空了最後一顆子彈,他才把槍扔到了蒯新友的屍體上。
一直到了現在,保安科的人才如夢初醒,慌裡慌張叫人的叫人,掏槍的掏槍。
始終都跟隨在孟柏峰身邊的潘鳳全,熟視無睹,掏出洋火,點上,湊到了孟柏峰的麵前。
孟柏峰點上煙鬥,吸了兩口,看了一眼保安科裡那幾個拿著槍圍著自己,卻又不敢開槍的人,笑了笑:“慌什麼。”
他走到辦公桌的電話前,拿起電話:“接憲兵隊……我是孟柏峰,幫我接淺口賢二……淺口隊長,我是孟柏峰,我在警察廳保安科,我剛把蒯新友殺了……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在這裡等你,帶人來抓捕我。”
他掛斷了電話,在蒯新友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的周圍,是一群呆若木雞的人。
還有什麼破綻嗎?
孟柏峰根本沒有理會他們。
沒給蒯新友和陳虎開口的機會。
嗯,處處是破綻,但都是可以說得通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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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案子太大了,堂堂的首都警察廳保安科科長,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司法院的院長給槍殺了。
沒事,案子越大,牽扯到的人越多,越能以最小的代價悄無聲息的落幕。
這是醜聞,重大醜聞,尤其在汪偽政權剛剛成立之初。
蒯新友的危害太大了,這人是中統叛徒,熟悉中統軍統的那一套。
而且從他上任開始,采取的一係列措施,都是極有成效的。
甚至讓在南京活動的軍統中統處在了一種非常不利的境界中。
幾乎每天都有人叛變。
現在好了,這家夥被解決了。
而且,是被用一種非常另類的方式解決的。
醜聞?
孟柏峰笑了。
從孟柏峰準備解決蒯新友開始,他就精心設計好了一個“醜聞”。
好色浪漫的孟醒翁,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孟院長。
現在,就等這場醜聞風暴怎麼平息了。
……
淺口賢二不知道該說什麼。
孟柏峰就坐在警察廳保安科裡等著憲兵隊來抓自己。
他從容的跟著淺口賢二來到了憲兵隊,從容的交代出了一切。
自己為什麼要殺蒯新友,為什麼要殺陳虎。
一絲一毫都沒隱瞞。
怎麼辦?
如果他殺了個小人物,淺口賢二可以隻當沒有看到。
問題是,他殺的是蒯新友啊,對日本人有大用場的蒯新友!
“孟院長,您太魯莽了。”淺口賢二苦笑著說道:“如果您是軍統中統,或者是工農黨的,殺了蒯新友,我都可以理解。可是您,司法院的院長,為了一個女人,槍殺了首都警察廳保安科的科長?您不覺得這荒謬嗎?”
“軍統中統工農黨的,不會像我這麼魯莽。”孟柏峰平靜地說道:“我的女人被蒯新友侮辱了,殺害了,這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身邊什麼人都可以被侮辱,隻有我的女人不能。我殺了他,願意承擔為此引起的一切後果。淺口隊長,做你該做的事。對了,我還可以送你一場富貴。”
“富貴?”淺口賢二不太明白。
孟柏峰淡淡說道:“你可以說我是軍統或者中統的資深潛伏特工,奉命鋤奸,殺了蒯新友。你放心,我會配合你承認這一切的。”
“您彆和我開玩笑了。”淺口賢二哭笑不得:“我就算真的這麼做了,這才是真正的重大醜聞。整個政府都會淪為笑柄,堂堂司法院的院長……算了吧,這麼一來,上麵也會重點督辦此事的,會把天都捅破的。我可不想把一次刑事案件,變成一場政治陰謀。”
“報告,鬆本機關長來了。”
“請他進來。”
沒一會,日本駐南京特務機關新任機關長鬆本二郎走了進來,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看:“哪位是孟柏峰?”
“是我。”孟柏峰緩緩說道:“你是鬆本機關長吧?有些事情,我們該好好的談談了。”
……
“走吧,永遠不要回南京了,走得遠遠的。”
潘鳳全把一個皮箱塞到了那個女人手裡。
“他呢?他沒來嗎?”
“他不會來了。”
“他還會來找我嗎?”
“孟先生讓我告訴你,皮箱裡的錢足夠讓你過一輩子了,你和他將來有緣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