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
石子如就是徐先生?
田七怎麼也都沒有想到,孟紹原才讓自己調查誰才是“徐先生”,這個花花公子居然就自己送到麵前來了。
他並沒有敢輕易相信。
石子如為了保命,什麼都說了出來。
汪精衛讓自己的部下石孝武派出一個特使進入上海,在偽政府成立後,上海、南京等地如何運作的一係列計劃書。
石孝武為了這個人選也是煞費苦心。
上海,可是有孟紹原在那鎮守的,一個不慎,計劃就會曝光,弄到全國嘩然,很容易帶來麻煩事。
誰才是合適的人選?
最終,他把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石子如是個花花公子,誰都知道,他到了上海,隻會吃喝玩樂,甚至被人當成小醜,沒人會想到他還擔負著秘密任務的。
而石子如的任務,就是在進入上海後,尋找機會麵見土肥原賢二,把計劃呈交給土肥原賢二即可。
石孝武猜對了。
在孟紹原的眼裡,石子如無非就是一枚戴笠親自派來給自己利用的棋子,而石子如的一係列表現也很好的證明了這些。
汪精衛的特使,肩負著特殊任務,一定會精挑細選。
孟紹原根本沒有把石子如和“特使”劃上等號。
石孝武又猜錯了。
一是一到上海,孟紹原就把石子如盯得非常緊,小忠貼身和他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單獨行動。
第二點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石孝武還是太高估自己的這個兒子了,本來他以為送份計劃書這麼簡單的任務,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可萬萬沒有想到,石子如一到上海,立刻被這花花世界弄得眼花繚亂,整天忙著和盛恩頤一起吃喝玩樂,整晚整晚的玩,到了天亮時候疲憊困頓不堪,一心想著早點回去睡覺。什麼任務,早就拋到了腦後,忘得個乾乾淨淨。
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大約也是石孝武的悲哀吧。
田七沒有敢輕易相信。
可他很快,真的在石子如隨身攜帶的行李暗格裡,找到了那份計劃書。
計劃書的具體內容,是一旦偽政權成立後,如何強化以上海、南京為中心的淪陷區治安,如何培養傀儡部門,如何壓製抵抗組織的生存空間,以及對淪陷區中國人應當如何進行奴化教育等等。
田七一句話也沒說,把計劃書拿到了桌子上,然後點亮了台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香煙。
孟紹原給他的那盒埃及煙!
驚恐萬狀的石子如,和那個舞女誰都不知道田七在做什麼。
田七把埃及煙對準了計劃書!
這是一個微型相機,可以拍攝十張照片。
丹尼爾運送來的最新式間諜裝備。
這個裝備的巧妙之處,就在於裡麵可以放置數根真的香煙,在你掏煙敬煙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完成了一次拍攝。
和懷表式相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石子如和這個舞女今天也算是開了眼了。
全部拍攝完成,田七又把計劃書放回到了原處,然後轉向了石子如:“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沒有?”
石子如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什麼某某人一到重慶就找了個姘頭等等之類。
這家夥知道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田七“哦”了一聲。
然後,他的手猛力扼住了石子如的脖子。
石子如在那拚命的掙紮著,可是他哪裡能夠擺脫田七?
舞女驚恐的看著,嘴裡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很快,石子如便停止了掙紮。
田七把石子如的屍體小心的放到了床上,接著轉向了那個舞女,歎息一聲:“本來,你是可以活命的,可惜,你聽到看到了太多。”
所以,這個舞女也死了。
死的有些冤枉。
她本來可以繼續從事舞女這個職業,偏偏卻遇到了石子如。
還偏偏親眼看到了這件事。
田七在牆壁上寫下了幾個字:
“殺人者,田七也!”
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風格。
田七仔細檢查了一下,然後拎起石子如的行李走了出去。
計劃書沒了,汪精衛和他的部下們還可以再寫一份。
真正值錢的,是掌握到這份計劃書是汪精衛集團所寫的確鑿證據……
……
殺人者,田七也!
土肥原賢二哭笑不得。
“這是重慶方麵秘密派遣到上海的品德審核專員。”田七淡淡說道:“他是軍統的要員,我得知了他的行蹤後,跟蹤著乾掉了他,啊,順帶著乾掉了他身邊的女人。這是他的行李,我都帶回來了。”
“田先生,你,做得很好。”
土肥原賢二實在不知道還誇田七還是罵田七了。
他早就接到了密電,汪精衛會派人來和自己聯係,並帶來他精心寫的計劃書,左等右等,沒有等到這個人,卻等到了他的死訊。
死了一個石子如,倒不算什麼。
問題是,他的父親石孝武是汪精衛手下的乾將,而且目前正在香港,協助梅思平一起在與日方進行秘密談判啊。
知道自己的兒子竟然死在了上海,而且死在了日本人的手裡,他會是個什麼感想?
但你能責怪田七嗎?
田七隻是在儘心儘責的完成自己的任務而已。
乾掉重慶要員,這是情報總部成立後立的“第一功”!
可是這功勞?
土肥原賢二勉強笑著說道:“情報總部在苗先生和田先生的領導下,立刻表現出了傑出的行動力,這次重慶要員被殺,一定會給支那人和孟紹原以沉重打擊的!”
“這是我應該做的。”田七若無其事地說道。
我狠狠的打了你一巴掌,你卻還要大聲說“打得好”!
眼裡噙著淚,臉上帶著笑。
“感謝機關長閣下的誇獎。”田七隨即說道:“如果沒有其它事的話,那麼我就回去工作了。”
“好的,田先生,希望你能為帝國繼續立功。”
土肥原賢二親自把田七送了出去。
那份計劃書,已經從石子如的行李中找到了。
寫的非常詳細,尤其是在傀儡政府建立後的一係列操作上。
可惜,自己無法通過石子如帶回自己的回信了。
“機關長閣下。”
羽原光一走了進來:“我在巡捕房看到了石子如的屍體,田七對軍統的人下手真的非常狠毒,石子如全身多處都有傷痕,死的慘不忍睹。”
土肥原賢二默默的點了點頭。
田七這個人,還是可以用的,從他多次的表現來看,他是真心實意為大日本帝國效力的。
“羽原中佐。”土肥原賢二開口說道:“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石子如是汪精衛方麵派到上海的密使。”
“什麼?”羽原光一也是吃了一驚。
本來,土肥原賢二派他去公共租界打探石子如的事情,還以為隻是為了證實田七是否做過此事。
“中國人怎麼說的?啊,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土肥原賢二苦笑著:“石子如的身份特殊,為了確保安全見麵,所以我誰都沒有通知過,可誰能想到他居然被田七乾掉了?”
“田七是有功的。”羽原光一接口說道:“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石子如自從到了上海,一直得到了孟紹原的盛情款待,甚至他還特彆安排了盛恩頤親自陪同。我看既然殺錯了,不如借著這次機會大做文章,就說我們成功的乾掉了軍統要員,用來動搖敵人軍心。”
土肥原賢二輕輕歎息一聲:“目前也隻能這麼做了,我現在擔心的,是石孝武知道了自己兒子的死訊後,心情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這個人很有才氣,對中日文化都很熟悉,而且汪精衛的很多文案,都是他親自操刀的,這個人一定要盯好了。”
“是的,我立刻告訴香港方麵,請求他們嚴加看住石孝武。”
“思路要變一下了。”土肥原賢二沉吟著說道:“對苗成方、田七這樣的人,過去我們的思路是要用,重用,但又要小心提防。很多我們掌握的情報,都對他們嚴格保密,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遺憾。”
羽原光一絕對早就應該這麼做了。
中國人還有一句話,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決定了用中國人來對付中國人,那麼乾脆放手,讓他們去處理一切問題。
很多人都有偏執症,或重或輕而已,而越是聰明的人,偏執症也許越是嚴重,羽原光一就屬於這一種人。
他能夠憑借自己的才智和努力,挖出廖宇亭這樣潛伏如此之深的間諜,也能夠找出新田由貴這樣的叛徒,然而他一旦信任了某人,偏執症就會在他身上嚴重體現出來。
他絕不相信田七有任何的不良企圖,他的內心深處,早就把田七和自己劃為了同一類人。
“田七,對帝國是忠誠的。”羽原光一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過去的種種表現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在上海,如果有誰可以對付孟紹原的話,我想他一定是人選之一。機關長閣下,我想,我們可以再多對他放些權。”
土肥原賢二點了點頭。
是啊,再多放些權。
但依舊是有限度的。
依靠中國人,但不能夠完全信任。
這,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如此。
不過田七的表現,真的已經非常出色了!
(看到有讀者兄弟在問靜官現在在寫什麼書,介紹一下,靜公公和大雪崩編劇的東方奇幻,頂級鬥法電影,“奇門鬥法”已經在於3月27日在某酷上線,這個廣告是不是做的晚了一點?我承認廣告是做晚了。可問題是,大雪崩同學整天答應要帶我上王者星耀,老子混到現在才勉強是鑽石,咱還能要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