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一邊想著下次遇到黑衣人該如何防止對方逃跑的事,一邊拍了拍身上沾著的木屑,這時紅日已經日墜西山,天邊的浮雲被渲染成了昏黃色。
老狗朝周凡慢悠悠走近,剛才周凡舞樹的時候,它機靈躲得遠遠的。
“走吧,回去了。”周凡臉上露出愜意的笑,今天碩果累累,他當然很滿意。
這時候父母已經回來了,不過周凡不打算在家裡吃飯,他回家後跟父母說一聲,就回巡邏營地。
要是在家吃飯,會耽擱很多時間,萬一在家讓咒鬼找上門來,那就麻煩了。
周凡這樣一邊想著一邊往家裡的方向走去,跟在他背後的老狗忽然毛發倒豎,跑到了他前麵,抬高狗頭對著天空狂吠了起來。
周凡眼瞳驟然收縮,咒鬼要來了嗎?
他抬頭向天上看去,不遠處有著一道血紅的雲正朝他這邊疾飄而來,血雲在天穹昏黃雲彩映襯下尤為顯眼。
“老兄,走。”周凡隻是瞥了一眼,就轉身奔跑了起來。
老狗狂叫了數聲,同樣扭頭撒腿跟上周凡的腳步。
這裡離家不遠,周凡知道絕不能在這裡對上咒鬼,否則很容易將父母牽連進來,所以他朝村外的方向跑去。
那道血雲長達三丈,拖著長長的焰尾,在長空上橫過,緊緊追著周凡,並且距離越拉越近。
周凡跑得很快,他已經遠離三丘村的房屋,進入了一片低矮雜林之中,隻要再跑數百米,那就到達陌圈的邊緣。
周凡扭頭看去,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血雲已經在他身後三四丈開外。
而且他走到陌圈,隻會害死那裡巡邏的隊員,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周凡停住腳抽刀回身,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兩道小焰符一把按在直刀上。
火紅的符線迅速在刀身蔓延開。
半空的血雲已經向著周凡俯衝而來。
周凡一聲厲喝疾跑著舉刀劈去,血雲被鋒利的刀身切割分成兩段,刀鋒散射的焰火灼燒著血色的煙霧。
周凡將血雲切成兩半之後,他又迅速扭身回頭看去。
被切開的血雲聚成一團血色的煙霧,血霧之內的小焰符火很快變得黯淡起來,直至熄滅。
血霧開始幻化,幻化成三足三手的人形,在那煙霧狀的頭顱之上,隻有一顆占據著全部頭顱空間的深綠眼球,深綠眼球中心那紅點正在微微移動,它在打量周凡。
周凡臉色冷然,這咒鬼與昨晚的有些不同。
茅符師說過,找來的咒鬼會越來越強,周凡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血霧咒鬼向著周凡飄來,它那三條手臂化作尖銳的霧槍,朝著周凡疾刺而去。
周凡揮刀疾劈,直刀揮舞出火紅的焰色,砍在三條霧槍,發出叮叮之聲,焰點四濺。
周凡全力催動之下,這血霧咒鬼被刀劈得連連後退,三條霧槍被刀上的巨力震得不斷彈開。
周凡見此心中放鬆了不少,這血霧咒鬼的力氣不及自己,那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他的刀勢變得越發淩厲起來,咒鬼被周凡徹底壓製住。
周凡又借著一次掃開三條霧槍的機會,一刀豎劈向咒鬼頭顱上那顆深綠眼球,這是咒鬼的命門所在。
咒鬼發出一聲厲嘯,它頭顱的深綠眼球忽然有煙霧湧.出,將眼球遮繞住。
攜著火焰符意的直刀劈在了頭顱上,將咒鬼分成兩半。
咒鬼三條霧槍朝周凡刺來,周凡不得不刀勢上撩的同時快步後撤。
周凡後退幾步之後,血霧咒鬼居然又融合了起來,它那顆深綠眼球先是在心口出現,然後轉移到頭顱上。
周凡眉頭微皺了起來,他剛才那刀沒有砍中咒鬼的眼球,它的眼球轉移得很快。
沒有被砍中的血霧咒鬼身上沾染著的符火很快就熄滅。
周凡很快明白過來,這符火隻要沒有劈中它的眼球,恐怕都難以殺死它。
血霧咒鬼情緒暴怒起來,它揮舞著三條霧槍朝周凡衝刺著,周凡隻是冷笑著,毫無畏懼迎了上去。
周凡流光快銀刀決的基礎刀術早已小成,他單憑手中的刀就能抵擋住咒鬼那迅疾的三條霧槍,很快又劈得血霧咒鬼不斷後退。
這使得血霧咒鬼不斷發出暴怒的低沉厲叫,但它又無可奈何周凡。
周凡很快又找到第二次機會,格開血霧咒鬼的霧槍,一刀橫砍,要將血霧咒鬼的頭顱眼球砍成兩段。
但那血煙霧再度繚繞在血霧咒鬼的頭顱上,刀鋒橫劈而過,隻砍開兩道煙霧。
霧槍刺來,周凡不得不再次後退,他看著血霧咒鬼頭顱上燃燒的符火,血霧咒鬼的深綠眼球從它肩頭霧氣鑽出來,冷冷盯著周凡。
頭顱的符火很快被撲滅,深綠眼球又轉移了回去。
周凡眉頭微蹙,再次揮刀朝血霧咒鬼劈去。
殘陽由昏黃變得火紅,天上的雲絮跟著色彩變幻,天穹就像燃燒了起來一樣。
暮風吹來,雜林葉子沙沙作響。
周凡的刀一次又一次劈在血霧咒鬼上,但那詭異的煙氣將血霧咒鬼的大眼珠子一次次轉移走。
直至第五次的時候,周凡刀上的小焰符力已經耗儘,他刻意一刀劈去,逼得血霧咒鬼不得不後退的同時,他也在快步後退,他左手快速取出兩道小焰符,貼在直刀上,直刀再次火焰符紋密布。
血霧咒鬼又再次纏了上來,周凡揮刀與血霧咒鬼纏鬥著,鋒利的刀光與快捷的霧槍碰撞在一起讓人眼花繚亂。
沒有多久,周凡心裡就知道麻煩了。
他已經嘗試了五次,五次都無法劈中血霧咒鬼的眼球,這樣耗下去,就算自己的符籙不被耗儘,他也會筋疲力儘的。
這血霧咒鬼似乎永遠不會疲憊一樣,它沒有再發出任何的暴怒叫聲,隻是沉默不斷揮著霧槍,力氣不足被彈開也無所謂,被劈中也沒所謂,它身上的血霧多到足以消耗掉數不清的符力。
它這是要硬生生耗死周凡。
想殺殺不死,想逃逃不掉。
周凡感覺自己就像陷入了一個泥潭裡麵,會越陷越深,直至黏稠的泥漿將下陷的他徹底掩沒,他會慢慢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