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天生為了戰鬥而存在的瘋子，這一點，想必你是已經明白了的？”女醜看著王歡，溫和的表情頭一次帶上了一抹嚴肅神色。
王歡自己則是微微點頭，也表情凝重。
瘋狂到極致的堅韌，越挫越勇的戰意，這才是他王歡，血煞星的核心精神。
至於其他東西，其實都隻是輔助他的戰鬥手段罷了。
強悍的身法速度，精妙致命的劍招，強橫的恢複能力，粗略領悟的最精妙劍陣，還有那靈魂沸騰般的快速思維。
這些常人看來無比寶貴的能力，其實都隻是維持幫助他發瘋的籌碼罷了。
瘋狂之道？不，應該是狂戰之道更加準確。
這樣的法則力量可能十分強大，但同時也是雙刃劍，很可能會將他王歡帶到萬劫不複的瘋癲之路上去。
一旦稍稍掌握不好，那麼他就會變成一個隻懂得殺戮，恣意施展自己力量的徹底瘋子。
如此一來，萬事休矣。
“你的力量很強，但同時也很不穩定，到底要不要觸摸那癲狂的邊緣，踏上瘋狂之路，還是要看你的決定，畢竟你天賦不俗，即便是不踏上這條道路，將來可能也還能找到其他的法則力量。”
女醜如是說著，但是王歡卻是明白，這位老前輩的說法隻是安慰。
修士最重要的是什麼？天賦？資源？努力？運氣？
都很重要，但是更加重要的還是一點，本心。
一個人，他是什麼樣子那就是什麼樣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隻有順應自己本心的，找到了上天賜予自己天賦並且一直堅持下來的修士，才有可能走到修士的最高一步，觸摸到那天地大道無上法則，從而成就天尊之位。
十天尊，不，應該說是整個仙域的所有天尊，包括劫窟天魔在內，無一不是如此。
堅守本心者，方才能夠成就天尊之位。
而他王歡的本心，大約就是這狂戰之道了。
如果放棄不選，而是選擇其他的法則力量，那麼他最後的成就最高可能也就隻能走到大尊級那一步吧。
而這，也正是天尊罕見的主要原因。
不受外界影響，甚至是不受師門的影響，一路堅持最純粹的自己，並且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道，還必須沒人在自己之前領悟此道者，方可為天尊。
難，實在是太難了。
而更難的還是他王歡。
狂戰之道和瘋狂之道差彆其實並不大，一個稍稍的不小心，就可能會弄錯二者，走上岔路。
狂戰之道是越戰越強越傷越猛的法則力量，而瘋狂之道則是徹頭徹尾的瘋狂，凶暴，一旦走上這條道路，怕是他王歡會徹底失去理智變成一個隻知道殺戮的瘋子
不可稍有行差踏錯……
“你還需要好好的整理自己的道心，感悟自己的本質，然後再做出決定吧。”女醜看王歡語重心長。
她實在是很看好這位血煞星。
雖然癲狂粗糙，但也正是這樣一個家夥，在如今這天大的危局麵前才可能力轉乾坤，保護仙域。
十天尊都已經活得太久，太過腐朽了，這次的天地大劫，指望他們怕是難有作為。
想要繼續保護仙域不至於滅亡，隻能靠著年輕一代的熱血。
女醜還記得自己在百來年前見過的那個女子，當時她以為那名女子就是解決這次天地大劫的關鍵。
天賦出色，心念堅韌，女醜甚至認為她能夠在三百年內突破到天尊層次。
然而可惜，天地大劫這一次來的太快了，已經沒有三百年的時光給她成長。
那個叫做蒲雲鎣的女子，掌握禦獸之道的大尊級天才，怕是難有扭轉乾坤之力。
而眼前這個滿身血腥氣的小瘋子，反而讓女醜看到了一絲機會，意思挽救仙域的就機會。
她當然不介意幫助王歡一把，儘自己的所有力量。
但同時也害怕王歡真的一步踏錯，邁上了瘋狂之道上去。
如果真的是那樣，他能掀起的滔天血海殺孽，怕是要比劫窟還大。
“我回頭會讓沐嵐幫你布置下陣法，助你突破，不過你也要明白一點，如果你真的領悟的是瘋狂之道，那麼我也容不下你。”
女醜盯住王歡的雙眼，聲音沉穩：“數萬年前，曾經出現過一個領悟瘋狂之道的天才，那一次，他就幾乎將天庭毀滅，天地顛覆，當時我們付出無數代價，以數名天尊聯手之力才將其擊殺，所以，我不會允許第二個狂神出現。”
王歡沒言語，隻是沉默著思考。
女醜道：“我會在啟發你道心的陣法之中布置下殺局，相信我，由我指點布置下的殺陣，即便是天尊也難逃脫，而你，更加是不可能活著抵抗住殺陣之威，隻要你踏上瘋狂之道，那麼便將你滅殺於陣法之中，而相反的，如果你領悟的並非單純的瘋狂，那麼我則會助你成功突破到尊級，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
王歡眯縫起雙眼，拳頭攥緊，何去何從，自己選擇？
他還有得選擇嗎？
不，沒有了，沒時間，也沒餘地給他繼續猶豫選擇。
大劫將臨，劫窟大軍壓境，如此危局之下仙域十天尊還在爭鬥不止，甚至不惜讓仙域沸騰內亂。
如此情況下，想要保住太平盟，想要維護住下界的安全，不叫那群天尊們將下界賣給劫窟。
他隻能一拚，不成功，那便死，實在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反正類似的拚命行當他王歡又不是頭一次做了，輕車熟路，不就是拚命麼，誰怕誰啊？
王歡於是展顏一笑，望著女醜堅定點頭：“如此，麻煩前輩成全。”
女醜也微微點頭：“好，沐嵐，來，叫木傀儡扶我起來，我們去布陣……”
沐嵐連忙上前，擔憂道：“師尊，您的身體……”
女醜微笑：“傻丫頭，我是快要死了，但是我的死期並不是現在，以我天尊之能，對生命力的掌握和領悟程度，再支撐個十年總還問題不大，相信我能夠看到你們和劫窟廝殺對抗的那一日的，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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