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坐山觀虎(1 / 1)

元始諸天 棄還真 2105 字 26天前

第495章坐山觀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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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殺!!”

北涼武威城城下,數以十萬計的太平教徒,自四麵八方湧來,一個個頭纏黃巾,麵上都有著菜色,身上更穿著補丁摞著補丁的破衣裳,揮舞著手中鎬頭、鐵叉、竹槍一類,品相五花八門的兵器。

這些穿著破舊,兵器簡陋之極的太平教徒,如同一頭頭張牙舞爪的惡獸,眼白上泛著密密麻麻的血絲,似乎在無聲的嘶吼,衝擊著武威城的城防。

一層層箭雨自城牆上落下,太平教徒恍若不知疲憊的野獸,奮力架起雲梯,一遍遍重複著攻城,每時每刻都會著數百上千的生命逝去。

在一切偉力歸於自身的超凡世界,一尊二、三流高手都能一躍七八丈之高,尋常的城牆都隻如擺設,隻有超過十丈的城牆,才能擋住一些修行人的腳步

畢竟,越是強大的世界,越是占據重要地位的城池,不隻是城牆的高度,乃至於堅固程度,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甚至有一些強大的城池,已然猶如神國天界一般,神兵神將鎮守八方,高高懸立在蒼穹之上,俯瞰億萬萬眾生眾靈。

當然,武威城雖是西北要衝,也不能與神國天界相比,但城牆內外銘刻的一重重陣法禁止,在中土十九州各府各縣都是最頂尖的。

正是因為有著強大的禁止陣法,武威城才能在太平教眾的圍攻下,猶自是屹立不倒。

“眾軍將士,徐徐壓下,弓箭手預備!”

一位中年將領站在城頭上,臉色陰沉的看著下方湧來的‘黃賊’,手掌死死的捏著腰間劍柄,‘鏘’的一聲配劍出鞘。

錚!錚!錚!城頭上一名名弓箭手,肌肉伸張拉開,一張張弓弦不斷作響,磨的尖銳之極的黑色箭頭上,徐徐閃爍著寒光。

“不要給這些‘黃賊’立足之地。都注意保留體力精力,這些‘黃賊’隻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要把力氣浪費在他們身上。”

暴召環視左右,沉聲道:“在這些‘黃賊’後麵,還有真正精銳的力士等著咱們,西涼軍門不日就會援軍武威,朝廷養兵千日,當用在此時耶!”

“諾!!”眾軍將士無不應聲,聲若雷鳴響動一方,衣甲簌簌間,甲葉鳴顫不止。

環顧周匝眾將之後,暴召看著城下的太平教眾,麵上露出一抹悔意,呢喃自語:“早知太平教為禍如此之巨,就應該如王原始那個家夥,將這些禍根斬儘殺絕的。”

這一位北涼軍門麵上露出苦色,望著城下行屍走肉般的太平軍卒,歎道:“一時的猶豫不決,竟有著如此禍端,真是悔之不及啊!”

雍涼武威府,中土西北第一首府,是為涼州十府之中,僅次州城姑臧的富庶上府,為天子近臣、北涼軍門暴召的駐軍之地。

自太平教霍亂涼州之後,王太初果斷血洗西涼五府,以血腥手段鎮壓太平教徒,將太平教在西涼的勢力打壓到極點。

一時雍涼十府無不驚怖,駐軍武威府的北涼軍門暴召,雖然收到太平教動亂的軍情,對北涼太平教徒也有了幾分防備。

可是北涼軍門暴召在魄力上,較比王太初這等自沙場中殺出來的殺神,到底是差了不知多少,在果斷、殺氣上遜色幾多。

這位北涼軍門幾番舉棋不定,最終致使行事晚了一步,尚且沒來得及清洗太平教徒,就被太平教徒聯合北涼的高門大戶先發製人,圍困在了武威府,剪短了駐守在其他幾府鎮軍的聯係。

如此一來,暴召失了先機不說,除了駐軍的武威府,其他北涼四府亦紛紛改弦易轍,為太平教所掌控,城頭變換大王旗,北涼五府之地頃刻丟失大半。

而北涼軍門暴召,隻能困守武威一府之地,在四方太平教徒的攻勢下搖搖欲墜。

若不是暴召自身有著根底,有著大周天子賜予的天子帝旨,可以調動涼州山河大勢,讓煉就神魔真身的高人都不得不忌憚幾分,這一座雍涼武威府怕是早就落入太平教的手中了。

“隻可惜,天子帝旨雖能調動山河大勢,看似無往而不利。但是最多隻能動用三次,三次一過帝旨自毀,隻能起到震懾作用。”

“太平教中的那一尊神秘天象禁忌,著實是太過強勢,簡直不像是天象禁忌。吾生生的用去了兩次機會,都沒有將其留下,要是將帝旨的第三次機會全都耗儘,這座武威城絕對是守不住的。”

暴召怔怔出神,望著城下一望無際的太平教眾,烏壓壓一片的人流,暗自悲歎了一下,

暴召也是天象禁忌,可是太平教的那一位天象禁忌,何其的強勢,一度壓得暴召喘不過氣來,真可謂是一尊神魔當世。

若不是神魔不會輕易現世,每一位都被朝廷嚴密監視,那一位太平教的天象禁忌,簡直就讓暴召以為這就是真正的神魔。

實在是那一尊天象禁忌的強勢,讓暴召這等驕傲之人,都不由得生出幾分懼意。

“陛下啊,臣下隻能儘忠至此了,因暴召一念之差,致使局勢糜爛如斯。武威城破之日,暴召必定以身殉城,絕不苟活於世,讓陛下聖明蒙羞。”暴召的目光投向‘黃賊’軍陣中,似乎與那一尊蠟黃臉的天象禁忌目光交彙,幽幽的想著。

北涼軍雖與西涼軍一般,都有著十二鎮大軍,三萬六千足丁足額的兵員。

可是太平教蠱惑之法太強,又有大戶高門相助,雖能動員起來的兵卒,數十倍於北涼軍。

哪怕這數十倍的兵員,隻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是蟻多咬死象,其力量也是不能小覷的。何況在數十倍兵員之下,還有八千黃巾力士作為主力,都有著堪比國之精銳的戰力。

兩方力量對比實在是懸殊,在一重重的壓力下,暴召亦隻是靠著天子帝旨作為威懾,才能勉強維繼到今時今日,

可是,暴召已經失了先手,又被太平教截斷了四方支援,兵敗城破是或早或晚的事,一道天子帝旨能作為威懾,卻不可能成為力挽狂瀾的依靠。

除非西涼王太初能擊破太平教體,鎮壓太平教的亂象,不然這一場大亂絕不會由涼州而止,暴召對此早就有所覺悟。

…………

武威府西三百裡,雲棧,天梯山!

一個個騎兵盤桓在天梯山周匝,數千的黑甲精銳騎兵,每人都身披輕甲,身上背負一弓,一旁的箭壺中有著五十箭,左顧右盼間如狼似虎。

這就是雍涼之地盛產的鐵甲騎兵,正所謂涼州大馬,涼人悍猛,二者缺一不可,才是一支真正的雍涼騎兵,

王太初身穿甲胄,手持馬鞭握柄,站在天梯山頂,遙遙眺望著武威府的氣象,看著武威府方向殺氣衝天,眸子輕輕的眯了眯。

“暴召那個家夥,到現在還能堅守武威,既沒有投敵,也沒有棄城,還是有一點骨頭的。”王太初雖然對暴召這個人不感冒,可是看著武威城上空的血煞氣息,也不禁暗自點頭。

不是誰都有資格成為天子近臣的,能成為天子近臣者,必然有著自身的閃光點,讓人一看就為之側目。暴召雖然脾性暴躁為人桀驁,可是他有千般不好萬般不好,但他對大周天子絕對是一等一的忠心耿耿。

若非如此,以暴召的為人秉性,個人的才華能力,也不會有機會染指一州軍政大權,為一方軍門統率三萬六千北涼軍。

“報!”一名驍騎斥候快馬進入天梯山道,掀起了一陣陣煙塵,驚的一匹匹戰馬‘籲’嘶鳴。

當即,經過幾手的通傳,王太初看著呈上來的軍情急報,眸光微微一凝,仔細的品味了一番,輕笑道:“暴召果然要撐不住了,武威府將要傾覆矣!”

這一份軍情急報,詳儘的說明了前方的戰況,尤其是太平教眾多所占據的優勢,以及武威府的劣勢,遠比王太初剛才觀望天地氣機,要來的詳實的多。

隻是這份軍情隻是作為一個補充,對於武德府當前的狀況,王太初心中已有七八分把握。

王太初心頭一絲念頭浮動:“暴召堅持不了許久,他那一份天子帝旨,想必也該用完了吧?能將手持天子帝旨的暴召,逼到如此的地步,太平教中還是有高人的!”

對於天子帝旨的存在,涼州州令與王太初都心照不宣,都知道是天子用來節製他們二人的。

以暴召天子近臣的身份,不似涼州州令四世三公的出身,也不似王太初沙場浴血軍功卓著。沒有這一份天子帝旨在身,王太初和涼州州令二人,都不會把他放在同一個位置上。

正是因為有這一封帝旨,所有人才要高看暴召一眼,名分的力量倒是其次,能涼州調動山河大勢的暴召,就不能將其以等閒視之。

而有能耐將暴召逼的至此,太平教高人的手段如何,王太初心頭猶如明鏡。

“如果吾現在出兵,區區三百裡旦夕可至,與暴召裡外夾擊,未嘗不能大破太平軍,建立一番功業,以大周氣運奠定道果之基。”王太初眺望著武德府的烽煙戰火,手中緊緊捏著馬鞭。

“畢竟,那位太平教高人再強,還能是道果級數的大能?就連太平教主都隻是神魔,莫非還能有道果紆尊降貴,來到涼州行鬼祟之事。”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王太初自休屠進軍北涼時,東皇太一、玄都道人二位的元神烙印落入這一方天地,與王太初精氣神融會貫通,讓王太初在神魔絕顛上再進了小半步。

這是兩尊半步大神通的元神烙印,若非是落入鳳皇界的過程中,在先天神凰無意識的乾涉下,元神烙印被消磨的十不存一,王太初甚至能以此踏入道果之數。

半步大神通的偉力,雖沒有先天者一般近乎不可想象,但本身的存在,就已然是近道一般。

隻是,道行修為的提升到是其次,先天五太本為一體,可是元神烙印中蘊含的恐怖信息,卻是讓王太初如芒在背,

雖然這些信息還不連貫,東皇太一、玄都道人的元神烙印支離破碎,二者的信息錯漏都極為嚴重。

可是王太初這些年在涼州也不是平白經營的,不論是戎狄的骨文皮卷,亦或是高門大閥的藏書,王太初都借閱品鑒過,對鳳皇界的隱秘,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是因為知道鳳皇界的隱秘,王太初才會一改原先的目的,不惜坐視暴召身死,為以後的災劫到來做準備。

“可惜,留給吾的時間不多了,主世界的本尊證道在即,先天五太道果的完滿,也不能一拖再拖了。”

王太初的心頭終歸是有幾分憾然:“雖然因為世界與世界的時間不同,吾還能勻出一些時間,可是劫數將至的當下,先天神凰即將蘇醒,這一方虛空域在劫難逃,吾也該為那一刻做些準備了。”

“不要怨吾,見死不救啊!!”

王太初淡漠的想道:“亂世將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日後整個鳳皇界都不一定能得以保全,區區的一座府城而已,又算得了什麼。”

“有所為有所必為,吾必須要在劫數降臨之前,為自己準備好足夠的籌碼,至少也要攥取足以證就道果的資糧,爭取這一線生機。”

“先天五太之身固然不死不滅,可是主世界本尊倘若證道失敗,吾等先天化身又如何存世?”王太初冷漠的看著,雲霞寥寥的天穹,心頭再無一絲波動:“吾已經距離道果很近很近了,隻差一絲資糧,就能踏破枷鎖成道。”

危機的驟然臨近,讓王太初隻能行險一搏,大周朝廷執掌涼州,亦或是王太初掌控涼州,二者間到底是有很大差彆。

而王太初爭的就是這一絲氣運,一絲讓他破繭成蝶,原始神魔真身大成圓滿的契機。

“以往的涼州,可謂是三方製衡,在大周朝廷之下,州令、北涼軍門、西涼軍門三方互相牽製,形成一個穩固的平衡。”

“倘若,三方隻餘下一方,涼州還有何人能掣肘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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