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中國威武(1 / 1)

迷蹤諜影 西方蜘蛛 1693 字 23天前

1938年11月26日,這勢必成為上海人很難忘記的一天!

在這一天,上海久違的擂台賽拉開大幕!

張仁奎對決矢野堯一!

中國對決日本!

這一天的靜安寺,人聲鼎沸。

這一天的上海,群情振奮!

比賽的裁判,是萬龍心和日本駐滬聯合商會負責人木村步弓!

這同樣是川本小次郎安排的。

他不想讓這次的比武,和日本軍方勢力有任何的牽連。

“川本,又見麵了。”

孟紹原微笑著走到了他的麵前。

“孟先生,你好。”

川本小次郎也客氣地說道:“能夠在這裡見到你真好,請坐。”

“請,請。”

兩個人坐了下來,川本小次郎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孟先生真是大膽,你現在位高權重,身為軍統在上海的負責人,居然就這樣拋頭露麵,難道不怕有人刺殺你嗎?”

“不怕,真的不怕。”孟紹原特彆認真的回答道:“你忘了,這裡是公共租界?”

“那又怎麼樣?”

“這裡,是我的上海!”

川本小次郎“哦”了一聲:“那麼,我的安全就拜托給孟先生了。”

“好說,好說。”

孟紹原明顯的感覺到了不一樣。

自從土肥原賢二來到上海,迅速進行了改組,日本少壯派軍官上台,最快的接管了日本在上海的情報工作。

這些少壯派軍官,明顯改變了日本駐滬情報機構過去互相拆台,矛盾重重,甚至是死氣沉沉的局麵。

比如這個川本小次郎,雖然屢次敗在自己手裡,但他始終沒有氣餒過。

在麵對羞辱的時候,依舊表現的非常鎮定。

“孟先生是中國人,這次比武一定看好張仁奎老先生吧?”

“是的。”孟紹原忽然眨了眨眼睛:“光看也沒意思,要不咱們小賭一把?”

“賭博?”

川本小次郎一怔,隨即笑道:“都知道孟先生富甲上海,難道對小賭也有興趣?”

“蒼蠅蚊子都是肉。”孟紹原一點都不避諱的回答了一聲。

川本小次郎有些為難:“可我身上也沒帶錢。”

“嘿,你們日本人出來都不帶錢?白吃白用慣了?”孟紹原有些不滿,目光隨即落到了川本小次郎的手腕上:“要不咱們就賭手表?”

“啊?”川本小次郎是真的沒有想到孟紹原連這都要賭:“孟先生的是浪琴表,比我的手表值錢,恐怕……”

“我都說了,蒼蠅蚊子都是肉。”

“那麼,好吧。”川本小次郎實在有些無奈:“比武就要開始了。”

……

“這次比武,沒有任何規矩,誰先倒誰就是失敗!”

裁判說明了一下:“明白沒有?”

“明白了。”

“那麼,你們可以拿武器了。”

矢野堯一的麵色非常難看。

他一伸手,一把日本刀遞給了他。

他緩緩的拔出了刀,然後把刀鞘小心的交給了手下。

他雙手握住刀柄:“張先生,你的武器呢?”

張仁奎淡淡一笑,一伸手:“刀!”

孫青生走來,把蒙著布套的武器交到了張仁奎的手裡。

張仁奎一拉布套。

一把閃著寒光的大鐮刀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這把大鐮刀,伴隨了張仁奎大半生。征戰沙場,殺人無算。刀身之上,似乎還隱隱透著血跡!

張仁奎從小家貧,不到七歲就開始給地主家放牛。幼年的張仁奎雖生得黑壯憨實,但對打打殺殺卻不感興趣,放牛之餘,他總是一個人悄悄溜到沈莊村私塾,躲藏在窗外,偷聽一位同宗老秀才講學。

後來,老秀才為他誠心讀書所感動,將他領進了私塾。然而,張仁奎在私塾未讀多久,一樁突如其來的禍事就打破了他一心讀書的願望。

一天夜裡,老秀才家中遭盜匪搶劫,一家老小全部被殺。

眼見私塾恩師全家橫屍血泊的慘象,張仁奎的血性被激發了出來,這股子血性讓他看清了世道,亂世老實人,活下去太難了,隻讀聖賢書根本無法保命。

就這樣,張仁奎拿起了他一生的標誌性武器,鐮刀!他立下誓言,要去習武,要做強人,要殺光藤縣的匪盜,為私塾老恩師報血仇。

張仁奎有一個表叔叫沈然清,是魯南一帶少有的武術通才,尤其對查拳、形意拳有極深的造詣。

張仁奎拿起鐮刀,找到表叔後,以刀立誌,磕頭拜師,這一學就是十四年,學得一身武藝後,鄉鄰們送了他一個綽號:“張大鐮刀”。

光緒十五年,二十五歲的張仁奎在表叔“習武當報國,武者要威名”的指引下,參加滕縣武秀才考試,憑借一身的好武藝,張仁奎力拔頭籌,得了一個響當當的“頭名武秀才”。

這以後,曆經滿清、民國,張仁奎從一個武秀才,成為了陸軍上將軍。

這把大鐮刀,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

“聽說張先生的鐮刀技藝非凡,今日有幸領教!”矢野堯一殺氣騰騰:“張先生,你真的不願意為大日本帝國效力嗎?”

張仁奎持刀傲立:“我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豈有為日本效力的道理!”

“那麼,你可以死了!”

矢野堯一雙手死死的握住了刀柄,手,居然還有一些微微顫抖。

張仁奎可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怎麼回事?這個日本人似乎有些心浮氣躁?

他可不會知道,此時的矢野堯一,滿腦子都是在盛東旅社看到的那一幕。

自己的妻子,赤身果體,抱著一個男人。

恥辱啊!

這是一個男人最大的恥辱!

“比武,開始!”

裁判話音一落,擂台前,頓時歡聲雷動。

“張仁奎加油!中國加油!”之聲不絕於耳!

“去死吧!”

矢野堯一大吼一聲,舉著日本刀,甚至一絲一毫的準備動作都沒有,惡狠狠的朝著張仁奎直衝而去!

中條流刀法:

自齋一刀劈!

氣勢十足。

可惜發力太猛,腳步有些虛浮。

張仁奎側身一避,鐮刀出手!

“當”的一聲。

鐮刀日本刀短暫而急促的碰撞到一起,接著迅速分開。

兩人交錯而過,換了一個位置。

矢野堯一瞪著血紅的眼睛,像隻惡狼一般,死死的盯著張仁奎。

“好!”

隨著兩刀的第一次交鋒,擂台下再次爆發出歡呼。

那是誰?

矢野堯一換了一個位置,忽然看到,擂台下,最前排,站著的,竟然是梨子和她的那個男人!

梨子似乎在那躲避著自己的目光。

可是那個可惡的男人,竟然還握著梨子的手,衝他微微一笑。

“八嘎!”

矢野堯一再度被激怒了。

這個男人竟然帶著梨子來了,還牽著梨子的手!

矢野堯一的腦海裡,又冒出了在旅館房間裡的那一幕!

“去死吧!”

他把全部的怒氣都發泄到了對手身上。

自齋一刀劈!

日本人居然用了相同的招數?

張仁奎有些奇怪,這不應該,用了一次,自己已經初步有了對付的經驗了。

鐮刀迅速迎上。

又是一聲巨響,兩人再度換了位置!

那是誰?

那個牽著女人手的男人,不是……

孟柏峰!柏峰老弟!

他消失了那麼多年,怎麼忽然又出現了。

孟柏峰淡淡一笑,好像不想看下去了,拉著梨子的手轉身離開。

可忽然,他又轉過身來,一隻手,在自己的喉嚨邊,用力一抹!

割喉!

乾掉矢野堯一!

“八嘎!”

矢野堯一完全陷入到了狂怒之中。

越是高手比武,越是需要冷靜。

暴怒,隻會讓自己浮躁,會讓自己出現更多的破綻!

可是矢野堯一完全忘記了這一點!

他竟然第三次使用了自齋一刀劈!

自齋一刀劈是中條流刀法裡最威猛的一招,氣勢也是最足。

矢野堯一就是想憑借這一招,把張仁奎一劈為二。

可是一個招數,接連使用三次,張仁奎早就摸清楚了對方的套路。

眼看對方第三度用同樣的刀法朝自己衝來,老太爺鎮定自若。

任憑他氣焰滔天,我自己巍然不動。

不動則已,一動,則如霹靂而行!

這一次,老太爺沒有以刀對刀。

當日本刀將將就要砍到自己的時候,老太爺忽然側身已讓,接著,大鐮刀的刀柄,閃電一般,連點矢野堯一腕部神門穴、太淵穴!

矢野堯一手腕一麻,再也控製不住,日本刀“叮當”落地!

大驚之下,可是已經晚了!

張仁奎大吼一聲,猛的揮動鐮刀。

一道寒光閃過!

張仁奎收刀。

矢野堯一怔怔的站在那裡。

然後,他的脖子上有血跡冒出。

一瞬間,血如泉湧。

矢野堯一身子晃了晃,又晃了晃。

轟然倒地!

擂台上前,鴉雀無聲。

“好!”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爆發出歡呼!

“好!好!張仁奎威武,中國威武!”

“中國威武,抗戰必勝!萬歲!”

歡呼聲,片刻之間直衝雲霄!

中國威武,抗戰必勝,萬歲!

……

川本小次郎怔怔的看著。

他到現在都不相信,矢野堯一居然敗了?

敗給了一個七十三歲的老頭?

不,這不是真的。

幻覺,一定是幻覺!

“不堪一擊!”孟紹原冷笑一聲。

川本小次郎苦笑一聲。

不堪一擊!

從死對頭手裡聽到這句話,那是一個什麼感覺?

孟紹原慢吞吞地說道:“川本,下次挑個厲害的人來,啊,對了,你的手表。”

蒼蠅蚊子,都是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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