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王漢怔住了。
他本來還有一肚子的不爽和委屈,都很想要發泄一下,但是陸凡的這一句話,卻讓他的那些話又全部都咽回到肚子裡去了。
走?
這小子竟然要讓他走?
他現在走得了嗎?
當然走不了!
他有一條腿的經脈骨骼全部都斷成一截一截的了,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走得了呢?
這家夥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愣著乾嘛?趕緊起來走啊!”陸凡看王漢沒反應,不由得又催了一句。
“我們得抓緊點時間,否則的話,長生會的人說不定就要跑完了。”
“不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是沒辦法陪你去追擊長生會的人了。”王漢終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當然,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處於弱勢地位,也不敢說什麼太過分的話。
否則的話陸凡也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把他扔在這裡不管,那他基本上就沒有見到明天太陽的希望了。
王漢最想的,還是陸凡帶他離開這裡,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在這之後,那小子想要乾什麼他都不管了。
“額,你想多了,我又沒指望你能對付長生會的人。”陸凡卻是搖了搖頭,看起來十分耿直。
“我讓你跟著我,也隻是怕你出現點什麼意外,我不好向暗龍交待罷了,要不是因為這,之前我就懶得管你了。”
如此耿直的話,讓王漢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給憋死。
這是無視啊!
王漢最氣憤的就是這個!
他好歹也是一個堂堂頂尖高手,即使在暗龍內部,也一向都受人重視。
就算是暗龍最高層的幾位大佬們,對他也從來都沒有過如此無視的態度。
但是聽陸凡這意思,他的存在,好像就是毫無價值的。
而且不光現在受傷了如此,之前沒受傷好人一個的時候,也是毫無價值。
不對,準確地說,還不能說是毫無價值。
因為在對方的眼裡,他不光幫不上忙,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王漢氣得嘴直哆嗦,話都說不上來,他甚至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上還有著非常嚴重的傷病。
“快點走吧,我可沒時間跟你耽誤。”陸凡又催了一句。
“好!”王漢很乾脆地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快速地往前走了兩步,甚至走到了陸凡的前麵。
他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他並不是一個拖油瓶,真有什麼事,他也是可以衝在前麵的。
然而,這是他一時衝動做出來的事情,大腦幾乎沒有進行過任何思考。
等他衝動勁過去了,大腦開始轉動了,卻發現了事情不太對勁。
不對啊!
我的胳膊腿不是截截斷裂,已經完全沒法用力了嗎?
怎麼我剛才爬起來用胳膊撐著,走這兩步也全都是用腿發力,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呢?
王漢這麼一想,仔細一感受,立刻就發現了。
他受傷的胳膊和腿確實是感覺有些異樣,在發力和動作上都和之前有所不同。
但是,不管怎麼樣,他的這一半胳膊腿卻都能用了!
“我的胳膊和腿好了?”王漢驚喜道。
他這胳膊腿哪裡還是斷成一截一截的樣子?
這明明就是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的樣子啊!
“隻是暫時性地接上了,你不要太毛躁,注意保護一點,等出去之後再好好休養一下,用點好藥材補品,想要回複之前的狀態,問題應該不是很大。”陸凡說道。
“是你,是你治好了我的傷病?”王漢頓時明白了。
原來他之前擔驚受怕,生怕自己受到二次傷害的行為,真的是在個他治療。
而且這治療的效果也是聞所未聞的。
王漢身在暗龍這樣一個特工組織中,受傷的人見多了,也見慣了治療的場景。
就算是實力再強的高手,水平再好的醫生,接上斷肢之後,也需要好好療養一段時間,才能正常使用,而且效果還未必比得上之前。
而王漢很清楚自己剛才受傷的狀態。
毫不客氣的說,他的傷比十個斷胳膊斷腿的人的傷加起來都要嚴重很多。
但是經過了短短幾分鐘的治療,結果卻要遠遠好於其它任何一個他見過的傷病員。
這個結果,當然完全不可能歸功於他的恢複能力強。
這個結果,必須要歸功於身邊的這個年輕人,陸凡。
王漢轉頭看了陸凡一眼,這個年輕人,對於自己做到這樣一件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卻表現得十分淡定,似乎完全沒有因為做到這樣一件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醫學奇跡的事情而感到有什麼自豪驕傲之類的情緒。
他到底是裝出來的淡定,還是確實覺得這算不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
王漢搞不清楚。
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敢揣測陸凡了。
從他見到這個年輕人開始,短短幾小時的時間,這家夥已經多次刷新他的認知了。
王漢知道,儘管自己也算得上是一個高手,全世界絕大多數地方都去過,也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高人。
但是他的這點見識,跟眼前的這一位比起來,實在是太淺薄了。
如果說他之前的見識算是有泰山那麼高的話,那麼眼前這家夥,高度至少能達到幾十個珠穆朗瑪峰。
任何想法任何揣測都是錯的,都完全無法達到人家真實水平的一絲絲。
王漢明白,自己現在就應該改變心態,老老實實地跟在這個年輕人的身後,看著這家夥碾壓掉長生會的那幫人。
雖然他幫不上什麼忙,也摻和不到這件事裡來,但是能夠跟在人家後麵,親眼見證發生的一切,本身已經算得上是十分榮耀的事情了。
今晚的所見所聞,回去之後跟同僚們聊天吹牛說出來,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吧。
那幫人,才是真正的沒見識啊!
王漢迅速從身邊的人那裡找到了優越感,他再也不因為看不透猜不透陸凡而感到苦惱了。
相反,他老老實實地跟在了陸凡的身後,把自己定位為一個記錄者,記錄他這一生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