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神魔道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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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神魔攻伐何其厲害,大鵬神鳥風雷二氣縱橫,千手千眼巨神一千隻神目,徐徐閃爍著一道又一道磅礴神力。
這二位神魔的慘烈交鋒,無論哪一位神魔,隻是泄露一絲一毫的力量,就足以讓王太初死無葬身之地。
此刻,這一頭大鵬神鳥占據明顯上風,壓著千手千眼巨神攻勢,風雷二氣顯化無窮氣機,每一次碰撞都讓千手千眼巨神怒吼連連,兩大神魔域的轟擊,一絲絲餘波震的王太初骨肉酥麻。
強烈的震蕩餘波,震的王太初肉體凡胎臟腑轟鳴,精血元氣翻騰不止,喉嚨中一點點鹹腥氣息湧出。
王太初的原始神魔相固然強橫,但在一尊真正神魔麵前,一尊原始神魔相終究隻是有一點開辟神韻的火候,能讓神魔正視上一眼,卻遠遠稱不上威脅。
可是兩大神魔鬥法,縱然千手千眼巨神敗象已漏,但神魔征戰之時,愈發強烈的餘波,也讓王太初這個法天象地級數的高手,為之疲於奔命。
一道道餘波衝擊著原始神魔相,十丈原始神魔相幾經震蕩,顯得愈發的虛幻。
見此,王太初愈發心驚:“不行,不行,不能在等下去了。再如此等下去,不等兩尊神魔鬥法分出勝負,吾這個被夾在中間的人,就得被兩大神魔域的撞擊碾死。”
“在這一座神魔域待的越久,吾生存下來的機會,也就愈發的微薄!”
“吼!!”
神魔大戰不止,千手千眼巨神怒吼咆哮著,幽州鼎帶給術赤的道傷,讓術赤一身實力折去了一二層,傷了神魔之基。
以至於被大鵬神鳥抓住機會,將身上的一千道神目一一爪碎,神魔法身遭受難以想象的重創。
傷勢愈發沉重,千手千眼巨神強自撐著偉岸的神魔法身,依舊垂死掙紮著,一千隻手掌中浮現一道道法印,每一道法印都蘊含莫大神力,與大鵬神鳥不斷糾纏。
每一次動蕩,都是二者的碰撞,每一次轟鳴,都是道與道的激烈辯駁。
“自救,自救,必須自救啊!”心頭瘋狂閃現的危機感,讓王太初神色更為專注的,觀望著神魔之戰,一道心神遁入冥冥之境。一尊十丈神魔法相愈發凝實,一絲絲黑白二色氣流,在原始神魔法相周匝奔騰,石斧斧刃不知何時化為混沌之色。
“以吾現在的修行,想要破開一座神魔域,不吝於癡人說夢。難道吾隻能等術赤身死,郭守信撤走神魔域,才能逃脫困局?”原始神魔相手持石斧,冰冷的目光,冷冷的看著神魔鬥法。
一座神魔域恍若一方小天地,隔絕一切外在影響,甚至就連鳳皇界大道本源,都不能乾涉一座神魔域。
正因如此,神魔域亦被稱為神魔道場!
能以’道場’來稱謂神魔域,由此可觀之,一座神魔域分量之重。
“既然,憑吾如今的修為,劈不開這一座神魔域,吾為何不能在術赤身上想想辦法。神魔域畢竟是術赤神魔之基演化,隻要吾斬了術赤,這一座神魔域自當不攻自潰。”王太初此刻的想法,已然瘋狂到了極致,甚至都能歸入異想天開之列。
以一介神變之身,就想著要劈殺一位神魔,這是何況瘋狂之事。一重大境界就是天地之彆,跨越兩重大境界,更是難以言喻的沉重絕望。
王太初簡直就是自鳳皇界開天辟地,十數萬載歲月以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從未有過的一大狂人。
弑殺一尊不死神魔,這是任何人聽了都覺得瘋狂無比之事。可是如此瘋狂之事,王太初不僅僅敢想,更是敢做出來。
原始神魔法相手持石斧,神目注視著千手千眼法身,全神貫注的望著,這一尊千手千眼法身的每一個動作,尋找著最為合適的出手時機。
轟——
神魔域轟鳴不斷,一尊千手千眼巨神法身,經過大鵬神鳥的幾次消磨,已然到了自身的極限,一身無法無天的神力瀕臨耗竭,被大鵬神鳥尋到機會轟然撞倒。
所謂神魔級數的鬥法,幾如大巧若拙,一舉一動無不是天地大道之妙。
如今,兩尊神魔級人物的廝殺,幾乎就等若兩條天地大道的碰撞。尤其在千手千眼巨神跌倒的一刹那,神魔域中無邊血色橫空,一重重轟鳴聲愈發激烈。
“是時候了,術赤的神魔法身也應該崩潰了!”郭守信金色的瞳孔,漠然看著千手千眼巨神嘶吼,羽翼一展九萬裡,在無邊神魔域中肆意飛騰:“就讓老夫,為這一場幽州之戰,落下序幕。”
這一場神魔之戰,從一開始就確定了勝敗。
先不提術赤已然被幽州鼎重創,已然有了道傷在身。就是郭守信與術赤兩大神魔,各自修行的法門神通,彼此成就戰力也有差距。
郭守信修行證就一尊九天萬裡雲鵬法身,與大名鼎鼎的金翅大鵬法身一般,都是至高天罡道果北冥鯤鵬道一部分。
雖然郭守信的九天萬裡雲鵬,與真正的北冥鯤鵬法身,二者幾有雲泥之差,但也不失為一尊極端強橫的神魔法身,堪堪入得七十二地煞之數。
而術赤的神魔法身,隻是一尊千手千眼巨神,便是將千手千眼巨神修行到極致,也不過是一尊地煞級數的九頭鬼車法身,無論是法身潛力,還是個中神妙,都不能與郭守信的法身相提並論。
“殺!!”郭守信大鵬神鳥法身一遁,一道道風雷二氣絮亂,化為一重重紫色雲霄轟隆隆作響,震的神魔域一片片粉碎。
這一尊大鵬神鳥的聲勢固然磅礴,但在大鵬神鳥之前,一尊十丈神魔法相已然手執石斧,一道道黑白氣流奔騰,偉岸的力量自身軀中湧動。
“殺!!”
這時,一尊十丈原始神魔法相搶先驅動斧光,一道數百丈斧光撕裂一角神域,王太初一步當先,恐怖之極的力量,在原始神魔相上一一爆發。
親眼見著這一尊千手千眼巨神,終於露出一絲破綻,王太初毫不猶豫施展《太初始原章》,磅礴的神力自原始神魔相上浮現,綻放出一道道璀璨的殺機。
“殺!!”斧光幽幽一片,破碎地火風氣象,原始神魔相撕裂一片神魔域,化作一道極致神光,徑直劈向千手千眼巨神的腦殼處。
錚——
這一斧來得突然,劈的又狠又急,在落在千手千眼巨神腦殼上時,一道道神魔真形浮現,隨即不斷的湮滅,打的千手千眼巨神倒退了半步。。
“你敢……”
千手千眼巨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斧,給劈的法身一震,隨即胸中無儘暴怒升騰而起,幾乎要將這一座神魔域給掀開。
王太初的這一斧劈的,讓術赤又驚又怒,一尊神魔級數的強人,被一個法天象地級數的小螻蟻,給生生劈了一斧。
雖然術赤本身沒受什麼傷,但這一斧劈的,也是創世神凰辟地開天以來的頭一遭,讓術赤自覺什麼麵皮都沒了,如何不暴跳如雷。
原本術赤無暇顧及王太初,也不認為王太初一介法天象地級數,能在神魔域中攪風攪雨,給他造成什麼麻煩。
可這一斧下去,著實讓術赤怒火攻心之餘,也不乏一絲驚懼。王太初的瘋狂,讓術赤這一尊神魔,都為之感到震驚。
既震驚於王太初的果敢,更震驚於王太初的不知天高地厚。
畢竟,這一尊神魔法身何其堅固,對於任何神魔之下的人物,都堅不可摧的讓人絕望。
王太初這一斧落下間,不但沒有傷到術赤,反倒是震的手中石斧亂顫不止。
化身大鵬神鳥的郭守信,暢然大笑:“好小子,敢向神魔揮斧,就憑著這份大到包天的膽魄,老夫記下你了!”
縱然王太初隻是一法天象地級數,但郭守信卻是對其另眼看待了。
“殺!!”任由臂膀震的酥麻,王太初麵容冷峻,石斧混沌之色愈發厚重,一道道黑白二色氣機,自石斧斧刃上飛騰。
這一口石斧是原始神魔相的一部分,堪稱是原始神魔相的本命器,孕生辟地開天之道韻,本質上非同小可。
隻待這一口本命器大器晚成,就是原始神魔相蛻變為原始法身之時。
更有其甚者,原始法身也非是儘頭,還能更往上參演元始天王法身,化為一尊開天辟地之祖。
而王太初現在的原始神魔相,自然沒有元始天王法身億萬分之一的能為。
日後,王太初要是真的成就了一尊開天辟地之祖,就是在大神通者中,都必然是最為頂尖的一列,甚至能躋身為無上大神通者,與道祖、佛祖、魔祖相提並論。
此刻,秉承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心態,王太初心念與石斧相合,這一口本命器再度爆發殺機,劈向千手千眼巨神的眉心。
錚——這一斧黑白二氣蒸騰,爆發的殺機何其先前百倍,一縷縷開天辟地氣象演化,劈在千手千眼巨神的天生祖竅之上。
這辟地開天氣象何其浩大,其中神妙又是何其廣大,雖然王太初如今不能發揮其萬分之一的力量,可隻是一絲一毫已然非常了不得了。
在這第二斧中蘊含的氣魄,與第一斧之間幾乎就是天差地彆。
“啊啊啊……”眉心祖竅上的劇烈疼痛,讓千手千眼巨神滿腔怒火,憑空削弱了不知多少。
先天祖竅與紫府丹田一般,對於修行人無比重要,先天祖竅一旦被破,等於立即丟去了半條性命,更有甚者直接身死魂滅。
王太初第二斧劈在術赤最薄弱之處,麵對先天祖竅的損傷,就連神魔人物也不能等閒視之。
錚——
在第三斧轟然落下之後,隻聽一聲長嘯,一道凶狠的氣機彌天蓋地,王太初被術赤散發的狂暴氣息,震的生生渾身失去了知覺,眼前驀然漆黑一片。
“好小子,好膽量,好魄力!”遙遙看著術赤的狂怒,郭守信這一回是真的驚訝了,王太初接連向著一尊神魔揮斧三次,可不是什麼人都有這股心氣的。
王太初第一次揮斧,還可以說是病急亂投醫,那第二、第三次揮斧,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氣魄宏大,其心誌之堅,足以稱得上神擋殺神、魔擋屠魔了。
“這小子有此心誌,確是個前途的,值得培養一二。”郭守信讚歎了一聲,大鵬神鳥法身展翅一掃,將王太初收入羽翼之下。
王太初在戰場上的勇猛,在郭守信眼裡不值一曬,堂堂大周四鎮大將軍之一,什麼英雄豪傑沒見過,王太初這點武勇還上不得台麵。
可是,在見到王太初揮斧劈向神魔之時,郭守信才真正看重了王太初幾分,值得郭守信伸手庇護一二。
“哈哈哈,術赤,你眉心祖竅被破……看來,你是氣數已儘,該回歸天地了。”在將王太初收入羽翼之後,大鵬神鳥法身風雷二氣綿延無儘,一刹那間將術赤的千手千眼巨神法身淹沒。
在先天祖竅被破之後,術赤一身的神通大損,本就是強弩之末的術赤,在氣勢洶洶的大鵬神鳥法身下,幾無還手之力可言。
兩座神魔域相拚,最先有了勝負結果,大鵬神鳥的神魔域風雷二氣呼嘯,將千手千眼的血海神魔域,撞的潰不成形。
郭守信的九天萬裡雲鵬法身,更是將術赤的千手千眼法身鎮壓。並強行施以絕強神力,不斷磨滅神魔法身的生機,要徹底將術赤挫骨揚灰,讓其形神俱滅永世不得翻身。
一座神魔域破碎,神魔大道之基散落世間,天地感應萬裡降下血雨,幽州之野的十數萬戰兵,血戰沐浴血雨酣戰。
至此,幽州之野一役,全殲四萬餘白狼騎兵,白狄萬夫長三死、兩傷、一俘,白狄王術赤更是埋骨古戰場,成為古戰場萬千孤魂野鬼之一。
幽州一戰大捷,北狄一方大部遭受難以想象的重創。就連身為神魔級數強人的白狄王,都隕落在幽州疆域之內。
可謂一戰奠定了幽州五十年的安靜,讓中土大地、四方蠻夷無不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