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稻名秀樹少尉!”
“十人斬,稻名秀樹?”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
十人斬,稻名秀樹!
這個名字,可是不少日本人聽過的。
在日軍中,有臭名昭著,罪行累累的所謂“百人斬”向井明敏少尉和野田毅少尉。
但他們所謂的百人斬,殺的大多數普通的中國平民或者是國軍傷兵。
但這個稻名秀樹就不一樣了。
淞滬會戰,他所在的部隊是比較晚支援到上海的,據說一上戰場的第一天,他就殺了三個國軍士兵。
之後的兩天時間裡,他又陸續殺了七個。
一直到負傷被迫離開戰場。
所以,他就有了這個外號:
十人斬!
貨真價實的殺了十個中國軍隊的士兵。
他的一個叔叔,是日本駐滬領事館的官員,通過關係把他調入了領事館,名義上負責領事館的安保,實際上從事特務工作。
小鬆敦誌少佐雖然官銜遠遠超過稻名秀樹,但卻從未真正上過戰場,因此一聽領事館方麵居然派了大名鼎鼎的十人斬來接自己,頓時倍感榮幸。
“少佐閣下,車在那裡。”
稻名秀樹非常客氣的把小鬆敦誌帶到了一輛轎車裡。
車窗上懸掛著厚厚的黑色絲絨,把轎車和外麵的世界隔絕了。
“開車。”稻名秀樹吩咐了一聲司機,然後這才說道:
“支那軍統非常活躍,而且我們內部出了奸細,也許您來公共租界的消息已經泄露,所以我們必須確保您的安全。”
“啊,稻名閣下,真是費心了。”
“確保您的安全,那是我的責任!”
稻名秀樹一聲歎息:“自從吉川五門遇刺,草木皆兵。這次特使閣下來到上海,我很擔心穀繁大佐和鬆本大佐在調查中會遇到什麼麻煩。”
“少佐閣下。”稻名秀樹插話道:“我隻是一名少尉,有些事情我是不該說的。可是,既然是我來接待您的,有些話我不得不說。
我們都是部下,無非奉命行事,上級的事情,我們似乎不該過問,否則,我想如果傳出去的話……”
“啊,是的,是的。”
小鬆敦誌恍然大悟。
他很感激稻名秀樹對自己的提醒。
這次特使閣下來到上海,就是為了調查吉川五門之死。
連穀繁原道大佐和鬆本仁繼大佐都被牽連進去了。
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是閉嘴。
司機轎車開的非常平穩。
一路上,稻名秀樹大致介紹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特使先生到達上海後,負責保護他的都是從外地調來的特務。
而公共租界的特務,則負責外圍警戒,以及監視軍統特工。
為了確保做到萬無一失,經過穀繁原道大佐的建議,成立了陸軍、海軍、領事館的聯合辦公室。
陸軍方麵,為川本小次郎少佐;海軍方麵,是小鬆敦誌少佐;領事館方麵,則為稻名秀樹少尉。
由於川本小次郎少佐正在負責監視任務,所以臨時辦公室從軍銜上來看,是由小鬆敦誌少佐負責的。
這個辦公室的主要任務,就是隨時等待上級命令,並且在第一時間完成。
全部分發武器,必要的時候,充當士兵使用。
辦公地點,是由領事館方麵提供的。
轎車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少佐閣下。”
稻名秀樹率先下車。
這是一幢兩層樓層。
稻名秀樹簡單介紹了一下,過去這是一家公司,後麵帶著倉庫,屬於日本駐滬領事館的資產。
一到門口,站崗的人立刻伸手攔住了他們:“證件。”
稻名秀樹和小鬆敦誌掏出了自己的證件。
“少尉閣下,你的不用檢查了。”站崗的翻看了一下小鬆敦誌的證件:“請稍等。”
他走了進去,應該是去打電話核實了。
嗯,保衛工作做的非常紮實。
小鬆敦誌心裡很是讚賞。
等了幾分鐘,那個人出來,把證件還給了小鬆敦誌:
“少佐閣下,真是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了,你們可以進去了。”
一走進去,發現各個辦公室不斷的有人走進走出,非常忙碌。
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當中,還有一些是穿著軍裝的。
這些穿軍裝的應該都是領事館的吧。
“少尉閣下。”
一個軍曹迎麵走來:“剛剛接到命令,一個小時之後有重要人物來檢查這裡,請你們去辦公室值班,隨時等候指示。為了確保安全,30分鐘之後,電話一律切斷,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辦公室。”
“是的,知道了。”
稻名秀樹轉身對小鬆敦誌說道:“少佐閣下,請跟我來。”
儘頭的一間屋子裡,忽然傳出了一聲慘叫。
“那是?”
小鬆敦誌問了一聲。
稻名秀樹看了一下手表:“還有一點時間,我帶您參觀一下這裡吧。”
他帶著小鬆敦誌來到了一樓最後的一間屋子,推開門:“這是我們臨時設置的審訊室。”
裡麵,兩個彪形大漢正在審問一個吊在那裡的犯人。
犯人渾身都是鮮血,被打得慘不忍睹。
一根鞭子,就浸泡在水桶中。
“這是軍統特工,剛剛被我們抓獲的。”
稻名秀樹說著來到犯人麵前,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用僵硬的漢語說道:
“說,你的上級,誰。你的,和誰聯係,受苦,不要!”
“呸!”
特工衝著稻名秀樹啐了一口。
“啪!”
稻名秀樹狠狠的扇了特工一個巴掌:“用刑,用刑,必須拿到他的口供。”
說著,拿手絹擦了一下臉:
“少佐閣下,帶您去彆的地方看看。”
“這些該死的支那特工。”小鬆敦誌也是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稻名秀樹帶他去的,是後麵的倉庫。
小鬆敦誌驚訝的發現,這裡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刑場。
正在行刑的,是兩個年輕的中國人,一男一女,從打扮上來看,好像還是學生的樣子。
“他們都是學生。”稻名秀樹的話證實了小鬆敦誌的猜測:“他們鼓動遊行,反對帝國聖戰,必須要殺一儆百,遏製住這種風潮,所以我們秘密逮捕了他們。”
小鬆敦誌看到,兩個劊子手,拿著兩把尖刀,毫不遲疑的捅進了兩名學生的心口。
大股鮮血從心口流出,兩個可憐的學生變成了屍體。
小鬆敦誌忍不住讚歎了一聲:“這裡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公共租界果然不太一樣。
做特務工作就該如此。
對待敵人決不能容情。
這些,都是帝國的敵人,或者是潛在的敵人。
“這裡,每天大約會處決八到十名支那人。”稻名秀樹若無其事地說道:“支那人很多,殺不光,殺不絕。可是,他們總有一天會被我們殺怕的。”
又一個渾身是血,衣衫不整的人被帶了進來。
而且居然還是個女人!
顯然,她認識稻名秀樹,一看到便咬牙切齒的用中國話大罵:
“畜生,畜生,你不得好死!”
稻名秀樹一伸手,一把手槍交到了他的手裡。
他沒有絲毫猶豫,“砰砰砰”,對著女人連開三槍。
女人的屍體趴倒在了地上,一股股的鮮血從她的身下流出。
稻名秀樹把手槍交還給了同伴:“也是軍統特工,剛被抓到的時候,很有女人味道,所以,我讓我的手下‘品嘗’了一下她,哈哈哈。”
他放肆的笑了出來。
小鬆敦誌也會意的笑了。
“十人斬”名不虛傳。
他的心中讚歎不已。
對待支那人,就該這麼無情。
不管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
在公共租界真好啊。
小鬆敦誌甚至有些羨慕了。
大致參觀了一下,稻名秀樹帶著小鬆敦誌回到了辦公室。
沒一會,鈴聲響了起來。
稻名秀樹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掏出了煙:“抽煙?”
“謝謝。”
小鬆敦誌點上了煙。
他很好奇,是什麼重要人物要來檢查這裡?
特使閣下?
很快,他就有答案了。
一些嘈雜的聲音傳來。
好像來了不少的人?
緊接著,大約就在辦公室外不遠,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
“鬆本大佐,這裡的工作我很滿意。”
鬆本大佐?小鬆敦誌心裡一怔,是鬆本仁繼大佐?
外麵的那個鬆本大佐說道:“謝謝誇獎,將軍閣下。”
將軍閣下?難道真的是特使閣下到了?
隨即,將軍閣下又說道:“穀繁大佐,海軍需要學習陸軍和領事館的經驗。”
“哈依。”
“穀繁大佐,偶爾遇到挫折沒有關係,關鍵是如何從挫折裡吸取經驗。”
“哈依。”
啊,真的是特使閣下。
穀繁原道大佐也在。
小鬆敦誌又驚又喜。
他看到稻名秀樹微笑著朝自己搖了搖頭,立刻醒悟過來。
是的,現在自己正在執行特殊任務,冷靜,一定要冷靜。
不管門外的是誰。
“將軍閣下,穀繁大佐。”鬆本大佐又在那裡說道:“二樓是臨時辦公室,今天我們就在那裡辦公,並且接受將軍閣下的調查,以及部署下一步的工作。”
“那就要麻煩你了。通知領事館方麵,儘快把那個支那人的什麼藥王的親戚帶來,一定要注意安全,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否則,這將是你們新的恥辱!”
“哈依!”
特使閣下真是忙碌啊。
“稻名君,支那人的什麼藥王?”
“曲煥章,向支那軍隊提供了大量的藥物,良心很壞。”
“是的,良心很壞。”
“不過,我們已經找到了對付他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