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
“好一個世代出將領的鎮北侯府……沒想到,這一代鎮北侯的長子,雖然不善武功,卻文采過人啊。
隻是,為人低調雖好,但也不要過分妄自菲薄,以後莫要提什麼青蓮居士的托夢之語了……”
溟德帝語帶深意地說道,話裡話外的意思,顯然是不相信所謂的青蓮居士。
在場許多官員,也都紛紛點頭,他們猜測,葉帆應該是廢材當久了,沒什麼自信,或是不敢承認這些詩句是他自己創作的,才會假借天意來說。
這也很正常,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重武輕文,很多文人都不敢太張揚。
更何況葉帆出身在將領世家,不善武功卻善文,恐怕不討喜。
可是,溟德帝身為帝王,卻很清楚,攻城略地雖然靠修煉,靠強者,但真正治理國家,還是靠一些文官,缺一不可。
“國舅,你是文考官,以為如何?”溟德帝望向一旁。
駱北望知道,溟德帝和在場的眾人,其實都已經很認可,特彆是那些文官和娘娘們,都很欣賞葉帆的詩詞。
這會兒問他一下,無非給他國舅爺一個麵子。
“能讓陛下稱讚的,自然是不會錯,臣也佩服這等年少有才之人”,駱北望笑吟吟道。
鎮北侯府這邊,葉晚晴和葉水等都嚇出一身冷汗了,不可思議地望著葉帆。
他們更加不信有什麼青蓮居士托夢了,畢竟葉帆當時回府邸時,都傻得誰都不認識了,哪還會記得什麼詩句啊。
“我就知道,大哥不是一般人!他一定是在默默努力!”葉晚晴最是開心,抿嘴恬笑,滿眼驕傲。
“這小子……藏拙藏得深啊,這些詩詞,彩雲坊裡說出來多好……”葉丹青一陣惋惜。
另一邊,駱北望走回後麵,眼神頗為不悅地瞪了一下駱鴻飛。
駱鴻飛則是咬牙切齒,滿眼的困惑不解,看到宮中女眷和群臣們還在讚美葉帆的詩詞,更加心頭惱火了。
本來想看葉帆出醜的,結果卻讓他當著聖駕麵前出了回風頭!
不用想也知道,今天過後,葉帆就算再怎麼修為不濟,也至少有個“才子”的名頭了。
這時,天雪殿的大門打開。
裡麵早已經布置好了三道坎,白霧茫茫的寒水走道,火焰灼灼的黑色炭石道,還有三塊抹上了大紅塗料,大小形狀一樣的玄鐵。
禮部官員上前,高呼道:“武考開始!請駙馬爺過關!”
兩個宮女跑到葉帆身前,蹲下來,將葉帆的鞋子脫掉,又卷起了褲腿,赤足,露出兩條小腿在外麵。
葉帆了解到,這寒水類似於“液氮”,是一種丹藥煉化過程中會出現的液體。
無毒,無腐蝕性,但卻溫度極低,哪怕結丹境界,也隻能通過真元護體,在裡麵站三秒到十秒。
而這火道上的黑色炭石,上麵地溫度達到一千多度,比起寒水更難抵禦。
最後的三塊玄鐵,看似一人合抱這麼大小,但都有四千多斤!
縱然用真元加強身體力量,也不是這麼容易的,畢竟不是簡單地撼動玄鐵,而是要穩穩舉過頭頂。
正常來說,如果是剛剛結丹境的修士,靠真元護體,是可以勉強過關,結丹四重,則會穩妥一些。
真正要輕鬆過關,一般則是需要結丹七重以上。
剛剛地文考題目改了,葉帆也不指望這武考沒被篡改,但他壓根無所謂,這武考,比起文考來簡單太多了!
他邁步走入最左手邊的寒水,也就是答案上給的“一號”水道。
果不其然!這水冰寒無比,寒氣還不斷試圖鑽進來,若是一般築基修為,估計幾秒鐘直接腳就無法動彈了!
可是,以他的身體素質,當然就跟溫水一樣,毫無痛楚。
為了不讓人起疑心,葉帆還是打算裝得艱難一點,於是表情痛苦地表演了起來……
“嘶……”葉帆倒抽涼氣,腳步加快,趕緊跑了過去。
後麵的駱鴻飛站在父親身邊,看到葉帆竟然過去了,一臉錯愕。
緊跟著,葉帆又慌慌張張,快步跑過了火道。
雖然有驚無險,但葉帆那遭罪的樣子,還是惹得後麵一群人的大笑。
溟德帝和皇後也是笑著觀賞,“皇後你看,這孩子表情夠豐富的”。
“是啊,當年陛下娶臣妾的時候,可是一臉淡定呢”,駱菲煙滿眼回憶之色。
“這小子豈能跟朕比?”
“陛下說得是,臣妾說錯話了”……
終於,葉帆來到了玄鐵麵前,按照給的答案,走到第二塊玄鐵邊。
葉帆深呼吸幾口氣,然後一副鼓足勁的樣子,雙手抱住玄鐵,漲紅了臉,然後緩緩將玄鐵舉過了頭頂!
“好!好!”葉水大聲鼓掌歡呼,一群侯府的人也都放下了心頭石頭。
“這小子,演技夠好的呀,跟真的一樣”,葉丹青邊鼓掌,邊笑著嘀咕。
葉晚晴則忿忿道:“幸虧武考沒被改,那駱鴻飛真是小人……”
此時的駱鴻飛,則是一臉茫然,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難道自己花錢買通的人,拿錢沒辦事?
“恭喜駙馬闖關成功!請駙馬進殿迎娶長公主!”
隨著一聲禮部官員的高呼,葉帆感慨,終於把戲演完了!
朝著一群鼓掌的皇宮貴族們揮手感謝了下,葉帆立馬跑進了天雪殿。
來到殿內,隻見四個打扮喜慶的宮女,朝他一行禮,其中一名宮女,則是把一根紮花的紅繩線頭,遞給了葉帆。
“駙馬爺,請”。
葉帆牽過紅繩,繩子的另一端,則是一名身穿鳳冠霞帔,遮蓋容顏的新娘。
一襲婚裙拖著長長的裙擺,露出香肩藕臂,曼妙的身姿,根本和葉帆記憶中的蘇輕雪一模一樣!
“輕雪……”葉帆忍不住喃喃叫了聲,下意識地上前,就要掀起那紅蓋頭。
一旁宮女嚇著了,忙攔住道:“駙馬!使不得!不合規矩!必須回到您府中婚房才可!”
葉帆如夢初醒,知道這會兒如果破壞規矩,可能又鬨出大麻煩,索性再忍一忍,反正新娘子已經娶到了。
紅蓋頭後麵的蘇輕雪,則是非常安靜,似乎什麼也沒發生。
這一點,也讓葉帆心裡涼了半截,是啊,如果真是自己老婆,怎麼可能見到以前的葉帆,沒什麼反應呢?
牽著紅繩,葉帆帶著蘇輕雪來到宮殿外。
這一次,向溟德帝和皇後行禮,就無法免除了,畢竟是娶了他的女兒,行禮也不過分。
禮畢,公主上了婚車後,迎親隊伍,浩浩蕩蕩離開了皇宮。
目送著迎親隊伍遠去,溟德帝目光複雜,長長歎了口氣。
“陛下,這對輕雪而言,是喜事,好事,該高興”,駱菲煙笑著勸道,“若以後想她了,招她回宮就好了”。
“皇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與輕雪一年也說不上幾句話。
招她進宮……怕是不會了,隻望她以後剩下的時日裡,能如葉駙馬說得那般,自由些,快樂些……”溟德帝苦笑道。
“陛下不好意思開口,臣妾也會找機會,召長公主入宮的,雖然她非我親生,但臣妾也是她名義上的母親”,駱菲煙微笑道。
溟德帝頗為感念地握了握皇後的手,“菲煙……謝謝你”。
隨即,溟德帝一抬手,宮殿外所有人紛紛退去。
等到天雪殿外沒了什麼人,駱鴻飛的身影,才再度走了回來。
他趁著裡麵武考的水火玄鐵都沒撤走,試探性地用手,放到那水麵上感覺了下……
“嘶!”
駱鴻飛慌忙把手抽開,眼中露出驚愕之色,隨後緊緊蹙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