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哥,賽昭君動了,你一走,她就說讓自己的丫鬟回去幫自己拿些東西。我們在半道抓住了那個丫鬟,可是一不小心讓她服毒自殺了。”
“沒事,丫鬟隻是個小角色。”孟紹原倒不擔心:“她是讓丫鬟去傳遞情報,有重要人物來了。成啊,既然這樣,我就去拜會拜會賽昭君。”
“我和你一起去吧,萬一她身上帶著武器。”
“你傻啊。”孟紹原啼笑皆非:“她既然敢到這地方來,會傻乎乎的帶著武器?一把手槍,救不了她的命,不帶武器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孟紹原敲了敲房門。
沒一會,丫鬟就開了門:“長官好。”
“賽姑娘在嗎?”孟紹原說這個稱呼的時候覺得特彆古怪。
什麼叫“賽姑娘”?
“在的。”
“是長官來了嗎?”
裡麵傳來了賽昭君的聲音。
“長官請。”丫鬟讓出身子:“我正好要出去。”
她很識趣的把屋子讓給了孟紹原和賽昭君,還順手關上了門。
賽昭君似乎早就預料到孟紹原一定會來,優雅地說道:“長官請坐,可惜這裡沒有好茶。”
“沒事,沒事,我就是來和賽姑娘聊聊天。”孟紹原自己很隨意的找地方坐了下來:“你也彆總叫我長官了,我姓孟,你叫我孟紹原好了。”
那一瞬間,當聽到這個名字,賽昭君臉上同時出現了幾種表情。
驚訝、懷疑、狂喜。
孟紹原!
他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留住他。
等到進剿的軍隊到來!
生擒孟紹原!
“啊,那好,我就叫你紹原吧。”賽昭君隨即便恢複了鎮定:“你威風凜凜,那麼多的人聽你的話,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昭君有幸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沒事,沒事,我聆聽姑娘一曲,大飽耳福,可惜啊,不能常聽姑娘演奏,人生一大遺憾。”
“你要走了?”
“是啊,回上海去。”
不能讓他離開,無論如何要拖延時間。
賽昭君的反應也極快:“昭君最崇拜的就是英雄人物,那位長官那天找到我,說一定要儘心侍奉你,昭君雖然不能常伴紹原身邊,但也願意陪伴你共度良辰,哪怕隻有片刻也好。”
說完,她居然開始解自己的衣衫。
一個女人要留住男人,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何況,是一個長得相當不錯的女人。
“等等,等等脫衣服啊。”孟紹原卻說道:“你怎麼比我還猴急?哎,我問你點事你再脫衣服。”
“紹原請問。”賽昭君停下了手裡動作。
孟紹原掏出煙盒,從裡麵拿出一根煙在煙盒上彈了彈:“我孟紹原也算是號人物了,你以前真沒聽過我的名字啊?”
“從未聽起,但昭君知道你一定是個大英雄大豪傑。”
“英雄豪傑算不上,大特務倒勉強可以受之。”孟紹原竟然開始自吹自擂起來:“日本人稱呼我是地表最強特工,死在我手裡的日本人,不知道有多少。哎,我還和你說,我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色狼,看到女人就腳軟,但我再好色也不能和一個日本間諜上床啊!”
賽昭君麵色一變,勉強笑道:“紹原的意思我實在聽不明白。”
“你懂,你怎麼不懂?”孟紹原笑眯眯地說道:“地表最強特工,你當是叫了好玩嗎?我從第一麵見到你,就知道你有問題。你彆不信啊,真的,你派出的那個丫鬟也被我們抓到了,你說這事鬨的,我聽了都不敢相信。”
賽昭君咬了咬牙:“我派丫鬟幫我去取掉東西,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長官?”
“怎麼好好的從紹原又變成長官了?”孟紹原歎了口氣說道:“你嘴硬,你繼續嘴硬,你猜,是你嘴硬還是你的丫鬟嘴硬?你真當你們日本人是老虎,用刑厲害?就那麼狗屁刑具在我眼裡一錢不值,你要試試我的刑具不?你能撐過一種我就放了你。”
賽昭君冷笑一聲:“長官都是這麼和一介弱質女流這麼耍威風的嗎?”
“你怕了,你心裡其實已經怕了。”孟紹原接口說道:“你把‘一介’和‘弱質’放到一起說,重複了,這說明你在強調你的弱小,你在加重你的語氣,你在安慰自己。”
沒有人可以在孟紹原麵前說謊,賽昭君忽然就想到了日本特工界流傳的這句話。
“賽昭君,賽昭君。”孟紹原念了兩遍這個名字:“你怎麼能夠取這個名字?你叫賽貂蟬賽貴妃不好嗎?非要賽過王昭君?王昭君雖然一生悲慘,可對咱們中國是有大功的。我一直都非常尊敬她。賽?賽你媽的頭!”
剛才,孟紹原一直溫文爾雅,忽然罵出一句臟話,頓時讓賽昭君錯愕不已。
孟紹原點上了煙:“你給我聽著了,我雖然不和日本女特務上床,但我的弟兄們不在乎,你頂得住,還是你的丫鬟頂得住?彆動!”
孟紹原忽然掏出槍來,對準了正準備有所行動的賽昭君:“想掏毒藥自殺?我也不怕告訴你,什麼是地表最強特工?槍法如神也是其中之一。我可以先打斷你的雙手雙腳,可還讓你活著,還幫你包紮,然後讓眼睜睜的看著什麼叫生不如死!”
他這是在那大吹法螺了。
槍法如神這四個字用在他的身上,真正隻有天知道。
可“地表最強特工”這幾個字那是真能唬人,賽昭君遲疑著,想到有可能發生的可怕一幕,手到底還是停止了動作。
“這就對了。”孟紹原笑了笑:“我也不想真的為難你,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隻有你我兩人知道的交易,你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我放了你,而且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事情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真的?”
“我是孟紹原,孟紹原說的話就是保證。”孟紹原淡淡說道:“我呢,得到了我想要的情報。你呢,也不用受苦了,而且可以繼續當你的間諜,那不兩全其美?”
“我叫深田榮子。”“賽昭君”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我隸屬於上海情報機關直接管轄,同時,我也是‘鬆計劃’的參與者之一。”
“什麼是鬆計劃?”
“這是上海方麵川本小次郎少佐製定的一項計劃,大量派遣精通中國文化,會說流利漢語的特工或者願意和我們合作的中國人,潛伏到蘇南一帶的城鎮、農村,刺探情報。川本少佐認為,中國抵抗組織借助這些地方大肆活動,如果能夠掌握了他們的確切行蹤,那麼就等於掌握了他們的命脈,肅清他們指日可待。”
深田恭子全部說了出來:“我從小就被父親帶到中國,學習中國文化,因此被川本少佐看中,發展我成為了特工之一。那兩個丫鬟,其實都是我在中國時候認識的日本好友。”
川本小次郎?
孟紹原可有段時候沒聽過這家夥的名字了,在上海的時候,他的風光似乎都被羽原光一給壓製得死死的。
這家夥也是個角色,居然製定出了這個計劃。
不過的確是抓到了中國武裝組織的命脈,像嶽鎮川、魏雲哲這些人的支隊,以農村為自己的大本營。
這裡,是日本人力量最薄弱的地方,經常隻有掃蕩的時候才會出現。
嘿嘿,還好自己發現的早,“鬆計劃”?日本人為什麼老喜歡取這些名字當做自己的計劃呢?
孟紹原腦子裡居然在想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嘴上卻在那裡問道:“都有多少人參與到了鬆計劃當中?”
“我真的不知道。”
“你總有上級和聯係人吧?”
“是的。”
“把他們都寫下來。”
深田恭子遲疑了一下,還是拿過了紙和筆。
“彆做小動作,那樣對你不好,真的。”孟紹原手裡還是握著槍。
還好,深田恭子做特務不是科班出身,完全能夠控製得住。
“就隻有這麼多了。”深田恭子把寫好的名單交給了孟紹原。
孟紹原看了一下,滿意的收了起來:“從現在開始,你聽我的指揮!”
“什麼?”深田恭子大驚失色:“你不是說會放了我?”
“是啊,我會放了你啊。”孟紹原一臉眼色:“而且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事,肯定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我這個人說話是最算數的了。”
上海軍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你去打聽一下,信神信鬼就是彆信他孟少爺的話!
孟紹原皮笑肉不笑:“你的一個丫鬟呢,死了,服毒死的,打你可以說她是落水死的,我找人幫你作假。哎,你也彆想著自殺效忠你的天皇,你隻要敢自殺,我就敢把和我合作的事情公布與眾,還有你親手寫的交代材料,你是死了,可你還有家人吧?你的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因為你是叛徒,你猜會遭到什麼樣的待遇?”
深田恭子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她的命也是真的不好,被發展成為一個特務也就算了,還讓她遇到了孟紹原這麼一個天字第一號不要臉的人。
就這威脅利誘可是他孟少爺的拿手好戲!
孟紹原洋洋得意的離開了房間。
身後,傳來了深田恭子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