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打破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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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滅而吾不滅,天地朽而吾不朽!
此時此刻,這一尊東皇的偉岸神力,幾乎是淩駕於這一方青敕世界之上,達到這一座強大世界,所能容納的極限。
億萬萬妖族的祈禱聲,彙聚成一枚枚神篆箴言,環繞在東皇真身的周匝,東皇懷抱青鐘的偉岸身影,牢牢烙印在所有妖族的心中,億萬萬妖族生靈恍惚間,赫然見得一尊偉岸皇者,神力無窮無儘,一道道神光垂落天地之間。
一重一重功德之光,籠罩在東皇真身之上,天道功德化為一道寶輪,高高懸掛在東皇的腦後。
這一位妖族東皇,可謂是山海界自誕生生命以來,最為強大的一尊後天生靈。
他以自身強大無比的力量,照亮了山海界眾多愚昧妖族的前路,儼然就是億萬妖族仰望的萬古明燈,是這一方山海界當之無愧的世界之子。
因為,自東皇太一一手終結山海界的洪荒蒙昧,為茹毛飲血的原始時代落下序幕,開辟了此時的妖之紀元,徹底奠定了輝煌無比的妖族神庭之始。
東皇太一在這一方山海世界的分量,就已然是越來越重,其存在的種種痕跡,深深的烙印在萬古歲月長河之上,隻要這一方天地存在一日,東皇太一之名就與世同存。
正所謂與世界有大功,與天地有大行,與眾生有大德,一身天道功德足以締結一枚山海道果,身合這一方山海世界。
若非東皇太一不願邁入合道的最後一步,不願被山海世界羈絆住,生生的在證就道果時停駐了腳步,此刻的東皇太一早已是得了山海道果。
但,這一位東皇太一有著一顆無敵心,縱是作為山海界的一界化身,著實是清貴無比,躋身至高無上,也非是東皇太一所想要的。
從始至終,所謂的東皇太一之稱,都並非隻是太一的自稱,而是無數視太一為皇的妖族們,對這一尊偉大存在的由衷敬畏,對這一尊偉岸妖皇的渺小崇拜。
畢竟,在東皇開辟神庭的過程中,經曆了無數的大戰,一一敗儘了敵手,最終成為這一方宇宙虛空間,億萬萬生靈心中的無敵者。
這一尊無敵者的力量,如一方宇宙虛空般廣大無邊,讓眾多妖神的俯首帖耳,不敢僭越一絲一毫。
“皇!”
“皇!”
“皇!”
遙遙之間萬萬呼聲相伴,東皇太一的目光,似乎勘透了蒼茫天地,億萬妖族俯首,幽幽道:“以力證道,力之極致,粉碎真空!”
三百六十五座金敕星辰已然臣服,三百六十五尊妖神更是俯身叩首。東皇太一此時的力量何其強大,真正做到了一世稱尊,一聲號令天地移位,日月星鬥無不在掌握之中,一身神力是浩瀚無邊。
縱然以力證道之法,對於任何一位大修行人而言,都是一條絕路,可是要闖過了絕路,那就是一條通天之路!
在虛空宇宙諸天萬界之內,無論是世界的位格高低,以力證道都是一道無敵路,隻有一世無敵者,才有資格踏足的道路。
作為以力證道最重要的一關,打破天地規則枷鎖,可謂是說易行難的關鍵一步。
隻此一步之差,就讓無數的無敵者都喋血道途之上,埋骨於大道之上。一己之力再如何強大,又豈能與孕育自身的世界相提並論。除非有著機緣臨門,不然以力證道十死無生。
隻是東皇太一境況到底不同,東皇太一一身天妖之道,早已臻達進無可進的程度,除非山海天地晉升為紫敕位格,不然在拒絕合道的前提下,道果之途徹底無望。
可是,就是在天地愈發嚴苛的壓製下,東皇太一的真身也愈發的強大,一舉踏入了一重冥冥不可測之境,超乎於天妖之道,又未完全證得道果之境。
這就是太一的以力證道之路,在天地的壓製下積蓄自身,隻為綻放出一道無比絢爛的光輝,通徹萬古無儘歲月。
正是因為這一份無與倫比的底蘊積累,東皇太一才能在身處同一境界之時,就有著鎮壓數百妖神之能。而在這般無上偉力之下,除了青敕世界這等強大世界,金敕、赤敕二等世界,甚至都無法承載東皇真身。
以東皇如今之能為,隻是任意一道神念,降入一座金敕世界,都能使得這一金敕世界,天地崩塌日月沉淪。
這就是踏入以力證道之路的強大,讓東皇太一以一己之力,生生壓製了三百六十五尊,致使眾多桀驁不馴的妖神,一一臣服在東皇的腳下,臣服這一尊萬古第一妖,那無以倫比的強大力量。
正是這一尊東皇,以自身無與倫比的權威,避免了山海界內部的自損,全然向著世界之外的宇宙虛空擴展,最終開辟了山海界妖族神庭,混一這一方宇宙虛空,為這一方宇宙虛空的妖族第一。
如今,這一位東皇一身強大力量,簡直太過耀眼太過強大了。如一輪驕陽高懸天地間,是億萬萬妖族所仰望的榮耀,是億萬妖族心中永不墜落的大日。
可是,東皇太一縱然功業萬代不朽,但他存在的本身,對這一方天地,對這一座山海界的規則,已然是一個重重的負擔。
隻此東皇這一尊生靈的存在,給世界帶來的負擔之重,幾乎比得上億萬妖族生靈,與三百六十五尊妖神,二者加在一起的負重。
以至於整座山海界,都在無聲的呻吟著,億萬生靈之重加在太一一身之上,讓其神力之廣大愈發的不可思議。但這一方天地的承受是有限的,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的崩潰,化為虛空之間的一片廢墟殘骸。
天地間雷聲轟鳴陣陣,黑雲壓城一般的沉重感,讓無數大妖的心頭一多了一層陰霾。到底隻差最後一步,這一尊東皇就能打破虛空,一舉跳出世界虛空之外,不壞真身長存不朽,
“吾為太一,億萬萬妖族之皇!”太一懷抱青鐘,俊美的神容望向世界之外,神力宣泄天地間,震撼著這一方山海世界。
“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
三百六十五座金敕星辰環繞,一尊尊妖神率領無可計數的大妖、小妖,向著這一尊偉岸皇者不斷高呼,呼聲綿延這一方宇宙虛空。
崩!崩!崩!
東皇太一的周身,不知何時發出一陣陣悲鳴聲,恍惚間似有著一道道無始無終,接連天地的無形鎖鏈,深深的纏繞在東皇的身上。
這些鎖鏈足足有著三千道之多,每一道天地鎖鏈,都紮根在這一方天地深處,汲取著世界最為本源的力量,牢牢的束縛著東皇太一,讓東皇太一不能挪動半步。
雖然眾多鎖鏈牢牢束縛著東皇太一,可是鎖鏈作為無形無質的存在,是天地間三千大道的具現,沒有一定的修為,根本感受不到其中的凶險。
而就在東皇太一接受山海界萬妖朝拜,宇宙虛空間的三百六十五尊妖神臣服時,一直纏繞在東皇太一身上的三千道鎖鏈,竟然有一道天地鎖鏈,在億萬萬念頭的衝擊下崩裂了一角。
“皇!”
“皇!”
“皇!”
億萬萬生靈念力如山似海一般,東皇太一身上的一道道枷鎖,被崩斷了何止一道兩道。近乎於全麵崩潰了一般,三千道枷鎖一道又一道崩碎,隻是始作俑者東皇太一的氣息,愈發的深邃難以測度,直入一重難以理解的境地。
對於尋常證道者,終其一世都難以撼動分毫的天地枷鎖,在億萬萬妖族的念力下,不斷的崩斷著。
這一座山海界在震動著,四海不斷的翻騰怒吼,一道道風浪席卷上千丈,一座座沉眠了千萬載的火山猛然爆發,幾如世界終焉一般的景象此起彼伏。
“皇!”
“皇!”
“皇!”
天地間的災難演變,無數的歡呼聲依舊回響,此時的三千道天地枷鎖,已然隻剩下一千二百道。
一千二百道枷鎖,每一道枷鎖都極為堅固,纏繞在東皇太一身上,任憑億萬妖族念力的衝擊,許久才會斷開一道枷鎖。
此刻的天地枷鎖,其堅固一道更甚一道,固然其無形無質,卻與這一方天地本源相連,任憑多少消磨,才能磨斷一道。
天地枷鎖越來越少,與此同時這些枷鎖也越來越堅固,每崩裂一道枷鎖,所消耗的時間也愈發的漫長,直至最後再也無法消磨任何一道天地枷鎖。
隻是就算未能竟全功,東皇太一的收獲也是非同小可,達到他這一級數的人物,每一絲一毫的進步,都是難得可貴的。
何況,這億萬萬妖族朝拜的念力,竟然能衝破大半天地枷鎖,已然讓東皇太一大有收獲,三千枷鎖震斷,就是他跳出這一方世界之時。
似乎過了一刹那,又似乎是滄海桑田,億萬萬妖族的呼聲已然平息,但不知多少妖神的目光,正在注視著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站在神庭之上,漠然看著身上的天地枷鎖,剩餘的百餘道天地枷鎖,在眾生念力洗刷下不損不磨,任由著億萬妖族念力的衝擊,都不能真的傷其分毫。
最後,太一麵無表情,身軀一道道天地枷鎖顯化,彼此縱橫交錯,道:“還有,一百零八道枷鎖啊!”
這一百零八道天地枷鎖,幾乎如同世界本源的一部分,深深的纏繞在太一的身上,隻要山海界沒有動蕩,一百零八道天地鎖鏈,就能讓其永生永世不動。
眼見著周身功德寶光不斷削弱,最後化為烏有,千萬載辛苦成了一場空,太一呢喃低語:“可惜了多年積累的天道功德,為了一力證道,到底是惡了這一方山海界。天道功德被儘數削去,隻剩下業力纏身,一身的天道功德全無。”
“這一次證道不成,怕是吾連合道的機會,也不會再有了。”
對此,東皇太一早有明悟,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天時地利人和具在他手,倘若他還不能以力證道,錯失了這一次的機會,就不知還要掙紮蹉跎多少年歲,方能跳出這一方世界的藩籬了。
看著一道道眾生念力的衝擊,一百零八道天地枷鎖穩固如初,太一一臉的平靜,五指緊緊的握實,拳頭中隱約有著一股毀滅彙聚,道:“區區一百零八道天地枷鎖,可不是三千天地枷鎖完滿之時,憑此也能束縛住吾?”
“癡心妄想罷了!!”東皇太一話音剛一落,一拳猛然揮出,就在眾多妖神的見證下,揮出他這極儘巔峰的一拳。
這一拳之下,地火風水四相流轉,演化森羅萬象!
這一拳可謂是他巔峰之上的一拳。是他凝聚了所有心力的一拳,是他此世最強的一拳。
隻因這一拳足以開天辟地,哪怕地火風水的力量隻出現了一瞬,隨即湮沒在虛空中,也象征著在這一拳之下,一個有著青敕本質的世界泡沫,已然誕生在這一方虛空中。
刹那之間,無窮神力在沸騰,廣袤天地在悲鳴,偉岸真身在哀鳴。這一拳的力量,就在這一刻間,幾乎超越了道果級數,攀升到了一重新的境地,一重無法言喻的境地。
雖然在東皇太一這一拳之下,隻是誕生了一枚青敕本質的世界泡沫,算不得真正的辟地開天,但青敕世界的本質已然有了,這一枚世界泡沫也能看做是一個小小的青敕世界。
‘本質’達到一定地步就是如此,哪怕隻能維持一瞬的意境,也是真實不虛的小開天地,其道意永不退轉。而這一股力量開天偉力,更是能烙印在時空的深處,作為虛空中的一點時空錨點,不斷的循環往替。
崩!崩!崩!
隨著一百零八道天地枷鎖一一崩裂,每一次天地枷鎖的斷裂,天地都會震動,一百零八次斷裂聲,代表著三百六十五次天地震動。
東皇太一陷入一種莫名的境地中,力量愈發的內斂,一身的神采煥然奪目。
在三千天地枷鎖儘斷之後,東皇太一不吝於是從內而外的蛻變了一次,縱然世界的壓迫感猶存,可是這一尊東皇自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重獲新生的感覺,異常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