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道佛不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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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終於來了!!”
這一尊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大帝,一眼望穿時光大河,十二旒帝冠天冕垂落,一片片金光在時光中綻放,一枚枚‘卐’字佛印紛紛破碎。
這是先天不朽者的戰場,先天大神通們的爭鬥,自時間線、世界線而始,亦自上而下為終點,其中的慘烈程度不言而喻。
兩道神性與佛性的光輝,蔓延在億萬萬大河之上,世界線、時間線上遊弋的殺機,每一道碰撞都能掀起滔天的波瀾。
可是,就在激鬥正酣時,一道橫貫宇宙虛空蒼茫億萬裡的紫氣,自時光大河的一角升騰而起,一尊懷抱落魄神鐘的道人,踩著奔騰不息的大河,看向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大帝與寶光如來佛的爭鬥。
鐺!鐺!鐺!
這一尊‘萬劫不磨’者的視線,落在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帝君與寶光如來的身上,二位先天‘與世同存’者自然有所感應。
“廣成子?”
寶光如來佛見著這一尊懷抱落魄神鐘的道人,麵色乍然一變,不由得分出一部分心神,關注著這一尊上古大仙家。
畢竟,寶光如來雖不知廣成子的來意,但祂對於這位闡教大師兄的厲害,早在上古之時就深有體會,心頭警惕之意攀升到最高。
但,分化了一部分心神的寶光如來,攻勢卻更猛烈了三分,佛性汪洋滔天席卷,致使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帝君愈發的招架艱難。
這一尊寶光如來可是有著能在佛門三十五尊稱如來者中,名入第三的強橫實力,與東嶽天齊仁聖大帝這位初入先天者之間,本就有著難以彌補的差距。
先前寶光如來與東嶽帝君纏鬥,也是忌憚東嶽帝君拚著兩敗俱傷,寧可歸入先天大道之中,也要將祂這一尊金身法相重創。
所以寶光如來老佛才以水磨功夫,不斷的消磨著東嶽帝君的先天不滅靈光,以及祂寄托於先天大道之上的先天祖炁。
可是這一切,都在廣成子的出現後,全然化為了泡影,寶光如來不能肯定廣成子的意圖,也不可能揣度廣成子的想法,但來者不善是肯定的了。
佛道之爭從來都是一個永恒的話題,尤其是‘封神之劫’時,本來是名正言順大贏家的闡教,讓佛門摘取了勝利的成果,就連十二金仙也有幾尊投入了佛門淨土。
這當中的種種,不是當事人絕難看清看透,而且佛道之間的關係,也確確實實是劍拔弩張了許多。在許多的青敕、紫敕世界之中,更瘦涇渭分明的厲害,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寶光如來佛的眼底浮起一絲陰霾:“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廣成子在一旁作壁上觀,誰知道祂抱著什麼心思,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位就掏出番天印了。”
對廣成子手中的番天印,沒有先天大神通者不知道其厲害的,’封神之劫’時的闡教之戰,讓這一方不周山脊梁煉就的番天印聲名大噪。
‘聖母殺手’之名可不是吹噓的,廣成子一手番天印下,就連先天大羅金仙都禁不起番天印幾下,截教的幾尊聖母娘娘神通廣大,本身也是強勢之極的女仙。
可是在廣成子的番天印下,任是祂們辛苦無數元會煉就的先天大道法身,也都在廣成子的番天印下化為了齏粉。
“廣成師兄,你要是再不出手,吾可就撐不住了,”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帝君驟然長呼,震蕩起一層層的時光泡沫。
嗡——嗡——嗡——
這一聲堪稱是石破天驚,寶光如來佛千手千麵菩提金身登時顯化為神山巨嶽一般,菩提金身千手彌天蓋地,向著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帝君而來。
在寶光如來佛極儘升華下,無數的世界線、時間線上,佛光禪音轟然大作,一度壓過了神道的光輝,將一寸寸神道痕跡崩滅。
東嶽帝君以東嶽世界群落,演化的這一尊無量巨神之身,也漸漸的感到了一絲遲鈍之意,不再似以往一般靈動。
見著東嶽帝君漸有狼狽之態,廣成子暢然大笑,周身仙光奔騰遊走,演化一重重仙宮盛景,慨然道:“東嶽師弟,莫急,莫急,貧道來助拳了!”
仙光橫空三萬萬裡,廣成子八卦仙衣浮現重重神光,番天大印自蒼穹之上垂落,一麵玉虛杏黃旗在番天大印上獵獵當空。
閻浮人間的本尊證就‘混元道果’,對於先天五太化身而言,雖有著不小的增益,卻不能真的左右大局,更不可能一朝掀翻寶光如來佛。
真正能左右局勢的,還是荀少彧背後多了闡教這個靠山,有著闡教這些大羅金仙在,佛門所要顧慮的也就更多了。
這才是荀少彧破局的關鍵所在,有著闡教這個龐然大物的入局,佛門諸佛隻要不想再掀起一場‘封神之劫’,就必須要做出適當的妥協。
然而,佛門就算是妥協,也是被闡教打痛之後,廣成子這一尊‘萬劫不磨’者的分量,與天生半彼岸的玉清元始天尊,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廣成子,”
寶光如來佛見著番天印落下,其威勢簡直如同上古周山崩塌,一抹世界終焉的氣象,讓這一尊寶光如來佛心頭,升起一絲強烈的危機感。
“南無阿彌陀佛,”
一尊麵上帶著臘黃色,身披比丘三衣的中年僧人,一手持一根降魔金杵,一手握一百零八枚金剛菩提佛珠,擋在了番天大印之前,硬生生的以金身抗住了番天大印的落下。
嗡——嗡——嗡——這一尊中年僧人眼瞼垂下,任由番天大印神力迸發,壓得虛空層層塌陷,也進不得這一尊僧人的身前。
“金剛不壞佛!”
廣成子稍稍蹙眉,番天大印再度落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番天印後,目光注視著這一尊佛門三十五佛中的第二尊如來,也是僅次於大日如來佛的佛門強者,一尊真真正正的‘萬劫不磨’者。
佛門金剛不壞佛,亦名南無能摧金剛藏如來,佛經中說這一位如來,金身為黃色,雙手結說法印,身穿比丘三衣,現梵行出家相,具足三十二種妙相、八十種隨好。
金身法相莊嚴,最能解災厄疾苦,端坐於蓮花月輪寶座上,持誦這一尊佛陀的功德,能消過去生中,一萬劫的罪業。
金剛不壞佛雙手合十,沉聲道:“南無阿彌陀佛,廣成子大仙為上古大神通,闡教嫡傳大師兄,為何對吾佛門佛陀施此辣手?”
廣成子先前的那一下番天印,也就是金剛不壞佛橫插一手,而且金剛不壞佛也是肉身成道的人物,才能硬生生的抵擋住番天印。
不然,就以寶光如來的修行,早就被廣成子一記番天印,打得千手菩提金身徹底粉碎,無數劫苦修的舍利元光化為烏有。
“金剛藏,吾到底所為何事,難道你真的不知,你佛門真是好大的膽子,莫非是欺吾闡教無人?”廣成子重重的哼了一聲,雲端霹靂重重而起。
這一尊闡教擊鐘金仙的眸中,泛起一絲厭惡,道:“就東嶽的那一點微末因果,你們佛門就敢要一千二百九十六座紫敕世界,本尊早知道佛門諸佛獅子吼厲害無比,卻不知還能如凡俗愚人一般利滾利,果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這一位闡教大神通自閻浮人間,遁入大千虛空之後,並沒有前往清微天玉清聲境,而直接追朔時光大河上的波瀾,一步跨越無窮虛空降臨到這一方戰場。
對荀少彧遭遇的麻煩,廣成子不說是了如指掌,也是對其知道幾分,這也是廣成子一出閻浮人間,就徑直來到這一出時光大河節流所在。
說到底,先天大神通者為三千大道化身,本身神通法力不可估量,後天生命跨越茫茫虛空,可能要耗費幾千幾萬載不止。
而先天中人寄托祖炁於大道之上,一念之間就能跨越幾方虛空大域,這也是廣成子前腳剛出閻浮人間,後腳就能出現在時光大河之上,為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帝君站台的原因。
“南無阿彌陀佛,”
金剛不壞佛念誦佛號,這一尊鬥戰之佛被廣成子說的啞口無言,雖然因果並不是這麼算的,可是廣成子之言也未嘗沒有道理。
當然,這也是廣成子的拳頭夠硬,或者說是闡教元始天尊的拳頭夠硬,才能讓金剛不壞佛這一位鬥佛,‘心平氣和’的聽廣成子講道理。
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大帝與寶光如來二者之爭,絕然不可能涉及到‘混元無極’大天尊,最多就是到廣成子、金剛不壞佛這一級數截止。
金剛不壞佛深深的看了一眼東嶽帝君,道:“這一番因果究竟如何,廣成子道友心裡清楚,那一位闡教關門弟子的心裡也清楚。”
“吾佛門討要因果應當應分,廣成子道友縱然能壓下這一次,但二者因果不了結,終有一日會到清算的時候。”
就在金剛不壞佛說話之間,一尊尊佛陀自時光大河深處走出,金色的佛光渲染這一片時光,猶如金色的佛國世界。
“南無阿彌陀佛!!”
一尊尊大佛自佛光中走出,煌煌佛光鎮壓一片時光,金身法相流淌著純金色的光輝,鎮壓著無窮時空中的一切。
廣成子掌中托著落魄神鐘,漠然道:“怎麼,都說佛門廣大,想要以多欺少?”
這一尊上古大仙底氣十足,掌中落魄神鐘轟然作響,一尊尊上古仙真的身影,自茫茫時空深處走出,大道天音在激蕩。
“哈哈哈……大師兄莫急,莫急,吾等來也!!”
一尊身披紫綬仙衣的道人,懷中抱著一麵黑白分明的先天寶鏡,芒鞋踏著雲波起伏,周身大道清光浮遊,與時光大河般清澈明亮。
“敢欺吾闡教門人,該殺,殺……”
一點點殺機驟然升騰而起,一俊秀清朗的道人,手持著斬仙劍,一身玉色寶光化為神輪,高懸於時光大河之上。
赤精子與玉鼎真人自清微天玉清聖境中走出,兩尊先天大羅金仙中的絕對強者,以睥睨一切的姿態,站在廣成子的身後。
這三尊闡教金仙站定虛空,一道道晦澀莫名的力量浮現虛無,闡教的先天大羅金仙們氣機遊弋,也在悄然的關注著這一片時光戰場。
“諸位闡教金仙,莫不是要挑起佛道之爭,貧僧雖不願與諸位金仙相爭,可是到了不得不爭時,也不會一退再退。”
金剛不壞佛雙手合十,純金色的眸子中閃爍著琉璃佛光,言辭之間的剛硬,以及寧折不彎的鬥戰之意,讓三大闡教金仙眉頭一皺。
“南無阿彌陀佛!!”
一輪大日照耀十方大千,一尊大日如來佛自盤坐在無邊佛光中,手捏獅子無畏印,在廣大佛國淨土的渲染之下,百千萬億菩提自虛無中生長。
“諸位闡教金仙,東嶽欠吾佛門因果在先,吾等討還因果在後,當中並無錯處。”
“隻是,道門玉清為‘諸果之因’,爾等為玉清門人。難道要逆亂因果之序,讓這芸芸眾生,因不成因,果不為果?”
大日如來氣魄雄渾,億萬丈金身通天徹地,注視著廣成子三大金仙,乃至於在三大金仙身後,若隱若現的其他幾位先天大羅金仙。
“哼……“
廣成子冷哼了一聲,道:“這一份因果,吾闡教可沒打算不認,隻是爾等討要這一份因果,還要看有沒有這份實力。”
“大師兄,吾等來也……”
就在廣成子說話之時,又有兩尊先天大羅金仙自茫茫虛空中走出,一位騎乘仙鶴手握仙劍,劍光浮遊九萬裡,一位懷抱九龍神火罩,周匝九頭火龍張牙舞爪,天地火勢席卷天地。
“大師兄,吾等來也……”
闡教金仙紛至遝來,一尊尊先天大羅金仙的氣機玄妙無比,上能斬落世界,下能擔山趕海,十數尊先天大羅金仙的氣機,全然交織在這一片時光支流。
佛門正等正覺正果與道門先天大羅金仙,這兩大站在世間絕巔的層次,正要毫不吝惜的鼓蕩著如淵若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