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秘人物(1 / 1)

元始諸天 棄還真 1680 字 24天前

第12章神秘人物

晚上星光點點,潔白無瑕的月光,映照在大地山川。

上河村中,幾縷炊煙嫋嫋。

讓經曆旱災,饑荒的村落,染上一層淡淡的煙火氣息。

“吃吧……”

方父端著一盞破舊的陶碗,裡麵還有著湯湯水水,幾片菜葉,浮在湯上。

宛如一杯清水,上麵放著幾片葉子一般,清澈見底,一絲油花兒也看不見。

荀少彧聽話的接過陶碗,看著三位哥哥,都狼吞虎咽的喝著手上的少的可憐的半盞湯水,嗓子尖不由有些乾澀,唾液咽下間,帶著一絲乾疼,

“爹……您也喝……”

荀少彧看著方父乾癟的皮膚,將手上的陶盞,推到方父的眼前。

這位眼前老實木訥的中年漢子,那濃濃而又含蓄的父愛,讓荀少彧冷硬的心腸,也少有的動容。

自從荀少彧醒來的這幾月,就從來沒有見過,方父吃上過一口米湯,也未曾見過方父吃下過一片菜葉。

但這老實木訥的漢子,卻從來都是儘其所能,竭力讓家中的兒子們,吃上一口暖熱的菜湯。

固然這湯,一絲油水都沒有,一顆米粒也沒有,但卻讓荀少彧,享受到了一絲久違的真情。

縱然大殷世界之中,荀少彧出身顯赫。

但這顯赫的代價,卻是再也無法感受到一絲的親人溫情。

然而此時,荀少彧竟然再度,感受到了難得的溫情。

要知道,雖然益州千裡沃野,被世人稱為天下糧倉。就算是大旱五載之後的現在,益州也不會缺少糧食。

但不缺少糧食,可不代表這些貧苦農人們,就能吃得起一粒糧食!

隨著旱災開始,年複一年,這五年間益州降雨的次數,真的是屈指可數。又有糧商,囤貨居奇,糧食價格瘋漲。

最終導致這些種地的農戶們,也隻能用野菜,山菜,樹皮,草根,觀音土等,暫時果腹。這些餓瘋了的人們,幾乎啃食著見過的一切。

有些災情慘重的府縣,甚至已經易子而食,屍橫遍野,骨露鄉野。

靖安府長治縣,位於益州西部,雨水比之東部要多上些許。

但這……些許,當真隻是‘些許’而已。

“……唉……”

荀少彧突兀的孝順,讓方父一愣,良久後才顫抖的接過陶碗。

“娃兒,長大嘍……”

方父驕傲的笑著,滿是胡茬的臉上,也洋溢著光彩。

隻是方父輕輕抿了一抿陶碗上的水分,稍稍滋潤著乾裂的嘴唇,心中的那個念頭,如雜草一般,卻愈發難以抑製。

…………

嗡咕!嗡咕!

夜晚中,草叢不斷傳來的蟲鳴聲,於這寂靜的夜色,交相呼應。

茅草屋中,金黃色的稻草,攤放在地上,敞開著的窗口,一輪圓月輝照入草屋。

荀少彧聽著耳邊,漸斷漸續的呼吸聲,心中默默計算著時辰時刻。

驀然間,他睜開眼睛,黝黑的瞳孔在月色中,愈發明亮。

“子時……”

荀少彧輕輕起身,撇了一眼月中倒影,喃喃自語。

他看著方父與三位兄長,睡的正香甜的模樣,輕輕舒了一口氣。

“迷迭香葉子,用火炙烤,暗香彌漫,舒經活血,看來效用不錯。”

沉木產自山中,可以說是一味藥材,有通經活血,安眠益脾的功效。

荀少彧不通藥理,當然不懂所謂的藥效臣佐。

但前兩日放牛之時,有藥童正巧在旁采藥,兩小年齡相仿,自然沒有許多疏離,嘮著家常,順嘴提了一下嘴,卻讓荀少彧暗暗記下。

沒辦法,這區區一間茅草屋內,就居住著五口之家。

任何小動作,都是在其他幾人的眼皮底下,甚至起床小解,大解的時候,動作幅度稍稍大些,都能驚醒滿屋人。

平常時候,自然是無所謂,但此時與尋常不同,他現在的行為,卻是見不得光的,也無法解釋清楚。

於是他就在睡前,悄然在院落火灶旁,扔入一小撮迷迭香葉。

夜間有灌堂風吹入,將迷迭香氣吹入茅屋草舍中,借著迷迭的藥理,讓滿屋人陷入深眠。

而荀少彧,就在臨近窗口的地方躺下,可以隨時隨地的換氣呼吸,不讓自己亦在暗香中昏睡。

“一夜好夢吧!”

他躡手躡腳的出了草舍,看著空曠的鄰裡,隨即腳步放輕,向著某處小巷深處走去。

…………

子時一刻,月色正在當空。

一道影子,在月色不斷的拉長中,走入一處小巷。

如此又過去兩刻的時間(一時辰分為八刻),幾道同樣裹著夜色的影子,進入了這處小巷。

荀少彧趴在一處草垛裡,小小的人兒,被草垛遮的嚴嚴實實,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嘿……果然,這村子本身就有問題。”

那些黑影縱然故意遮掩,但有些身形,卻是有他熟悉的。

荀少彧眸間帶著一絲絲小小的興奮,隻是卻愈發摒住呼吸。

氣運!氣運!

既然神秘石鏡,將他投至這方世界,一直不斷闡述著對於‘氣運’的渴望。

那麼可想而知,想要離開這方秩序無存的世界,需要的也必然隻會是氣運。

然而他現在身份隻是牧童,還是稚子之身,每天趕著黃牛,最大的活動範圍,也不會超過上河村邊界。

一村之中,如何可能讓他撰取到氣運。

當然,這一方村落,未必不會沒有氣運。

但荀少彧是瘋了還是癡了,才會相信石鏡,大費周折的,讓他來到這方世界,就是為了區區一村十幾戶的氣運。

“現在,就看看這村中,有著什麼隱秘。”

他趴俯在草垛裡麵,透著一簇麥稈,靜靜的等待著。

…………

小巷深處,是一處馬廄。

突勒人性喜養馬,故而就連尋常村落,也會有著幾處馬廄。

跑馬圈地,經過百二十載的歲月,現今有些地域,‘馬’甚至比‘人’還要多些。

在馬廄旁的草料房,絲絲亮光自裡冒出,燭光燈火,恍惚著昏暗。

“咳……咳……咳……”

一道黑影盤腿坐在堆積的草料上,捂嘴輕咳著。

幾道黑影,或是半蹲,或是盤膝,或是蹲坐,互相看了一眼久久無言。

“今天……你們都看見了吧,縣裡的突勒人都出動了,看來他們是很重視的……”

一道蒼老的聲音,驀然響起,正是剛剛輕咳的黑影。

“太嶽山一朝大變,也不知那裡情況如何。”

一道黑影低沉著話音:“俺們心裡也沒底啊!”

“那畫卷上通緝的,分明就是太嶽山的仙家。就連仙家們,那麼大的本事,都抵擋不住朝廷的大軍,咱們這些村漢,又能怎樣?”

“孬貨……”

一聲冷笑,止住了那漢子的言語。

雖然夜色深沉,無法看到那漢子的臉色如何,但瞧著他倏然顫抖的身軀,想必也是受了莫大刺激。

“突勒人……嘿……他們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一漢子咬牙切齒,似乎對突勒人恨之入骨:“俺今早上市裡趕集,就聽鄉人說,益州外麵的青州,揚州,荊州,徐州,好幾處州府都亂起來了。”

“嘿……亂成一鍋糊糊,看那些突勒人,還怎麼耀武揚威。”

黑影的蒼老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種激昂的情緒,“突勒人神氣不了幾年了,早晚讓他們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六老……這些日子,沒了太嶽山仙家們的幫扶,咱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喲。”

漢子沉悶的聲音,讓幾道黑影默然相對。

“太嶽山……都亡了,誰還來幫扶咱們這些泥腿子,咱們以後,就勒緊褲腰帶過活吧!”

稀稀疏疏的話語,幾道黑影漸漸離去。

…………

烏漆麻黑的鄉間小路,幾排房屋。

六老悄然回到家中,皺著眉頭,似乎舉棋不定,在屋內來回踱著步子。

良久之後,他在床邊拾起一盞油燈,用火則將油燈點亮。

尋常時候,六老也舍不得用這油燈,畢竟油燈還是要燒油的。

現在這時節,連人都吃不上油,誰還會點燈呢?

他捧著油燈,三兩步來到後院,在院落裡不斷摸索著。

不一會兒,他就掀起一塊木板,上麵還覆蓋著層層石灰,草灰,以及沙礫,用來遮掩木板的存在。

這是鄉間農人們,都會挖掘的地窖,一般用來蓄藏。

昏暗潮濕的地窖內,六老輕輕的搭上短梯,顫顫巍巍的爬下短梯。

“仙長!”

六老小心翼翼的呼喚著。

“仙長!”他將那木板,又蓋在原處,提著油燈,低聲呼喚。

隻是六老卻不知道,一雙靈動的眸子,悄然看著眼前的一切。

荀少彧麵色凝重,躲藏在角落中,看著六老的一舉一動,小小的短袖,手上捏著一把石刃。

不過五六寸長短,仿佛短匕,兩刃都被打磨的明亮。

這才是他膽大包天,敢在夜間獨自一人,窺視六老與其他幾人的依仗。

畢竟六老是村中族老,德高望重,在村中更是擁臀眾多。甚至還對荀少彧的原身方九,有著活命大恩。幾月前那一頭供豬,至少救下了七八條人命,方九也在此列。

然而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在一陌生環境當中,就算父兄關懷,但荀少彧也不會放鬆戒備。這柄石刃,就是他偷偷摸摸,打磨了幾個月,才初見鋒利的。

雖然不一定,能與尋常鐵質刀劍一般的殺傷力,但也是他現今所能做到的極限。

畢竟也算是一件兵器,防身做不到,但傍身還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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