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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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鎮！大！千！

斬仙飛刀錚錚作響，金石之音大起，不隻兩大先天奇珍的碰撞，這兩尊先天不朽大羅的交鋒，在這一刻熾烈到了極致。

在這激烈的碰撞之間，日月星辰諸天世界，恍若一點暗弱燭光，黯淡微塵般的光芒，隱沒在漆黑深邃的虛空中。

東皇太一懷抱東皇大鐘，東君身前斬仙飛刀高懸，先天奇珍之上的大道靈光，恍若鯤鵬遊魚跳出一切大羅時空。

兩道先天不滅靈光照耀一方蒼穹，一者為鎮壓之道，一者為殺戮之道，二者一刹那交鋒無數次，沿著茫茫時光而上。

“殺！”

東皇鐘在這一場相差懸殊的碰撞下，鐘身上早就滿是裂痕，蒼茫厚重的氣機，自鐘身裂縫間流溢，絲絲縷縷皆能壓塌群山。

轟——

在東皇太一與東君近乎搏命的交戰中，七十二驚神陣率先被東皇太一撕碎，其次是商羊為首的三大先天妖神。

東君神容冷峻莫測，手中妖帝劍豁然揮出，一劍斬斷日月山河，一劍破滅大道劫數，劍尖一點殺意凝為實質。

嗡——

東皇太一身上罩著的鐘身，大道靈光明滅不定，生受了東君一式妖帝劍，鐘身上的裂痕愈發密集，大手牢牢拽著麵露驚恐的飛誕。

下一刻，先天大道不滅靈光迸發，東皇太一兩手一扯，赫然將上古年間也威名赫赫的恐怖存在，給生生的撕碎。

先天大道真身被毀，無數的血肉精華四濺，每一絲血絲灑落間，隱隱生出一點妖形輪廓，轉而又被虛空風暴磨滅。

這可是一尊先天大妖神，位列‘與世同存’頂點的存在，就如此簡單的被東皇太一撕的粉碎，先天不滅靈光暗淡無光。

“喝……”

東皇太一大喝一聲，大口一張將飛誕粉碎的先天真身吞入腹中，這般凶殘到極點的手段，可謂是將妖性本惡展露無餘。

“哈哈哈……”

東皇太一仰天長嘯，如此‘刺激’的一幕，將東君麾下眾多妖神巨妖，‘刺激’的愈發瘋狂，硬生生的撲向東皇太一。

轟——隆——隆——

東皇太一的殺法剛猛無鑄，每每出手都不顧一切，有著第三品先天大鐘護身，硬頂著斬仙飛刀與眾妖圍攻而上。

在東皇太一的強攻之下，雖然東君與眾妖神在力量上，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依舊被東皇太一撕碎了十數尊巨妖。

隻是東皇太一也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斬仙飛刀雖然沒有釘入東皇太一的泥丸宮，將東皇太一的首級削去。

但幾位先天大妖神與眾位巨神大妖的圍殺下。東皇太一也顯得極為狼狽，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行走，一朝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鐘！鎮！大！千！

東皇大鐘神威豁然爆發，鎮壓一切的先天道韻，充斥於蒼茫萬物，這一擊之淩厲，讓東君與眾妖神大妖們駭然變色。

“這個瘋子！”

驕傲如東君麵對東皇太一的瘋狂，都不得不退避，旁人可能還不知，可是東君身懷斬仙飛刀，對先天奇珍的大道靈光何其熟悉。

先前可能還不確定，可是東皇太一一連用出三次‘鐘鎮大千’後，祂要是再看不出來端倪，也就白費了祂億萬載的閱曆。

東皇鐘作為證道之器，終究隻是第三品奇珍，與第二品的斬仙飛刀，中間有著本質上的差距，豈是能輕易跨越的。

而東皇太一卻將東皇鐘，發揮出了遠甚於第三品奇珍的力量，讓斬仙飛刀都無可奈何，這等威能絕對超乎了第三品奇珍的範疇。

“為了拿到妖皇尊位，這瘋子竟然壓榨祂自己證道之器的潛力，每一擊都是燃燒先天奇珍的本源，這是要玉石俱焚啊！”

斬仙飛刀的刀芒綻放無窮殺機，每一絲每一縷先天殺機，都被東皇太一的東皇鐘給生生的碾碎，萬丈大鐘煊赫之極。

隻是，看似威勢無匹的東皇大鐘，每每碾碎一絲斬仙飛刀的刀芒後，鐘身上都會留下一道碎痕，鐘身裂痕數以億萬計。

斬仙飛刀最後一縷刀芒，再度被先天大鐘崩飛，東君撇了一眼鐘身搖搖欲墜的東皇鐘，不禁冷笑一聲：“你性子夠狠，可惜……手段，還不夠硬。”

話雖然如此說，可是東君麵對東皇太一的魚死網破的手段，也著實有些頭痛，東皇太一這是擺明了不惜一切代價。

寧可舍了東皇鐘這一件證道之器，讓自身道業有損，甚至是傷及先天大道本源，也要殺入這一輪中央大日之中。

正是因為東皇太一擺出如此決絕的態度，才讓東君一方的妖神們，不得不為之遲疑，卻也給東皇太一留了一口喘息之機。

任何人都會忌憚一位如此瘋狂的存在，東皇太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果決，近乎不死不休的很近，著實讓東君大感棘手。

然而，更讓東君驚訝的還在後頭，就在東皇太一再度打出一擊‘鐘鎮大千’後，東皇鐘鐘身大放光明，萬千異獸朝拜。

“玉石俱焚，天地碎，日月碎，宙光碎，碎，碎，碎！”東皇太一以拳作錘，轟擊著東皇鐘的鐘身，一聲又一聲回音轟鳴。

咯——嘣——

東皇大鐘嗡嗡作響，本就因為榨取先天本源，而根基大損的東皇鐘，在東皇太一的拳錘下，須臾間炸裂開來。

果然不愧是玉石俱焚，一件先天奇珍在東皇太一的手中，徹底被榨乾了最後的價值，迸發的大道靈光四散奔湧。

“瘋子！瘋子！這個該死的瘋子！”所有關注這一戰的大神通者們，無不驚駭欲絕，目瞪口呆的看著東皇太一的瘋狂之舉。

要知道，那可是第三品的先天奇珍，雖然第三品先天奇珍，不能與第一品級數的太極圖等重寶相比，可也是足以鎮壓氣運的大寶。

這一方太虛宇宙三千道域虛空，先天奇珍與先天大羅一般稀少，無論是混沌開辟生成的，還是後天返還先天的。

哪怕隻是第三品級數的先天奇珍，算上佛、道、魔三家珍藏的，以及宇內十方的散仙們秘而不宣的，絕不會超過三千件，與三千大神通一般。

所謂的先天奇珍，實際上就是法寶證就先天，與生靈證就先天大道沒有區彆，都是占據三千大道之一的某一麵。

然而，奪天地之造化，也難成一件先天奇珍，可是如此一宗大寶，卻被東皇太一毫不吝惜自毀，也難怪眾位大神通驚詫。

更重要的是，一宗先天奇珍自毀的威力，那一瞬間爆發的毀滅氣機，足以重創一尊頂尖大神通者，磨滅先天不滅靈光。

這種兩敗俱傷不分敵我的打法，沒有哪位大神通能視若無睹，東皇太一的手段太絕，將自己最後的一步退路親手封死。

畢竟，東皇太一執掌東皇鐘，是最先麵對東皇鐘自毀，東君在東皇鐘的自毀下，或許隻是丟幾分麵皮，而東皇太一卻要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這個瘋子啊！”

眼見東皇太一不要命的架勢，讓在這一刻默默關注這方虛空的大神通們，深深的蹙了蹙眉頭，心頭留下一點忌憚。

雖說先天大神通本身不朽不滅，可是萬事萬物沒有絕對，連妖皇妖帝都永恒的歸墟，何況不如妖皇妖帝的大神通。

故而，類似東皇太一這般一言不合，就自毀先天奇珍的人物，在所有大神通的眼中，都被標記上了一個‘危險’的符號。

“走！！”

不待周匝巨神大妖們反應，東君與商羊兩位大妖神，率先化作一金一青兩道流光，試圖逃出先天奇珍自毀的餘波中。

一件天地奇珍的自毀何其恐怖，完全不亞於一尊先天大羅不朽，完全拋下一切掛礙後的極儘升華，絕沒有人想要見到先天奇珍的自毀之威。

如果說第一品大道奇珍讓宇宙重歸混沌，第二品奇珍截斷三千大道，第三品先天奇珍就能給予宇宙永恒的創傷。

與此同時，不可一世的斬仙飛刀，也在先天奇珍自毀的毀滅氣息下，重新化作一道三寸毫光遁入紅皮葫蘆中。

‘咻’的一聲，紅皮葫蘆化為紅光落入東君的懷中，隨著東君施展《金烏化虹》之法，金色的虹光一躍跳出了茫茫時光之外。

就在東君剛剛脫身而去的那十億萬分之一彈指，這一方廣大虛空除了中央大日之外，任何概念都被莫名的凍結。

冥冥之間仿佛一隻大手，將這一片凝固的虛空不斷壓縮，十方星辰世界在七千二百萬分之一的刹那間，向著一點壓縮。

無窮無儘的能量、質量、精神、物質，在這一隻大手中凝聚、擠壓、壓縮，最終成為一枚具有無量重的‘黑點’。

轟！隆！隆！隆！

整個太虛宇宙都似乎能聽到回音，一方廣袤無邊的虛空被壓縮為一點的，十萬方世界的質量、能量、壓到一點上爆發。

這就是先天大道奇珍自毀的威勢，恐怖到不可想象的毀滅氣機，一絲一縷就能滅殺道果，乃至永恒的傷害另類成道者。

某些先天大神通置身其中，在無窮無儘的毀滅潮汐中，都不一定能招架得住，甚至有可能被拉入毀滅大潮中。

而道果之下的億萬萬京兆數生靈，連被毀滅大潮毀滅的資格都沒有，無可計數的世界、無可計數的文明國度。

早就在爆發億萬毀滅氣機之前，就在東皇太一與東君，先天之戰的餘波下死傷殆儘，化為宇宙塵埃沉澱在無儘虛空深處。

東皇太一的狠辣決絕，真的是超乎許多先天大神通的預料，就連許多修行殺道的大神通，對這一位都要大為改觀。

一件先天奇珍引起的大毀滅，至少在這片虛空延續數百萬載之久，成為太虛宇宙之間的某種異象，長久存在於宇宙間。

這是整體意義上的改變宇宙的全貌，一般人可沒有這個魄力，冒著被太虛宇宙三千大道反噬的危險，去背水一戰。

任由七十二巨神大妖怒吼咆哮連連，但毀滅大潮之下，隻有個彆極為強橫，踏入先天大道的存在，才能勉強不倒。

大多數的巨神大妖都被淹沒在毀滅潮汐之下，被先天奇珍最後破碎的力量，硬生生磨死在無邊無儘的毀滅潮汐中。

“這一招，還真是好用，雖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是……形勢發展至此，也隻能如此施為了。”

東皇太一麵色蒼白的矗立在毀滅潮汐之間，環顧著空曠無比的大潮，嘴角前行勾勒起一角，先天真身似虛似幻。

話音未落之際，東皇太一的先天真身忽然崩解，強行撐了許久，暗傷滿布的先天真身，終究倒在了毀滅大潮上。

東皇太一親手造就的毀滅大潮，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上，不壞真身化作齏粉灑落虛無，一道先天不滅靈光遁入中央大日。

“哈哈哈……一朝雲散儘，漫天繁星落，舍去舊軀殼，換得新形體！”

這一道先天不滅靈光如乳燕歸巢，落入了中央大日之中，太陽真火卷起的金焰紛飛，將靈光的痕跡完全的掩蓋。

這是東皇太一留在世間的最後一點烙印，東皇太一為了進入中央大日，可是將能舍棄的，統統都舍棄了一回。

無論是通天徹地的法力，還是驚天動地的法器，東皇太一都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手，隻留下自身最純粹的一點烙印。

東皇太一不惜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當然不隻是為了圓滿妖皇傳承，或者說祂還有著更大的圖謀，能讓祂所得遠甚於放棄的種種。

作為妖皇妖帝的誕生之地，中央大日是妖族至高無上的聖地，其本身的先天位格，還要比先天混元世界高上半格。

這等本身充斥神異的所在，蘊含的造化機緣之多，對於任何一位修行人，都堪稱是一處莫大的寶藏，等著人來挖掘。

“太陽神宮！”東皇太一的一點真靈，沐浴著滔天的太陽真火，‘溫暖’的氣息浸入真靈，將這一點真靈襯托的愈發璀璨。

源自中央大日本身的太陽真火，不同於後天修行的太陽真火，這是半先天半後天的神火，一點點洗煉著東皇太一的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