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葉帆現在的境界,還遠達不到渡河的層次。
但他借助白色空間,進入過造物主之境,所以多少能感覺到那一種冥冥中的召喚。
那是令造物主都感到敬畏、不安、彷徨,但又有一絲向往的未知領域……在東皇界,就看到過東皇和帝俊,似乎前去渡河的信息。
想必不少彆的萬劫不滅者,造物主,也都是奔赴了同樣的方向。
可是,渡河究竟是否能解開神殿,大世界的一切奧秘,其實誰也說不準。
因為就目前來看,也沒見哪個是渡河後回來的……“少爺,不管是您想要的,永遠安寧的生活,還是老爺想要的,這一切的真相……”“其實,最終也隻有兩條路。”
“解開神殿背後的秘密,亦或是……渡河。”
說到這裡,葉群的眼眶,竟然有些紅潤。
“老爺曾不止一次說過,他天資不如兄長,而強於他的魔龍皇,亦沒有十足把握,顛覆神殿。”
“直到少爺你的出現,老爺才看到了一線希望……”永恒之所以一直搜集帝王種,追逐帝王之力,就是他清楚,隻有帝王之力,有機會能淩駕於神殿之上。
而葉帆的無雙,或許是眾多帝王之力中,最優和最終的答案。
這一份力量,葉無涯不可能有,他的極限,他自己最清楚。
所以,他選擇將神龍皇族、書院、神殿這些需要解開的謎團,交給葉帆來探索。
他自己,則選擇了遲遲沒有動身的那條河……葉帆深呼吸一口氣,輕聲笑道:“他還是喜歡自以為是,他怎麼就認定,我不會渡河?”
“大不了,將神殿掀個底朝天,如果真的不行,再去渡河也不遲。”
“阿彌陀佛”,巴爾突然出聲道:“劍神大人,雖然我聽不懂,你們口中的‘渡河’究竟是什麼,但先生一路來,用心良苦,個中滋味,怕是隻有他自己能明白。”
葉帆沉默,他其實多少能體會一些,葉無涯的心境。
在領悟開天奧秘的時候,他曾經進入的一個視角,多半就是葉無涯的記憶。
正因為如此,葉帆心裡才格外不是滋味。
“什麼意思?”
貝爾芬格恍然明悟了什麼,失聲道:“義父難道再也不回來了?”
眾人沉默,並不回答。
“君羊叔!你說啊!”
貝爾芬格抓著葉群的手腕問道。
葉群緩緩將女魔王的手拿開,歎道:“老爺不是說了嗎,‘吃得差不多了,還留下作甚’?”
貝爾芬格萬萬沒想到,如此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竟然是訣彆!?
不過,這也恰恰是葉無涯向來的作風,不經意間,就已暗斷乾坤。
貝爾芬格罕見地癱坐在地,潸然淚下……“義父……”……濁波洋洋,凝曉霧。
公無渡河,公苦渡。
滾滾的河流上,浩渺煙波,看不到儘頭。
滿是青苔的石砌渡口,留下了歲月的斑駁。
葉無涯站在岸邊,他褪下一身粗布衣,換上了一身光鮮亮麗的緋紅錦袍。
在這灰蒙蒙的世界裡,成了唯一的一抹色彩。
葉無涯的手,緩緩拂過自己的領子。
這錦袍的領口內側,刺繡著一個靈動的“幽”字。
“我早說,這衣服大了,你卻是不信,嗬……”喃喃自語了會兒,遠處河麵上,漸漸出現了一艘小船的影子。
一個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船夫,劃著船槳,徐徐靠岸。
小舟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頭,沒有任何紋理,也看不出什麼材質,隻是有不少劃痕,似乎是乘客留下的。
有的深,有的淺,但沒有一條,真正給這葉小舟造成什麼損壞。
“船家?”
葉無涯看向那船夫,那鬥笠下,卻是一片漆黑,沒有臉?
“擺渡人。”
船夫的聲音,從那黑暗中傳來,滄桑而平淡。
“擺渡人?”
葉無涯笑了笑:“你是來接我的?”
“誰若渡河,便是接誰。”
葉無涯點頭:“我渡。”
正當葉無涯想一腳踏上船,卻發現這一腳,怎麼都邁不下去?
眼前的船,明明就在腳下,可就是仿佛天涯海角,難以踏足?
“公欲渡河,船資尚且未給。”
“船費?”
葉無涯樂了,“要什麼,要多少?”
擺渡人確實沒回答,意思卻很明白,是讓葉無涯看著給。
葉無涯想了會兒,將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布袋子,取了出來。
那裡麵,是一堆瓶瓶罐罐的做飯調料。
“你看這個……行麼?”
擺渡人默默接過了布袋子,黑幽幽的臉,似乎認真看了看。
“可以。”
話音剛落,擺渡人卻是手一甩,將那一袋子調料瓶,直接丟進了深不見底的河水之中!?
葉無涯張了張嘴,手伸到一半,卻是放下了。
“上船。”
擺渡人轉過身去,準備撐船。
葉無涯這一次,輕鬆就跳上了船。
小舟緩緩離開了渡口,沒多久,便消失於茫茫河霧之中…………“他走了。”
龍血神樹。
安靜許久後,坐在凳子上的葉帆,突然說了一句。
“少爺,你能感覺到?”
葉群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葉帆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有這麼一種感覺……”“少神神叨叨,義父就算去了那什麼河,遲早也會回來。”
貝爾芬格擦乾淚痕,起身將剩下的飯和肉大口大口吃了下去,似乎一點都不想浪費。
巴爾則是眯了眯眼,說道:“他們回來了。”
葉帆自然也是感覺到了,有五股不俗的威壓,朝著這個平台飛來。
“天璿,天權,你們又不等我們,偷偷吃什麼好東西?”
為首的一名亞斯蘭美男子,笑容親切,但眼神和語氣之中,隱隱帶著一絲孤傲。
在他身後,還有三男一女,雖然實力不錯,但都不如他。
不過,這些人的實力,顯然都在貝爾芬格和巴爾之上。
葉帆知道,這就是三龍四邪中的另外五人。
“見過邪龍皇!”
雖然傲氣,但美男子等人,還是很恭敬地向著葉群單膝下跪行禮。
至於葉帆的存在,他們隻是淡淡看了眼,就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