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漢知道棋走到這一步,自己一定是輸了。
不過,他卻並不覺得是6凡那一步走得好,在他看來,隻是因為他在應那一手棋的時候,有些大意了,沒有仔細考慮,才會著了道。按
理說遇到這種情況,又不是正式的比賽,他完全可以把放下的那些棋子再全部都拿回去,重新擺放。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卻不是和自己坐而論道的棋友,這個人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敵人或者對手。
在這種情況下,一向都以職業水準要求自己的曹漢,實在是說不出重新研究這種話來。
難受啊!想
不到這小子在圍棋上竟然也還有一手!
曹漢的心裡很難受。
不過,他並不覺得6凡的圍棋水平已經跟他相當了。這
隻是他的一次大意,僅此而已。什
麼?曹漢竟然敗了?
在6凡走上去,拿起棋子擺在曹漢麵前的時候,整個房間裡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小子大概是瘋了。在
曹漢麵前下圍棋,跟班門弄斧關公門前耍大刀有什麼區彆?
可是誰能想到,這才幾十手而已,6凡竟然能逼得擁有職業實力的曹漢低頭認輸了。這
可太叫人意外了!難
道這家夥在圍棋上,也有著職業級的實力?
李傑和黃中天對視了一眼,他們都覺得有些不太妙。曹
漢是一個十分癡迷圍棋的人,如果今天他的心思全都放在棋上的話,很可能就沒空幫他們說話了。“
曹少也隻是一時疏忽了,才會上了你的當,你也沒什麼好得意的。”黃中天幫腔道。
“沒關係,你覺得是疏忽了,可以重新來,我都無所謂的。”6凡笑了笑,乾脆把後麵放下的那些棋子全都拿了起來,讓棋盤又恢複到了最初的狀態。曹
漢先是一愣,然後心中又是一陣火氣。還
允許重來?覺得我重來也找不到應付的辦法?這擺明了就是在看不起我啊!好
!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就非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目前曹漢的心態,還是一個棋手的心態。
作為一名棋手,耍嘴皮子或者小聰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棋
手的麵子,是要通過棋來爭的。曹
漢認真地看起了棋盤,他要好好地計算一番,找出對手的破綻所在,一舉將對手擊敗。他
也相信,這並不會太難。
因為這些古譜,每一局他都研究過許多次,可以算得上是倒背如流。對
於自己這麼熟悉的一局棋,找出其中的妙手,還不是很容易麼?
然而二十分鐘很快過去了,他依然沒有動作。曹
漢驚訝地現,這局棋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對
手的那一步走得,仿佛完全改變了整個棋局,讓這個本來很熟悉的棋局,突然變得陌生了起來。
而且目前的局勢看起來及其複雜,想要完全計算清楚,至少也得需要兩到三個小時才行。正
規的比賽中,怎麼可能有兩三個小時來計算其中的一步呢?雖
然他相信,隻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來研究,就一定能夠找出最好的對策。可
是,他終究沒有那麼厚的臉皮,不停地看下去。難
道,自己真的輸了?
曹漢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裡的情況太複雜,我一時找不出最好的棋路……”
他硬著頭皮,算是半承認失敗了。“
嗬嗬,那也就是說,你承認我這一手,是足以扭轉棋局的一手,也是越了古人的一手,對吧?”6凡卻不肯讓他這樣蒙混過關。
他們最開始談的,就不是這一局的輸贏。
“這怎麼可能!”曹漢當然不願意承認。
“你這就沒意思了。”6凡不屑地搖了搖頭。
“6凡,你也彆太囂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早就看過這張棋譜,還不知道研究了多長時間,現在剛好拿出來賣弄,否則的話,你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走出如此精妙的一手來?”黃中天忍不住插嘴道。他
插了這麼一句,根本就沒有任何事實依據,全是胡說八道的猜測,隻是為了幫曹漢找回點麵子而已。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落在曹漢的耳朵裡,卻仿佛一顆驚雷突然炸了一般。
對啊!我
怎麼就沒有想到!
曹漢的眼睛頓時亮了。
他記得很清楚,6凡走到他麵前,隻是瞄了幾眼棋盤,然後就走出了那讓自己都無法應付的一步。
曹漢相信,即使是清代的黃龍士範西屏施襄夏複生,抑或是當代的棋聖吳清源石佛等跨時代的高手,也絕不可能隻是簡單地看幾眼,就走出這樣精彩絕倫的妙著。
這要不是事先有過大量的研究,又怎麼可能呢?難
不成那小子的棋藝已經過了那些頂尖棋手,成了古今中外的圍棋第一人?
純屬胡說八道啊!
看來自己並不是輸在棋上,而是輸在了運氣上。對
方肯定是在之前就對這個棋譜有過大量的研究,才能現了那一步棋,剛好就用上了。這
個解釋雖然有些過於巧合了,但是比起另外一個完全不可能的情況,這已經算是比較合理的了。“
沒錯,你一定是剛好研究過這張棋譜,這一步並不能說明什麼!”曹漢大聲說道。剛
剛被打擊到的自信這會又重新恢複了不少,讓他說話也有了底氣。“
唉。”6凡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這兩個家夥,腦補的能力也太強了吧。自
己又不是職業棋手,沒事看那麼多棋譜乾嘛?“
你想要抵賴就直說,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用得著這樣編故事,還要給我加戲嗎?”
“抵賴?我曹漢會是抵賴的人?”曹漢冷笑了起來。既
然這張古譜是對方仔細研究過的,那麼繼續在這上麵糾纏,就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棋譜研究得再多,也沒有多大意思。圍
棋講究的,還是實戰。“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跟我下一盤棋,我會用我手裡的棋子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說的都是對的!”
曹漢把棋盤上的棋子全部都清到了一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