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踏著光輝形成的階梯走了下來,青絲曼舞,曲線優美,一股強大而神秘的光暈籠罩在她的身上讓人看不清她的容顏,但僅憑這些輪廓與線條就可以令人感受到那種驚心動魄的美,呼吸不由自主變得急促起來,目光也隨之熾熱。
可這種感覺隻逗留片刻,一種褻瀆冒犯的自行慚愧又湧上心頭,她是如此遙不可及!
……
黎雲姿沿著光柳走到了人群中,人山人海中,她一眼就看到了祝明朗。
他比最初自己見到時的樣子還更年輕,就好像一位下山不久的大少年,一頭黑色的發絲,一雙黑褐色的眸子,乾淨而俊秀的臉龐上透著幾分看破世俗的灑脫,淡淡的笑容裡又如隻老狐狸一樣狡黠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一直以來,黎雲姿感覺自己與祝明朗仿佛有一種默契。
這種默契仿佛從初識開始就存在了,簡陋的桑屋、負責的祖龍城邦、魚龍混雜的極庭大陸、神明湧現的北鬥神州……
這一路走來,默契就在。
所以即便黎雲姿剛剛從老祖母那裡得知了她與祝明朗講述的那些事情,即便是懷著一份芥蒂在外,當相視之時,一切依舊是坦誠的,一切無需多言。
不是上蒼如此安排,他們兩人就需要陷入到那份幼稚的煎熬與猜忌中,黎雲姿從未往宿敵上思索過,同樣的祝明朗也是如此。
默契到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
相隔百年,再相見絕不是狼狽焦急的去解釋,僅僅是那種心靈終於可以相互棲息的純粹相擁!
……
人山人海的朝拜隊伍圍繞在這柳殿內外,他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緊緊相擁的兩人!
老人們下意識的用手去遮住孩子們的眼睛,免得孩子們好奇的發問。
我們是來朝拜的……
不是來咽狗糧的啊!
原來高不可攀的天仙玄女神看到自己愛人後,也會像少女一樣不顧旁人目光投入其懷中,臉頰通紅,卻堅持如此!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的男子,可以俘獲玄天天仙的芳心,淨柳之下的他們看上去是那麼的般配,就是那個男子實在令人羨慕嫉妒!
……
神明的傳聞總算傳得很快,尤其是黎雲姿早已經在玄天都建立了自己的地位。
就像在鈞天,人人都崇敬的祖廟神女忽然嫁入人家一樣,這消息是極其震撼的。
而黎雲姿在玄天顯然不單單是擁有祖廟神女級彆的影響力,更是掌握著至高神權,屬於五方天帝級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子闖入,忽然間就捕獲了他們玄天的玄女,這自然是令極大多數人無法接受和相當困惑的!
這人究竟從何而來??
他修為如何?
他背後是否有大天界撐腰?
百年來從未聽聞黎雲姿與哪位男子有實質性的發展,過去的一些所謂緋聞故事,也都是另外一方一廂情願,然後被黎雲姿強勢鎮壓。
這一次是否也是如此,有人故意扇動這樣的言論??
……
“絕對是真的,柳殿當時好幾萬人啊,好幾萬人看到天君玄女與那個男子緊緊相擁,絕不可能有假啊!”
“不可能,不可能,黎雲姿是什麼人難道我不了解,她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下投懷送抱,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入她眼的男子,即便是有,她也絕不會做這樣有失自己威嚴的事情!!”
“有沒有一種可能,天君玄女還在凡人階段的時候就已經有丈夫了??”
“話說,在北鬥我倒有聽聞過一些,隻是那都還是百年前的事情了,難以辨彆真假!”
雲上白亭,綿雲如湖泊之水,中央屹立著一神聖白亭,亭子內有三位玄天神在議論著此事。
其中一位玄天神背後有聖冕,雪銀色的長發,俊逸無比的容顏,給人一種天驕之感,他顯然對這件事最為驚詫與惱羞!
他就是掌管玄天玄術的神主宰,被玄天眾神稱之為神天驕。
神天驕康逸撫摸著自己的雪銀發絲,他思考時總是下意識的如此。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並考慮如何做出應對。
“你們先去替我打聽打聽下此人,我需要知道他全部事情。”神天驕康逸說道。
“去何處打聽?”一旁的天宿冕皇北燦問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那男子可能是黎雲姿在凡人階段時結識的,當然是從她還為凡人的地方打聽。”另外一位神明徐九遊說道,他為玄天都牧龍師的神明魁首,被玄天眾神稱之為牧天神尊。
……
天宿冕皇北燦擁有極其強大的人脈,不管是天上的事情,還是下界的事情,他都可以迅速的采集到想要知道的信息。
未讓康逸等待太久,關於祝明朗的事情很快就了解清楚了,他所掌握的能力在了解這些事情上也會容易很多,他可以聆聽到的遠比尋常神明要多。
北鬥神州雖然絕大多數人遺忘了祝明朗,但終究還是有像那位百年老人一樣銘記的。
而在祖龍城邦中,在離川,在玄戈神城,始終有一些人和一些神明,他們清楚的知曉著當年北鬥神州還隻是孤立神州的故事。
“果然,此人當初是凡人,是黎雲姿的夫君,根據那些民間的野史描述,黎雲姿在成為北鬥女星君前是離川的統治者,被人們稱之為女君,她年輕時遭到了族人陷害,落入到了地牢之中,黎雲姿的繼母為了讓她身敗名裂,安排了一個對她的侮辱行為,將她與一乞丐關押在地牢中,共處一室,而這個乞丐,正是這個祝明朗……”
“北兄,具體事跡你其實可以不要說出來。”這時徐九遊小小聲的提醒了北燦一句。
北燦抬起頭來,這才看到了神天驕康逸鐵青的臉色!
儘管他努力表現出並不在乎的樣子,可淩厲而可怕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想想也是,哪個天之驕子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聖潔純淨,但聽完這番描述,康逸隻覺得如鯁在喉,倒不是喪失了占有欲,而是一種恨不得將那個當事人碎屍萬段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