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鐺鐺~~~~~~~”
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像是金屬之物,是被狂沙給拍到了白豈的身上,並從它身上滾落到了祝明朗的麵前。
祝明朗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枚戒指,白色發亮,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即便在如此猛烈滅世狂沙下竟也不見破損!
是龍戒!
祝明朗下意識的抬起頭,目光穿過那朦朧的血色之天,看到了天埃之龍身上釋放出乳白色的光輝,這些光輝如萬丈天光灑下,並如白色的天地簾帳,遮蓋住狂神之沙的席卷。
隻是,天埃之龍身軀上還籠罩著一層怪異的烏暗之物,如黑色的鎖鏈一樣困住它的龍輝,讓它無法將身軀中所有的白龍之輝釋放出來。
祝明朗低頭看著這枚龍戒,龍戒上煥發著那烏暗之輝,與鎖住天埃之龍的物質一模一樣。
祝明朗立刻明白了什麼,急急忙忙將龍戒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天埃龍神,救蒼生!!”
祝明朗來不及多想,立刻朝著天埃之龍高喊道。
天埃之龍身上的烏暗鎖鏈物質徹徹底底的消散,它立刻收起了冰空之霜,並操控著漫天的雲山雲巒飄向皇都!
雲之龍國由萬年冰雲凝成,此刻這些冰雲如屏障一般落在了皇都五大皇城中,他們築立起了冰雲城牆,巍峨而高大。
天埃之龍身體舒展開,它突然朝著祝明朗所在的位置飛了下來,那山脈一樣的軀體帶給人一種強大無比的壓迫感。
若天埃之龍神智清晰的話,它的力量應該不遜色於雀狼神,隻可惜它的清醒來得晚了一些,皇都已經有過半的人慘死了。
“嚄~~~~~~~~~~~~”
天埃之龍盤旋在祝明朗的頭頂上,也不知是要做什麼,祝明朗想要驅使它去守護滴水皇城,守護住祝門,但天埃之龍並沒有聽從祝明朗的調遣,它隻是盤旋在祝明朗的上方的……
還有救!!
也就是說,自己殺死雀狼神,若是能夠及時控製天埃之龍守護皇都,皇都就不至於被屠滅,甚至處理妥當的話,這一弑神之戰,不會有任何人死去!!
可以完勝!!
但是,這天埃之龍此時的行為有些過於古怪,要如何才能夠完全操控它呢??
“公子。”
“公子!”
“醒醒……”
柔和的聲音在祝明朗的耳邊響起,祝明朗整個人還沉浸在狂神之災中,哪怕知道這一切隻是預知之境,看到白豈和天煞龍用身軀保護住自己的情景,依舊讓祝明朗感到悲傷痛苦。
確實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沒有保護好它們,要它們替自己受這苦難。
“公子,還記得我與你說的嗎?”黎星畫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保持一顆平常心。”祝明朗重複了一次這句話。
說完後,祝明朗眼前的一切豁然消散,明明剛才還如同夢魘一般無法醒來,但在念出這句話時,祝明朗腦子一片空明,靈魂也好像從那個預知之境中剝離了出來,回到了自己這具躺在床鋪上的身體上。
祝明朗大口大口的喘氣,額上、身上全是汗水,沾濕了所有的衣裳。
“公子,你太投入了,有可能迷失在裡麵的。”黎星畫說道。
“抱歉,讓你擔心了。”祝明朗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就在暖和的床鋪上,簾外是寧靜的庭院,庭院裡有一束束被霜打的鈴蘭花。
“公子清醒了就好,我們得到的命理線索已經相當完整了,隻是雀狼神即便是死,也要無數人為他殉葬,我們恐怕無法阻止他的這種力量……所以,無論我們怎麼做,仍舊會死很多很多人。”黎星畫說道。
“我有辦法可以解決,關鍵在天埃之龍。”祝明朗回想起了自己離開預知之境的最後一幕。
儘管天埃之龍最後的行為讓祝明朗困惑,但它確實用雲之龍國的雲冰來庇佑住了皇都,假如可以更早的獲得天埃之龍的幫助,即便雀狼神最後使用狂神之災玉石俱焚,他們也可以讓皇都免受這場屠滅!
“我們如果先獲得龍戒,便會破壞原本的命軌,結局就未必是我們所經曆的那些了。雀狼神沒有得到龍戒,未必會現身,他可能再等兩天,讓祖龍城邦被掩埋後,來這裡吸食掉雀狼神廟剩下的那些同族,緩解自己身體的血毒……”黎星畫說道。
“所以我們可以串通好趙暢,讓他協助我們,讓雀狼神誤以為自己得到了龍戒,並任由他將雲之龍國降臨到祝門上空。一切都像是剛才發生的那樣,唯獨不同的是在我殺死雀狼神的時候,天埃之龍同時降下冰雲護住皇都和皇都之民。”祝明朗說道。
黎星畫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樣做的話,就不會破壞他們剛才在預知之境中行走的軌跡了!
這個辦法可行,畢竟他們在剛才的預知之境中其實已經完成了弑神!
那關鍵在趙暢身上了!
隻要他願意全力配合,這一次就可以保障絕多數人活下來的情況下完美弑殺天樞神明!
已經見證過了生死彆離,更看到了那麼多人化成一堆白骨,黎星畫也不想再看到那些!
……
祖龍城邦入夜後依舊燈火通明,人們下意識的覺得黑暗陰物懼怕光芒,但這對它們其實起不到什麼作用。
流沙像一個通天魔鬼,正在一口一口的將祖龍城邦活吞到自己的食道裡,
沒有幾個人可以安然入眠,他們不確定自己能否見到黎明亦,一層位置的恐懼陰霾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裡,新的神疆、黑夜侵襲、惡神統治,這一切來得都過於突然,讓人完全無法適應。
極庭不算漫長的歲月中,人們總以為自己掌握了自然的規律,了解上蒼的脾氣,更在從凡人一點一點的朝著聖仙蛻變,脫胎換骨、逆天改命、渡劫飛升……
可現在極庭的人們才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世界其實一無所知!
他們就是一片森林中的盛夏夜蛾,不曾見過天明,更不曾見過冬霜,不知歲月在交替,甚至以為小小的森林就是整個世界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