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等人被安排去了客房休息,範星空則是召集了玄陽門眾長老議事,除了厲天河在峽穀後的斷崖上閉關沒有現身,玄陽門所有強者全部到達。
除了範星空之外,厲天河的第三位弟子徐浪,也在三年前突破巔峰境界,在玄陽門的地位僅次於範星空。
厲天河的三大弟子都是巔峰境界,他也算是名師出高徒了,當年便是因為太強勢,太高傲,才會和雙尊門結怨,遭到雙尊門太上長老林天南動手,覆滅了玄陰穀,自己老婆也死了。
或許是心灰意冷,或許是自知報仇無望,厲天河隱居藥王山五十年,從未在江湖上現身過,甚至江湖上都早已忘了他這號人物,也隻有老一輩強者提起來才能想起他。
範星空首先將當今天下局勢告訴了所有長老,再一次引起了一番震驚,他們大多數人都是當年從玄陰穀逃出來的,如今待在玄陽門,教授門人弟子習武,幾乎不在江湖走動。
可有不少人依舊心中有著一腔熱血,聽聞血族殘忍嗜血,殺戮人類,也是義憤填膺,滿心怒火。
當範星空講出胡天來和楊天的來意後,有人沉默,有人冷哼,其中一位長老開口道:“那什麼明陽城楊家後人怕是沒安好心,先是破壞玄陽門的安寧,讓成百上千萬難民安居在玄陽門附近,接下來,怕是就要我們玄陽門所有長老弟子一起和血族廝殺了。”
另一名長老也開口道:“就算楊家後人隻是為了安置那些難民,但血族若是來犯,我們不也得出麵保護。”
“清月潭一派清淨寶地,將會成為一片烏煙瘴氣之地,再無安寧。我派子弟那還有心思習武修煉。”
這兩位長老的開口,自然有人點頭迎合,表示讚同,卻也有人暗自搖頭,心中歎息。
一名年紀略輕,一派正氣的長老開口道:“門主,我倒是有不同看法,我們玄陽門雖不是江湖名門大派,但也是武林一脈,人類一員。”
“如今異族猖狂,橫行無忌,凶殘殺戮,身為習武之人,豈能坐視不理,各家自掃門前雪。”
“何況天下有難,匹夫有責,人類麵臨生死存亡之際,誰又能獨善其身。”
“我們玄陽門不僅要收留那些貧苦百姓,保護他們的安全,也該挺身而出,儘一份力,為天下蒼生的安危與異族征戰,才對得起天地良心。”
先前說話那兩名長老臉色難看了,其中一人冷笑道:“好一個大義凜然的洪師弟,難道你忘了我們玄陰穀是怎麼被滅的?是那些至尊勢力仗勢欺人,恃強淩弱。”
“這天下那有什麼公平和道義,江湖也早已人心不古,現在天下有難,那些至尊勢力哪裡去了?他們才應該挺身而出,和異族拚個你死我活。”
“當年玄陰穀遇難,雙尊門圍困血洗我門派中人,天下又有誰出麵替玄陰穀說句話,甚至為了討好雙尊門,一些武林勢力還協助雙尊門殘害我玄陰穀四處逃亡的弟子。”
“天下人負我玄陰穀,我玄陰穀憑什麼為天下人出力,收留一群難民。”
此人冷笑道:“那什麼楊家後人不是正氣凜然,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嗎?他怎麼不把這些難民帶回他們明陽城安置。”
“熊長老這是是非不分,豈能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洪師弟臉色氣憤的說道。
“好了,讓你們商議一個結果,而不是在這裡吵鬨。”範星空哼了一聲,製止了兩位長老的爭吵。
他看向一直神情懶散的三師弟徐浪問道:“三師弟,此事你怎麼看?”
“靜觀其變,隨機應變吧,玄陽門雖然避世已久,但如今天下大亂,的確難以獨善其身,就算我們不理會天下事,三大異族既然現世,漠北大片地域都已落入血族手中,藥王山也未必能安全。”
徐浪淡淡的笑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血族若是進犯藥王山,我們玄陽門該何去何從?是和血族血戰到底,還是全派撤離,而我們又將去往何處?整個天下都不太平了。”
眾人紛紛沉默,徐浪的話算是說到了很多人的心裡,這的確是玄陽門該考慮的問題。
就算玄陽門不接受這些難民,不管天下紛爭,可真的就能永葆天平,享受著一方清淨嗎?
“三師弟,可我們如何應付那楊少俠?聽胡天來的意思,那些貧苦百姓已經進入了藥王山。”範星空問道。
徐浪笑著站起身,神色慵懶的伸了伸腰,笑道;“我去見見這位楊家後人,青龍聖城傳承之人,想必定然不凡。”
徐浪離去後,玄陽門高層議事也暫且作罷,範星空也回去等信了,他知道三師弟的智慧,在師兄妹三人中,徐浪最放蕩不羈,卻也是最有遠見卓識的一人。
楊天正在給孫萌萌三女講笑話,外麵卻是傳來一聲朗笑,一名身穿青衣,頗有些滄桑灑脫的男人邁步走進了院子。
“楊少俠,玄陽門徐浪求見,不知楊少俠是否方便?”徐浪站在院門前高聲說道。
楊天坐著沒動,卻也笑道:“身為客人,主人既然來了,自然是歡迎,徐浪前輩請進來吧。”
徐浪也沒在意楊天有沒有出來迎接自己,神情隨意的邁步走進了客房,看到楊天和孫萌萌三女後,也是眼前一亮。
“聽大師兄提起楊少俠乃是人中之龍,相貌俊逸,氣度不凡,身邊還帶著兩大一小三個美貌佳人,徐某便冒昧而來,見見你這位楊家後人。”徐浪點頭笑道。
“徐前輩請坐,若徐前輩是愛酒之人,那晚輩這裡剛好有美酒招待。”
楊天笑著示意徐浪坐下,隨手一揮,一壺花雕陳釀出現在桌子上。
卡麗爾和孫萌萌也很識趣地帶著藍姑進了內屋。
徐浪也不矯情,他本就是心性灑脫之人,倒是很欣賞楊天的隨性而為,不做作。
“一壺可不夠,難得碰到這樣的美酒,怕是至少有五十年的陳釀吧?”徐浪自然是好酒之人,玄陽門自己也釀酒,可他們在藥王山總共也才生存了五十年,那會有年份長久的美酒。
而且工藝和釀酒的材料欠缺,自然也釀不出什麼美味的好酒來,楊天這壺酒一拿出來,他便眼前一亮,貪婪的深吸了幾口,濃鬱的酒香撲鼻,讓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前輩若是想喝好,絕對不會讓你失望,不過也要看看前輩是否合我脾性,對我胃口,否則這一壺酒,我也會收起來。”楊天看著徐浪直白的說道;“我隻和同道之人,親人朋友喝酒。”
徐浪愕然的看著楊天,笑道:“你這楊家後人未免太吝嗇了,我是主,你是客,在我的地盤,你竟然也如此不客氣,有點意思。”
楊天哼哼一笑,點頭道:“前輩倒也沒什麼架子,不像貴門一些弟子,有些眼高於頂,你可以喝一杯。”
說話間,楊天給徐浪倒了一杯,自己也斟滿酒杯,徐浪早已迫不及待的端起了酒杯,吞了口口水,還湊在鼻子前嗅了嗅,雙眼發亮,一飲而儘,頓時一張臉露出興奮之色。
“好酒,都他娘的五十多年沒喝過這麼好的酒了,痛快。”
徐浪回味著烈酒穿腸過的那份甘冽和灼熱,眼巴巴的看向楊天,再次將酒杯推到了楊天麵前,意思很明顯,再來一杯。
“玄陽門內怕是有不少人並不歡迎我的到來,徐前輩來見我,也隻是想看看我的虛實,不知徐前輩心中是否願意接納那些貧苦百姓?”楊天問道。
“不接納如何?接納又如何?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種碰了釘子,就會罷休的人。”徐浪咧嘴道。
“哈哈哈,徐前輩倒是眼光獨到,你有資格喝第二杯酒。”楊天大笑一聲,再次給徐浪倒了杯酒。
“的確無關緊要,玄陽門接不接受我都會把人安置在清月潭附近。”
在徐浪端起杯喝酒之際,楊天淡淡笑道:“前來征詢玄陽門的意見,也隻是出於禮貌,不想和玄陽門引發任何衝突。”
徐浪再次一飲而儘,看了眼楊天道:“小子,你的口氣可不小啊,但我的確看不出你的實力境界,就憑這份隱匿境界的手段,你這青龍聖城傳人就很不簡單。”
“我從來不是一個喜歡仗勢欺人之人,但有人讓我不痛快的話,那我也不介意以勢壓人一回。”楊天淡淡笑道。
徐浪一咧嘴,翻著白眼道:“你這小子口子簡直比腳氣還大,倒是和我年輕時候一樣目中無人,不過你比我運氣好,至少背後有至尊強者撐腰,而我年少輕狂的時候,沒少挨揍。”
噗嗤!內屋中的卡麗爾和孫萌萌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徐浪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楊天也差點將嘴裡的酒噴出來,哼哼笑道:“前輩有資格喝一壺酒,年少輕狂金樽滿,不驚風雨不方休,否則又豈不白活一世。”
徐浪認真打量了幾眼楊天,笑道:“小子,你的確與眾不同,玄陽門其他人我管不著,但下次你要和血族去熱血輕狂的時候,我也去熱血瘋狂一回,在這藥王山內,都快閒出毛病了。”