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花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淡雅。”楊墨上了船,穩定住之後,見肖璿隻是中毒,沒有生命之憂,終於放下心來。
斷魂花雖然強大可怕,但是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不致命,幾個小時之後,花香散去,人體自然便會恢複,就像是大醉一場。
肖璿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千千萬,可見了楊墨,她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我沒有想到,他會放了我。”
“他是他的驕傲,不會去為難一個女孩子的。你是想要再繼續遊玩,還是離開?”楊墨詢問。
肖璿翻了一個白眼:“你覺得我這個樣子,還能夠遊玩嗎?”
楊墨輕笑一聲,駕著船,回到戰場之處,抱著肖璿下了船,將她放在岸邊。
此刻,江水之下全部都是屍體,江水也還有紅色,沒有完全散儘。
上百具屍體,述說著他們的慘烈,魔鬼的暴行。
肖璿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楊墨剛才戰鬥的場麵。
“少主!”戰士們走過來,一個個精神抖擻。
時隔兩年,他們的鋼刀終於出鞘了。能夠執行這次任務,對他們而言是莫大的榮耀。
“兄弟們怎麼樣?”楊墨的目光掃過。
“死了兩個兄弟,受傷四十多人,都沒有大礙,修養一段時間便好了。”為首的將軍玄澤回稟道。
當年,他便是楊墨身邊的鋼刀副將,今日一戰,又是他陪伴著楊墨。
他也是得到消息,被雲老臨時從外地調來的。戰場上,還是兄弟之間配合的默契一些。
“好好安葬,處理好後事。讓兄弟們回去好好修養,明天還會有一場惡戰。”楊墨拍了拍玄澤的肩膀。
兩年不見,曾經的風發少年,也多了滄桑,眼眸也沒有之前那麼亮了。
“少主放心,我會處理好的。”玄澤重重應下。
再次看到楊墨,他這個漢子,也忍不住眼眶發紅。如果不是需要戰鬥,他一定要抱著楊墨哭一場。
“回去吧,回山莊等我。”
玄澤應了一聲,帶著人快速離開,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江河之畔,除了草木之外,便隻剩下了楊墨和肖璿二人。
“對不起,是我的錯,害你損失了兩個兄弟。”肖璿歉意開口。
如果能夠用命換命,她願意去換。
“戰場之上哪有不死人的?就算沒有你,這場戰鬥也無法避免。”楊墨無所謂的說道。
肖璿看得出來,楊墨是真的無所謂。可越是這樣,她便越發心疼楊墨,這得是見過了多少生死,才能夠看的如此淡然?甚至可以說,這已經是麻木了。
她見過的死人也不少了,可每一次見到死亡,她都會難受很久很久。
“可總歸是我的錯。楊墨,我沒有想過,你會來救我,今天算是我欠你一條命。”肖璿堅定說道。
“隨便你吧,反正你的命也不值錢。”楊墨無所謂的說道。
他走到堤壩上坐下,看著滔滔江水向東流。
肖璿被氣個半死,她這麼認真,結果卻被楊墨給嘲諷了。嘲諷也就算了,可恨的這還是事實。
連放翁都不屑於殺她,不正是說她的命不值錢嗎?
“對了,楊墨,放翁他們明天要行動。”肖璿突然想到了關鍵事情,將放翁對自己所說的話,原原本本講述出來。
“我早就知道了。”楊墨詢問道:“隻是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漏掉了?放翁選擇在明天行動,總是需要理由的吧?這個理由,你是不準備告訴我嗎?”
從雲老,到肖璿,又到放翁,都將目標鎖定在了明天,明天必然會有大事情發生。所有人都知道了,隻有他一個人蒙在鼓裡。
肖璿泄氣了,聰明人,果然什麼都瞞不過。
“楊墨,不是我不告訴你,我也知道告訴你之後,你才能夠做出更好的應對。可是這話真的不能夠從我的口中說出。白芊芊要給你驚喜,若是我說了,和破壞有什麼區彆?楊墨,你彆逼我了,要不你自己回去問白芊芊吧。”
“算了,問了她也不會說。”楊墨回應。
在江邊足足呆了兩個小時,肖璿的身體能夠活動之後,兩個人才重新上船,順著原路返回。
“楊墨,這些屍體不需要處理嗎?”肖璿望著水下,內心五味陳雜。
“誰的人誰自己處理,我們可沒有幫彆人收屍的習慣。”楊墨認真的劃槳。
在兩個人離開之後,船夫才帶著人重新出現,打撈屍體。
“都給我記住這些屍體的慘烈,明日一定要讓血魔去死,為所有兄弟報仇。放翁大人出手,未嘗一敗,我們寧肯丟命,也不能丟臉。”船夫的聲音震耳欲聾。
“報仇,殺血魔!”所有人一同高喊。
回到江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肖璿直接回了家中,她需要冷靜,平複好心情,為明天的戰鬥做準備。
楊墨給白芊芊打了一個電話,再次回到山莊。
“你做你的事情就好,不用管我。”電話那頭,白芊芊很開心。
今日的山莊,人比之前更多,可是氣氛卻比之前更加冷清。
大門緊閉,一個遊客都沒有,就連服務員也都放假回家了。
楊墨徑直來到了後山,在那裡,多了兩座新墳,正是今天死亡的兄弟二人。
“很慚愧,連你們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一路走好。”
他跪在墳墓前,親自為二人敬了一杯酒。
“能夠得您親自敬一杯酒,如果二人地下有知,也會心滿意足的。”
雲老等人依次敬酒。
上千人,上千杯酒送英魂。
上千人,站在一處,讓空氣中的風都帶著血腥氣息。
楊墨站在一旁,將每一張麵孔,都牢記於心中。明日過後,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葬入到這裡...
每個人都對楊墨送上崇高敬意,隻要楊墨在,未來便有希望,體內的熱血便不會停止沸騰。
楊墨的麵孔如此稚嫩,卻被所有人真心膜拜。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我不希望你們做將軍,而是做壯士。我希望每一次戰鬥之後,都能夠看到你們鮮活的身影。死亡果然可敬,可我更希望你們活下來。
活著,是我對你們最大的要求。”
楊墨的聲音傳遍整座山峰,傳入每一個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